余又彩的详细死因大概就是这样了,尸体被余又天拖走后,就到了余家辉夫妇手里,他们将她进行了残忍的分尸,随后装进行李箱抛尸到大海。
黎月白在余又天整个叙述过程中,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宋正时和刘廷皓合作了,宋正时把他的产业搬到了上潼,并把锡金那边的走私引到了上潼,而这个所谓枪支弹药库,他还不知道建没建成,没建成还好说,这一旦建成了,以宋正时的本事,是没人能撼动得了的。黎月白在心里琢磨着,打算晚上再去找趟路和鱼问问。
季无渡忽然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视频,你删没删?”
余又天被他问的一愣,黎月白顿时也集中了注意力。
“没,我没有拿到他那两百万,我怎么可能删。”
季无渡:“手机呢?”
“手机,手机,掉了。”
“什么?掉了?掉哪儿了?”
“那天被他们逮的时候,当时太混乱了,几下一推搡,我也不知道掉哪去了。”
黎月白:“你最后去的地方是哪里?”
余又天吞了吞口水,眼神有些晃荡,“是,是坐观胡同里一家夜店。”
听他说完,季无渡与黎月白四目一对。
“fa夜吧?”
“哎?对对就是那家,很隐蔽,很少有人知道这家,你们竟然知道?”余又天有些惊讶,这家夜店是以乱出名的,什么交易都有,那天他过去,就是有人给他介绍那边新来了一批女童,他想去尝尝鲜。没料到,女童没看到,几个彪形大汉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架走了。
黎月白:“你确定手机掉在那儿了?”
余又天:“这我哪能确定,我我只是说,可能大概掉那儿了,再说了,就算掉那儿,我哪能知道会不会被别人捡走了。”
黎月白起身,朝季无渡说道:“我先去那看看。”
季无渡也跟着他起了身,让外面人把余又天先带走了,余又天边走,还边朝他们喊着:“你们答应我的减刑,别忘了。”
黎月白抓起手机就往外走,季无渡一把抓住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不行,那边太乱了。你一个人不可以。”季无渡边说边去拿外套。
“真没事儿,那边我认得,没人敢对我动手的。”
“嘶,什么意思啊?怕我去坏你好事儿?不让我去搅和你和那个娃娃脸?”
“不是,算了算了,一起走吧。”
黎月白在车上先给路和鱼发了信息,大致问了下关于手机的事,路和鱼表示不清楚,要去问吧台的人有没有收着一部手机,黎月白而又告诉他自己马上到。
知道黎月白要来,路和鱼早早在一层候着了。看见黎月白进来,路和鱼笑嘻嘻地就要上去拥抱黎月白,“黎哥~”
俩膀子还没碰到黎月白的肩膀,季无渡就把黎月白往身后一拉,伸手去握路和鱼的手,“你好,又见面了。”
路和鱼定了定睛:“是你?黎哥的室友?”路和鱼还没摸清这人的套路,上次他主动想和他握手,他爱答不理的,这次倒是热情的很。
“黎哥,我们到里边去。”
路和鱼把两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两人刚落座,路和鱼就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
路和鱼:“黎哥,你看看是这个吗?”
黎月白拿起手机正反面看了下,“我没有见过他的手机,但如果时间对得上的话,应该就是这部了。”
黎月白又把手机递给了季无渡,“你看看能不能解锁?”
季无渡:“我赤手空拳的我怎么解锁,我还是得回去借助电脑。”
黎月白站起身:“那走吧,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余又天说的那个视频。”
“黎哥,这就要走了吗?你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要走啦?上次也是走的匆匆忙忙的,连跟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路和鱼伸手拽住黎月白的手腕。
季无渡视线离了手机,然后就一直盯着路和鱼拽着黎月白的手腕。
黎月白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有案子要急着破吗?等我这件案子结束了,我一定陪你吃顿饭。”
此时季无渡非常合时宜地站起了身,伸手将路和鱼的手从黎月白手腕上划拉开,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这次谢谢你,下次,我跟黎警官一起请你吃顿饭,现在呢,我们就先走了。”说着,拉起黎月白的手腕就出了门。
坐观胡同的巷子很乱,要不是认识路,准能在里面绕半天,黎月白掂着手中的手机,“这手机要是解锁了,这案子离结案就快了。”
“那小子跟你关系就这么好的?”季无渡跟这黎月白压根不在一个频率上。
“啊?什么?”
“你们是可以随便吃饭的关系?”
“什么?你说路和鱼?关系,还,不错吧。算是我在上潼关系比较好的了。”
听完这话,季无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俩人还没出胡同,这条胡同挺长的,左右都是墙,
鲜少有一两条幽深的小巷子不知道通到哪里,就是这样幽深的小巷子,却潜藏着不为他们所知的危险。
“呵,那你怎么不干脆搬到他那地下室一起住啊?”
