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做出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让善德说不话来。
若是只是简单的弄哑她,那她还能写字,若是把她的手也弄断了…他们也有的是办法从她身上套出所谓的‘真相’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疯掉。
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
“苏卿,你怎么看?”
玄离帝慵懒的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小福子,然后再次点名苏卿。
苏卿先是沉吟了一会儿:“既然善德公主只知道自己要杀裘封和裘尺,那就说明至少在动手之前,就有人给过她很强烈的暗示,而且是长时间的暗示,或者就是死命令。”
“在承水能给善德公主下达命令的,出了承水的皇帝也不做他想了。”
这要是能说出其他人的名字来,只怕会更尴尬。
一个大国的公主能随意被人命令,或者有人能日日给她如此大逆不道的暗示还不被除掉,两者不管是哪一个,丢的都是承水的脸。
“苏大人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两位公子的死,就一定是我们家皇上做的了?”
“本官倒也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孔大人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
“大人这话倒是想多了,在下绝无这个心思。”孔横倒是没有想到苏卿还有这样的一面。z
还挺无赖的。
“哦。”苏卿淡淡的应了一句:“陛下,依臣之见,倒不如请须翰王出手,微臣前几日看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世间有一种蛊术,叫做谈言蛊,中此蛊者只会说真话,只是也极为伤身。”
谈言蛊自然是苏卿瞎编出来的,不过他很清楚,只要他敢说,须翰皇就一定会配合他。
果不其然,下一刻须翰皇就故作深思:“这…苏大人说的确有其事,只是这蛊不在我手中,而是在陲咸,我那造反的亲王殿下手中。”
如今陲咸归顺一事早就人尽皆知,那亲王也成了叛乱分子。
“陲咸一事总归是要解决的,若是再这么闹下去最后受伤的还是百姓,木将军可在?”
“臣在。”
“朕命你带兵一万,前去陲咸平定叛乱,顺利将谈言蛊带回来。”玄离帝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孔横:“既然我们没有办法让她开口,那就再等等吧,苏卿,你派人给他安排个驿馆,加派人手看护来使,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说是说的好听的,但实际上就是在派人监视他罢了。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孔横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那臣便先谢过皇上了。”
“不必多谢。”玄离帝笑了笑,但这笑里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无事便早些退朝吧,使者这一路过来舟车劳顿的,也该歇歇了。”
“多谢皇上关心。”
玄离帝站起身,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又说了一句:“木将军,早些出发不要让使者久等,还有,善德公主也得好好看着,可千万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啊。”
孔横心里的想法像是被玄离帝看穿了一样,轻飘飘的一句提醒却仿佛重如万斤。
若是他们的对善德加强了看守…那他,该怎么下手?
他自然不会傻呆呆的相信那所谓的谈言蛊真的能让人说真话,若是真的有用当初他早就用了,现在拿出来只不过是当成借口好对他们下手罢了。
“微臣遵旨。”
木将军从行列里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嗯。”
玄离帝交代完所有的事转头就走,而剩下的一群人都得等到玄离帝走了以后才能离开。
“苏大人…这件事……”一个穿着穿着紫色衣袍的大臣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件事,您怎么看啊?”
“什么事?”
这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那大臣也是豁出去了:“就是承水这件事啊……”
按照玄离帝的意思,估计就是要对承水开刀了,可是却至今迟迟没有什么动作,而且如今承水的使者也来了,玄离帝今天这所谓的殿审简直和没审有什么区别?
问也没问出什么来,只是把人打发去了陲咸,先去平定战乱再说。
“皇上的心意岂是我等能随意测度的?”苏卿斜睨了他一眼:“你只要好好管住自己,尽心尽力为皇上做事就好了。”
那大臣吃了苏卿的数落,遂也不敢再多说:“是,大人。”
但玄离帝的意思其实表达的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要对承水下手,但是对承水下手之前,他还要先摆平陲咸的事。
首先他只派了一万兵,陲咸的人口总共也就几万口人,一万兵其实对陲咸来说已经是绝大部分的兵力了。
再加上天朝的军队向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还有须翰皇的帮忙,拿下陲咸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
换句话说,其实他们光耗耗陲咸也是能耗空他们的。
首先陲咸的大小不过是一个京城的大小,若是连一座京城大小的城池木将军都攻不下,玄离帝也不会派他去了。
只是总有些弄不拎清但还是想揣测圣心的人,苏卿碰到反正都会一个个的怼回去。
若是不知道,最好还是闭上嘴巴。
那大臣一回府就开始骂苏卿,总是表面清高,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总有一天自己要把他踩在脚下。
他能不能把苏卿踩在脚底下是一说,但有一句话他是真的说对了,苏卿确实是一肚子的坏水不让人知道。
这种话他骂的也多了,陆离手底下的暗线也都听腻了这种话,往日汇报的时候他还会说上几句,如今却是连说都不想说了。
何必浪费这种口舌?
苏卿自己也知道,为官为人,和展现给别人的表面不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所以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做什么,只是后来那些骂过他的大臣总是莫名其妙遇到一些小事,也不过分,亦不会伤到性命,但足以气死人。
也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整他,可是所有的事都发生的太过自然,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