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一行人被分别压到了警署内,原本安静的七楼顿时又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起来。
    季无渡提审余又天,黎月白提审持|枪的那个男人,其他几个手下都被关起来了。
    黎月白将注射管交给了检测科,按照傅从之前给的余又彩致死的毒|品成分表去检测,让他们务必加快速度。
    凌晨两点,那边被叫醒的徐渊带着甄一茴关那那还有几个其他的男同事正拿着搜查令,在余家辉住的那片旧城区挨家挨户的敲门。
    没多久,季无渡接到了徐渊打来的电话,“季哥,这样下去不行啊,挨家挨户的敲门动静还是太大了,万一他们知道了,肯定会逃跑的。还是得知道具体位置直接破门而入。”
    “我知道了。”季无渡撂了电话,开门进了审讯室。
    余又天这家伙嘴硬,任凭怎么问就是不说,不知道到这种关头了还在坚持什么,可能他知道警察跟那些黑|帮不同,黑|帮会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揍,警察不敢。
    季无渡进门之后,冷着脸盯着他看了一阵,直到把余又天看的不自在了,他才结结巴巴的问,“看,看什么?”
    季无渡卷了卷袖口,双手撑在桌面上,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的窝藏点在哪?”
    事实上,余又天有点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这个年轻人长得很英俊,对的,英俊,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而且有警察身份加持,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个英俊的正义者,但此时,他从他眼里看出一丝匪气,整个人散发着气场与那些黑|帮无异,甚至比那些黑|帮还可怕一分,“我,我不知道,我没有什么,什么窝藏点。”
    季无渡见他还是不说,透着玻璃窗朝外头的易临示意将审讯室的摄像头关了,易临得令立马关了摄像头,看这两人的熟练程度,像是经常干这事的。
    季无渡卷好袖口,摘掉了手表,绕过桌子,径直往余又天走去。
    余又天手被铐在椅子上,见他走过来,立马大叫,“干什么,干什么,警察打人,警察打人啊,啊啊啊。”
    季无渡将他的另一只手反剪,然后把他按在桌面上,“说,不说的话,我保证你这条膀子别想要了。”季无渡加重手中的力度。
    “啊啊啊啊,我要举报你,我让你做不成警察。”
    “我卸了你条膀子我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我顶多说你是被那帮人打的,我外面同事都会帮我作证的,你就不同了,回头一条膀子在牢里你就是受欺负的那个。”季无渡已经给他下了定论了,这牢他是坐定了。
    见他不开口,季无渡又加重了力度,余又天的胳膊清晰地听到了有骨头咔嚓声。
    “啊啊啊,我说我说,你先松手。”
    不多时,季无渡就将位置给徐渊报过去了,易临在外面啧啧赞叹:对付这种流氓还得是季哥,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黎月白的审讯室内。
    黎月白:“姓名,住址,工作单位。”
    持|枪的那个男人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整个人双眼无神,颓然地盯着桌面,口中喃喃道:“任文开,上潼城西城区华尔道58号,前森租赁公司财务部员工。”他比余又天识趣多了,因为他知道,持|枪,杀|人,手里拿有高浓度毒|品,任何一条都够他蹲个十年二十年。
    黎月白:“为什么要杀余又天?”
    此时的任文开就好似一堆行尸走肉,开口说话特别机械:“受人指使。”
    黎月白:“谁的指使?”
    这时的任文开眼皮动了动,好似回过一点神,他只是机械的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说话,受谁的指使?”
    任文开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我不能说,不能说,说了我老婆孩子就会没命的。”从任文开开始帮上面那个人做事开始,那位就掌握了他的致命点,只要稍有不慎,他与老婆孩子就是天人永隔。事实上不止他一个人,每一个在那位手下干事的都是一样的。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你已经被逮了,你的上级不会不知道,如果你现在配合,我们还能争取时间去营救你的家人,而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无疑是将你的家人往悬崖上推。”
    任文开内心好似在挣扎,他可能正在内心权衡着整个事情的利弊。
    黎月白正好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就算你不说,你也不能保证隔壁的余又天不说出真相,等到从他嘴里吐出真相,你就成了被检举的,跟你自己招了又是两种概念了。说吧,上级是谁?”
    任文开的眉头越皱越紧,牙齿也越咬越紧。
    黎月白见他这副模样,打算赌一把,他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俯身往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任文开,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个人是刘廷皓吗?”
    听到那个名字后的任文开,整个人感觉崩塌了,他喘起气来,惊恐万分地盯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心里不断地打着鼓: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该怎么办?
    其实不用他回答,这个反应足以说明了。
    黎月白坐下身去,“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家人现在在你刚说的那个地址吗?”
    任文开好似恍然大悟,立马点了点头。
    黎月白招呼易临过来,让他多带几个人去西城区华尔道救人,还格外嘱咐让他配上枪。
    易临没有多问,毕竟他们刚从这人手上缴获一把枪,黎月白让他们带上枪不是危言耸听。
    那边季无渡审讯室内。
    余又天一直又喊又叫的,“我的膀子,我的膀子啊,啊啊啊啊断了,断了。”
    其实季无渡心里有数,虽然他下手重了点但不至于断了,这孙子多多少少有表演的成分。
    “闭嘴,小心另一条也给你折了。”
    余又天一听,立马闭了嘴。
    “好了,现在把你做的好事都交待交待吧。”季无渡示意外面的同事将摄像头打开,刚他专心对付余又天,并不知道易临去了哪里。
    余又天:“我是,我是受害者啊,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杀我,要杀我啊。”
    季无渡不禁冷哼一声,“别装了,你们的对话,我全程有录音,你最好现在老实交待,说不定还能减点刑,不然,我就让你残疾着进监狱。”
    余又天一听又是一阵哆嗦,差点没哭出声来,“警官,不关我的事,都是都是我那不是人的父母干的,跟我真的没关系。我发誓,那臭丫头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季无渡原本是打算先让他交待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杀他,没想到他完全忽略这个事,直接开始交待起余又彩的死因。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季无渡靠在椅背上,双手肘支撑在椅子的扶把上,就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了。
    余又天不断地咽着口水,眼珠子四下转动着,季无渡知道他在想怎么说这事,于是他打断了他的思维,“你的父母已经在被抓来的路上了,到时候,你们谁说出来的有用信息多一点谁就能减刑,你还年轻,你不想一辈子都吃牢饭吧?”