“不是你让我跟你一起住的,如果你现在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立马搬走。”
“我不是那意思,你别曲解。”
黎月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搞不懂这人脑子里都在想啥。
忽然前面旁边的小巷子窜出几个拿着钢管的人,后面也有人压上来了,两人神色一紧,看样子对方像是有备而来。
眼下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要想干倒这一群人属实有点难,即使他们再能打,也抵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忽然前面那几个人扬着棍子就这么冲了上来,一道棍子朝黎月白劈过来,黎月白身体后倾,抬脚踢向那人拿钢管的手腕,钢管便从那人手上划了下来,被黎月白一把接住。
身后季无渡也从对方手里抢到一根棍子,巷子里立马响起钢棍碰撞的声音,这条胡同两边没有居民,只是一条长长的胡同,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有人跑出来骂街报警。
这些人就是算计好了这片空荡,容易下手。
两个人打的热火朝天,对方有个人忽然眼眸一沉,从口袋里抓出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粉末,一把朝黎月白洒去,黎月白明显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招,眼睛立马被迷住了,虽然没有朝着季无渡洒,但是那人洒的量很多,季无渡也受了影响,两人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看不清东西了。
有几个人朝黎月白跑来,按住他从他口袋里去摸手机,黎月白眯着眼将一脚瞪开旁边的人,那人被蹬坐到地上,一下子冒了火,从地上捡起钢棍,一棍子就往黎月白头上抡去。
“啊。”
黎月白毫无征兆的一声呐喊,就在那一瞬间季无渡大脑好似宕机了,他使劲挥了挥眼前的□□,看见几个人正压着黎月白,怒火没由来地中烧了,他好似红了眼,抡起棍子就朝那些人砸去,几个人被砸地爬不起身,就听到其中有个人在大喊:“东西拿到了,快撤。”随后那些人就将躺在地上的人都架起来逃离了现场。
季无渡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人从黎月白手上拿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黎月白身前,黎月白是倒在血泊里的。
“黎月白!”
他跌坐到地上,半抱起黎月白,他看见血从他的头上一直流到脖子里,他的抱着黎月白的手在抖,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做什么。
不远处,路和鱼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着急忙慌地从巷子那边跑了过来。
“黎哥,黎哥。”
这两声呐喊将季无渡思绪拉回,“快去开车。”他朝路和鱼怒吼道。
路和鱼直起身往回跑。
“别往回跑,我的车就在前面。”说着,季无渡从外套里掏出车钥匙扔给他,“快去开。”
路和鱼拿着车钥匙,往巷子出口跑去。
此时的黎月白已经完全没了意识,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整个人安静地可怕。季无渡将他一把抱起,快步往车子那边跑去。
路和鱼开的车,季无渡抱着黎月白坐在后座,到了医院后,路和鱼跑着去找了急诊室的护士,直到将黎月白放上担架,季无渡一口气都没好好喘出来。他浑身是汗,不知道是抱黎月白抱的还是被吓的。
黎月白被推进了手术室。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外面等着,季无渡的白衬衫上沾满了黎月白的血渍,手上也是。
他也没去洗,好像没看到似的。
路和鱼走到他面前,“去洗洗吧。”
季无渡这才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和双手,他喃喃道:“流这么多血,他会不会死?”
“瞎说什么,我黎哥小时候受过的伤哪一次不是要命的,他福大命大,死不了。”
“他受过很多伤吗?”季无渡就这么低着头,也不去看路和鱼,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路和鱼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于是又催促他道:“你赶紧去洗洗。”
季无渡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走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就洗完手出来了。
路和鱼见他走过来,眼神好像比刚刚聚焦一点了,没有刚刚那么涣散了。
“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他们在黎月白身上找东西。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季无渡顿了顿,“难道是手机?”
“什么手机?刚刚从我那儿拿走的手机?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季无渡双肘撑在膝盖上,整个头都埋着,好似没有力气抬头似的。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我等他出来吧。”
路和鱼站在季无渡身侧,盯着季无渡的眸子紧了紧:这人怎么回事,只是普通的同事室友的话,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他这是.......
又等了大概有一个钟头,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边摘口罩边从手术室出来了。两人见状立马拥了上去。
“医.......”路和鱼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季无渡就冲了过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小伙子身体素质也好,好好调养调养,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
“谢谢医生。”
季无渡这才把那口一直堵着的气喘出来了。转头朝路和鱼说道:“我回去给他拿点换洗衣服过来,这边先麻烦你照看一下。”
“哦,好的。”季无渡走后,路和鱼才反应过来:咱俩这主次关系反了吧,明明我跟黎哥关系更好好吗?听他那口气倒像他是家属。
季无渡再次到医院时,黎月白已经醒了,路和鱼正坐在床头给他削苹果。
黎月白头上绑着厚重的纱布,整个脸苍白到令人心疼。季无渡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醒了?”
“嗯。”
“还有没有哪儿疼了?”说着,他将一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鱼汤摆到桌子上。
“还行,没有哪儿不舒服的。”昨天他嘶声裂肺喊他黎月白时,其实那会儿黎月白还有一丝的意识,那声呐喊有点让他无所适从。
季无渡将鱼汤摆好,“趁热喝吧,一会儿凉了就该腥了。”
黎月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好淡啊,这哪家的下次别点了。”
季无渡拿过他手上的勺子也喝了一口,“不会吧,我尝了味道的啊。”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是啊,我大清早跑菜市场去买的鱼,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去菜市场那种地方,也是我第一次做饭,所以就算淡,你也忍着点喝完吧。”说着,又将勺子塞到黎月白手里。
黎月白一时有些愣住了。
季无渡转而又转朝路和鱼,“你先回去吧,熬一个晚上了。”
“我没事儿,我要陪着我黎哥。”
“你先回去吧,回去睡一觉,你高兴的话下午再过来。”黎月白微微朝他一笑。
“那好吧,我下午再过来。”说完,他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出了病房门。
路和鱼走后,室内变得有点安静,黎月白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鱼汤,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就不做了,我去店里给你买。”
“别,你做吧。”这句话,黎月白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他又觉得有些后悔了,自己都不知道带着什么想法。
“你可真荣幸啊,独霸我人生中的两个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