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卿和陆离归朝已经是半月后的事情了,虽说是已经彻底掌握到了证据,但碍于沈萱,玄离帝迟迟都没有给出回音。
而张阁老刚到北方,尚未在百姓面前过露面,就已经有百姓自发的在道路两旁夹道欢迎他的到来了,这足以说明张阁老在北方百姓心中的威望。
至于承水那边,因为始终没有给玄离帝回音,在玄离帝发出最后一道警告的时候,他们给出的态度可以说是极其敷衍了,所以玄离帝也没有顾及他们的面子,直接派兵到了他们的城下。
就在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次狠狠的挫了天朝的威风,却不知猛虎已至。
玄离帝本就没有同他们周旋的意思,木将军带兵乘夜潜入一座边防城池,直捣城主中心,不出半月便直接攻下了四座城池。
而璇玑竟也有兵刃相向之意,乘他们不备,偷袭他们然后也乘机攻下了一座城池。
天朝大军势如破竹,只怕不消多时就可以攻入皇城了。
而承水这些年因为战争不断,内耗严重,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承水也难保。
孔横在天朝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一切,知道承水早就已经是天朝的囊中之物了……
不,就连这个天下,都要是玄离帝的了。
从之前赵衍一事中其实就可以看出端倪,为何玄离帝会无缘无故就放了赵衍呢?
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沈修定然是和玄离帝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这个协议的最大受益方,绝对是玄离帝。
赵衍乃是国公之子,若是让他有来无回,只怕到时候沈修会失去国公的相助,所以沈修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把一大助力推走的。
到时候就是玄离帝狮子大开口,沈修也会同意。
其实孔横已经猜出来玄离帝和沈修立下的约定了。
极有可能关乎着两国的往来。
玄离帝此人心机深沉,而且手段毒辣,他早就想要逐鹿天下了,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放出去?
所以孔横早就想明白了,这天下,最后还是玄离帝的。
但于他来说,尽忠尽职才是他作为臣子的本分,哪怕看到灰败的将来,也要做那困兽之斗。
玄离帝正是知道他的性格,若是有他在的话,拿下承水还不知道要多花多少的时间,所以才给他下了毒,只是连玄离帝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场战事会来的如此之快。
原先他是打着和承水再周旋一段时间的想法,毕竟直接拿下承水反而还会让其他的国家起防备之心。
只是现在承水的态度让他失了耐心,索性就直接让木将军带兵出征了。
一直到连失了无座城池,承水的皇帝这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挑衅的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第第二个月月中的时候,承水皇帝亲自写了降书递给了玄离帝,玄离帝看过之后便纳了,从此以后,便再无承水。
下一个,就是璇玑了。
陆离和苏卿在南方的时候特地去花月大坝查看过痕迹,发现那洞口早就已经被水冲毁的看不出样子了,唯一能证明是人为造成的证据就是那个闸门,因为闸门是朝里开的,所以当时水流冲下来的时候闸门贴在了大坝的内部,他们还能看到被撬开的痕迹。
想来是只撬开了一点点,随着连绵不断的暴雨,内部水的压力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这闸门终于撑不下了,所以直接爆开,才会造成花月大坝失事。
而那奸细也已经被玄甲军带了回来,在酷刑之下招的一干二净。
他确实是璇玑的子嗣,只是他是沈浩,也就是白渠以前在观云山上一夜情留下的遗孤,后来那女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来找白渠,只求他能收下这个孩子,否则就要将他与观云山的事情全部曝光。
当时观云山同翠微山就已是敌我关系了,白渠为了得到翠微山的支持必须要隐瞒这个身份,所以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妥协了。
尽管他入了白渠的王府,但白渠对他从来都是冷眼相待,他在王府里过的简直连下人都不如。
白渠登上帝位以后,他便在皇宫的冷宫中成长,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于是从小就养成了极为孤僻的性子。
直到后来璇玑想要派一个细作去天朝,最好还是从小就能送去的培养的细作,白渠就想起了他。
他当时对外是宣称他是自己酒后失态才有的孩子,娘亲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女,以此来掩饰他真正的身份。
他是无力抗争自己的命运的,最后他便只能乖乖的去了天朝做起细作,兴许过的还能好些。
于是他这一做,就做了十多年。
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记他还是璇玑的细作了。
他开始恨了,他恨为什么同样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同样都是皇子,他们就可以高高在上享受着一切,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而他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成为他们的棋子。
所以他故意破坏了花月大坝的闸门,然后传消息给沈修,说此事同璇玑来的人有关,因为他知道沈修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玄离帝。
只要他们能生出嫌隙,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他又故意散播假消息在北方,引得北方人心动荡不安,时不时的还要起一场乱子。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玄离帝先一步发现了他的存在。
到最后他都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他最渴望的东西,不过是想要自由罢了。
玄离帝是不可能因为他的惨而放过他的,只因他的一己之私不知导致了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导致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终日揣揣难安。
他不杀他,于天下百姓都难以交代。
随着他人头的落地,璇玑的降书也送到了玄离帝的手里。
玄离帝看着上面的璇玑国印轻笑,这天下大势基本已是在他的囊中,为何至今他还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
尘埃落定的时候,原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