    “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买余又彩就是为了献祭的,分尸是他们干的,不是我,我没有参与,警官你相信我。”忽地,余又天整个眼神都变得不对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整个人一动不动,好似被定住似的。
    “什么献祭,说清楚点。”季无渡看余又天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于是他立马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献祭就能得到神力,得到神力就能死后超生啊。”说着,余又天突然咯咯地笑出声,“你知道吗?他们之前专挑风雨天杀小男孩,杀了之后把小孩的器官掏光,扔到山野里拱野狼啃食,然后再用那些所谓的神符贴住尸体空壳,说这样就能封住元神,好笑吧警官,我的父母简直就是地狱来的啊,知道洪以秀的眼睛为什么会瞎吗?都是报应,报应啊,余又彩留下的那两个余孽,差点也死在他们手上,哈哈哈哈哈哈,余生雪那个臭丫头狠啊,那一筷子下去,洪以秀差点没了半条命啊。”
    余又天的这一段陈述信息量太大了,那边黎月白已经差不多了,此时正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情况。
    季无渡一下子捋清了,余家辉夫妇信奉的这些东西竟是靠杀人来维持的,之前在泉江小诊所里听人议论少了个小孩的事,他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晚上那老夫妇不在家,怪不得他看到阴森的洪以秀站在窗前诡异地看着他。
    余又天像是着了魔似的,一直瞪着双眼面带着诡异又可怕的笑容望着季无渡,“你知道吗?洪以秀原本是想杀那俩小孩的,没想到啊,她吃了个瘪,一下子被那个傻子用板凳撂倒了,接着又被那个臭丫头用一只筷子戳瞎了眼,那血流遍了整个厨房啊,她的嘶吼声从厨房传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是野兽呢,哈哈哈哈哈,这俩小的没死成,自然要他们那伟大的母亲来偿还了,这不,余家辉把余又彩剁得多么利索,骨头切的多么漂亮啊。”
    季无渡:“那为什么余又彩没有被贴黄符?”
    “因为她没有被掏器官啊,她是完整的啊,她也是最后一个祭品,养她这么多年就是为的这一刻,超生不超生的全在她了。”
    季无渡在这一串串震惊的话语中,努力保持着镇静,“为什么要选择余又彩?”
    “为什么选择她?因为她命贱啊,天生的贱命,洪以秀拿到她的八字的时候足足笑了十分钟,你看她的老公就是被她克死的,她的婆婆也是被她克死的,如果她现在不死,那俩小的也活不久,警官,你信不信?”
    “余又彩是死于毒|品,并非分尸,你们哪来的毒|品?”
    “你说那个东西啊,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位长得漂亮的警官,今天要是没有他,我应该也是那样死去的,你知道那东西有多生不如死吗?余又彩死的时候有多狼狈,有多惨,哈哈哈哈,不是我说,警官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看到,当你亲眼看见自己脑浆和着血浆从七窍流出来的样子,你知道那有多惊恐吗?但是祭品怎么能肮脏不堪呢?”
    “这就是她的尸体为什么那么干净的原因?你们处理过了?”季无渡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自然啊,毕竟是献给海神的,一定要干干净净啊。”
    这时黎月白进了审讯室,他拉开椅子坐下。
    余又天一看他进来,立马笑声更大了,“漂亮的警官来了,警官谢谢你今天救我,我可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让余又彩致死的那管子东西是谁的?”黎月白知道单单凭任文开一个人的证词是不可能将刘廷皓治罪的,他需要余又天亲口说出那个名字。
    “那你们得去问余又彩那个臭丫头啊,她想男人想疯了,招惹谁不好啊,招惹那样的人,她不死谁死啊,还那么不识好歹,人家不杀她杀谁?”
    季无渡:“谁?”
    “刘廷皓啊,你们整个上潼的老大啊,想不到吧,东西就是他的,人也是他派人杀的,余家辉洪以秀顶多算是死后分尸,他那有一箱子这样的好东西呢,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舍得给我用这东西。”
    “谁?你说谁?”季无渡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刘!廷!皓!听清楚了吗?”说完,余又天又哈哈大笑起来。
    黎月白:“你现在是清醒状态吗?能对你说的话负法律责任吗?”
    “我清醒着呢警官,我不仅知道,我还看到了,他还给了我三百万封口费呢,哦不对,现在应该只剩一百万了,那剩下的两百万想必他也不会给我了。”余又天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好像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黎月白:“把你看到的过程叙述一下。”
    这下,余又天彻底不睬他们了,只哈哈哈的大笑,被铐着的那只手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想要从手铐中挣脱,直至整个手变得血肉模糊。
    季无渡招呼外面的人进来将余又天控制住,然后带出审讯室。
    这趟审讯整个过程都让人震惊不已,两人在审讯室内分别交流了下审讯内容。
    季无渡:“天一亮,就要去申请逮捕刘廷皓。”
    黎月白:“这刘廷皓恐怕没那么容易抓。”
    不用黎月白说,季无渡也清楚,原本只以为是一个杀人事件,没想到最后牵扯出这么多东西,还涉及到这么大的政客,季无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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