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术,在于制衡,凡事能用做棋子的,都会成为他们棋局中的一部分。
婚姻亦是如此。
沈萱如何不懂玄离帝的选择,若是当时玄离帝因为她,动了安裳,那她最后的下场就不只是关进冷宫那么简单了。
安宁的势力之大连玄离帝都要受他辖制,只是弄死一个妃子,于他来说又有何难?
所以沈萱也没有怪过玄离帝,她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她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了。
对于当时的她来讲,其实……去冷宫才是最好的办法。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够谨慎,居然就这么入了她们的套。
“臣妾知道的。”沈萱轻声说道。
如今她的心思都已经被玄离帝吸引了过去,完全忘了她方才还沉浸在丧父的悲楚之中。
其实玄离帝当初也是动了保住沈萱的心思才会这么做的,不然,用沈萱来制衡安裳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加上沈萱同顾依依那几乎一样的脸,如何让他随意放的下?
当时他还不了解沈萱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想着,毕竟是璇玑送来的人,权谋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结果事实却证明,她被沈浩养的太好了,若真的任她去和那些宫妃斗的话,只怕是斗不过的。
“后来你怀了孕,朕本想着,若是个小皇子就立他为太子的……”
这倒是真的,一开始玄离帝确实存了这种心思,但后来在国家大业面前,他还是选了国家,等他犹豫之后,一切却又都来不及了。
“当初的事…是朕不好。”玄离帝苦涩的说道:“若是朕早来一些,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此事又何尝不是哽在沈萱喉头的一根刺?
“臣妾……不怪皇上……”沈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抓着玄离帝胸前的衣服:“要怪……只能怪我们与那孩子无缘了。”
想起南若风说的话,玄离帝心里情绪翻腾,但他毕竟是个皇帝,怎么也能极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
“还会有的,以后,我们还会有的。”玄离帝吻了吻沈萱的额头。
有些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它依旧还在那边,如今已结了痂,但始终未能痊愈,若是一直逃避,只会加深这道伤口。
倒不如一次性揭开这血淋淋的疤,有些事,说开了,才会好的彻底。
沈萱点点头。
“后来呢?皇上可曾将我与那……那故人,搞混淆过?”沈萱眼里满是期待。
“从未。”玄离帝肯定的说道:“你同她从来都是两个人,你是你,她是她,对朕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那如今在皇上的眼里,臣妾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啊?”玄离帝沉吟了一下:“若是离了朕,是一个会让朕担心的人。”
沈萱心里动了动。
这一年,玄离帝明里暗里不知道替沈萱挡了多少明刀暗箭,光是那选妃和子嗣一事,便足以让沈萱从皇后的位置上下去了。
可沈萱如今还安坐在这上面,若不是玄离帝力排众议保的,她如何能坐的稳呢?
“没有其他了吗?”
沈萱原先还以为玄离帝会说些什么其他的话哄她,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有啊,日后你慢慢感受就好了。”
他本就不是个喜欢同别人讲这些的人,身为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同别人推心置腹,他对沈萱,早就不知开了多少先例了。
偷偷带她出去逛庙会,这要是让那帮臣子知道,不知又要上多少道折子烦玄离帝呢。
“皇上就从未想过纳妃吗?”
沈萱看着玄离帝,很认真的说道。
从他方才说要将他们的孩子立为太子的时候,沈萱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为何玄离帝不愿碰其他女子?
难不成,他早就认定了自己是他的唯一不成?
“朕只能告诉你,这些都是日后的事,朕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纳妃,但朕能同你保证,朕只会碰你一个。”
沈萱一怔。
“皇上……”沈萱咬着下嘴唇:“为何,偏偏是臣妾?”
“朕也不知道。”
玄离帝是绝对不会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话的,但他却会用行动去证明,他爱沈萱。
沈萱冲着玄离帝笑了笑:“好。”
玄离帝继续说起了方才的话题:“后来朕彻底除掉安宁以后,才能完全的掌控朝局,如今,朕已是有了能力去做朕想做的事情。”
于你,也是。
“皇上喜欢臣妾吗?”
玄离帝没有回答,但沈萱知道,他肯定是喜欢的。
…………………………
反正最后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的。
“那你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办法能解你的蛊吗?”
初九想了想,自己也不能跑到须翰皇那里乱翻一通吧,总得有个目标才好下手啊。
善德苦涩的摇摇头:“这世间能解开的蛊都被记在一本书上了,可这本书在我的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兄手里……”
在善德还小的时候,她的父皇就给她请了一个师傅专门来教她蛊术,因为那师傅比较忙,听说是他还有一个徒弟,因为比她先入门一段时间,所以她是师妹。
“素未谋面的师兄?”初九顿时觉得有点头大:“那你师傅呢?你师傅总还在吧?我去找你师傅,他既然能把书给你师兄,他总该先知道书上写了什么吧。”
善德摇摇头:“师傅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当时她还派人去了一趟师傅的灵柩旁,给师傅送了寿衣,她还特地叫那人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大师兄。
不过说来也怪,师傅去世这么大的事情,她那个师兄也没有出现一下,倒还真是奇怪。
甚至那一段时间善德都觉得师傅是不是在骗自己,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徒弟,只是因为不想给她宝贝,拿来诓她的幌子。
“那怎么办?”初九有些着急:“我总不能去刨你师傅的坟吧。”
“你再仔细想想,你师傅也没有提过关于你师兄的事?”
“我……”善德迟疑了一下:“师傅他很忙,平日都是指点完我以后就走了,我连同他多几句闲聊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