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玄离帝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无事便先下去吧,夜都这么深了,堆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摇摇头。
“那就下去。”玄离帝站起身:“还有,通知下去,加强戒备,绝不能让人再随意出入。”
“奴婢知道了,这就下去吩咐他们。”
小福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没说什么其他的,玄离帝这么说了,他便去了。
玄离帝回到寝殿的时候,沈萱已经仰面躺在床上,无聊的拨弄床头的流苏了,看见玄离帝到了,便直起身:“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德妃死了。”
玄离帝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德妃死了?”沈萱有些诧异:“怎么突然就死了?”
“从她对贤妃下手的时候就该知道了。”
“啊?”
“嗯。”玄离帝径自把外袍解了下来,挂在衣架上:“贤妃母族在天朝也算是名门望族,颇有根基,贤妃又是嫡长女,因为从小养的好,最后竟养出了一个这样的性子,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能掉进去。”
说到这个,玄离帝微微摇了摇头:“他们又不是傻子,岂能容忍贤妃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也就是因为贤妃私通在先,他们不好插手,德妃母族也不是没有势力之人,所以便只能冲着德妃出出气。”
“所以皇上是知道今晚有人会来刺杀德妃?”
玄离帝摇头:“朕又不是算子,朕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对德妃动手呢?只是吩咐了人在暗中一直盯着罢了。”
“哦。”
沈萱撇嘴,怪不得宫里发生了行刺的事他都还不慌不忙的,合着是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啊,而且…连凶手都是他自己放进来的。
“好了,睡吧。”玄离帝脱了鞋子上了床:“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臣妾都不困了。”
沈萱是那种睡觉的时候不可以见光的体质,一点点光都不行,白天睡觉的时候都是用布蒙着眼睛的,方才大殿里灯火通明的,玄离帝来寝殿的路上又免不得要点些灯,所以等玄离帝一起身,沈萱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便睡不着了,如今人是清醒的很。
可玄离帝却是有点困了,他不像沈萱那样,一觉可以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喊她,他不一样,他白日是要上朝批公文的,每日要做的事情数不胜数,人早就有些困倦了。
“嗯?”
玄离帝现在便充耳不闻床边事,一心只想睡觉。
沈萱看着玄离帝疲倦的眉眼,也不打扰他:“那你睡吧。”
“嗯。”
沈萱是实在睡不着了,但又怕自己动来动去会打扰到玄离帝,便干脆趁着尚好的月光看玄离帝的脸。
五官很硬朗,眼睛很深邃,鼻梁很挺拔,嘴唇也很薄,总之用一个字概括之,帅。
也难怪这么多女人会喜欢他。
只是喜欢他的女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想顾依依,再到现在的德妃…沈萱不禁打了个寒战,这这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又联想到自己身上……
人的想象力在夜间总是能得到极其充沛的发展。
比如说沈萱。
她都已经想象到自己到最后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死状之凄惨简直无人能比。
复又联想到话本上写的东西,沈萱更是悲从中来,一度觉得自己要红颜薄命了。
就在她自己煽情煽的眼泪要掉出来的时候,玄离帝动了动,又重新把她搂到了怀里,这才中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不过对沈萱来说,玄离帝的怀抱是自带催眠效果的,于是在她还没有想完自己所有的死法的时候,她就重新睡着了。
和之前一样,她醒的时候身边没有玄离帝,一般这个时候他才刚下朝不久或者还在上朝。
“清影,什么时辰了?”
沈萱慵懒的直起腰,现在这天越来越热了,她原本应该醒的能早一点,没想到倒是越来越能睡了。
“娘娘,快午时了。”清影端了一盆水走进来,开始准备给沈萱洗漱。
“好。”
沈萱伸了个懒腰,便掀开被子走下床:“皇上回来了吗?”
清影摇头:“现在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因为基本上玄离帝午膳都是回来用的。
“好。”沈萱一边洗漱,思绪也在慢慢的回笼:“对了,德妃之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清影迟疑了一下:“奴婢听说昨晚凶手就被抓到了,大理寺丞卿被宫里的人叫了起来,只是在尸体和现场查探了一番,就知道了凶手是谁。”
“谁?”
“青柳,就是德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也就是昨夜给德妃娘娘值夜的奴婢。”
估计也只是个替罪羊。
“抓到了就好。”沈萱擦干了手:“好了,叫照画进来给本宫更衣吧。”
“是。”
经过那次事情之后,虽然沈萱没有怎么说,但清影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沈萱也不强迫她,有些事情,时间到了该解开的自然也就解开了。
照画和清影不一样,她要活泼不少:“娘娘,你知道吗?不是那个杀害德妃娘娘的凶手被抓了吗?但德妃娘娘的父亲今日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大理寺丞卿办事不力,说他草菅人命。”
“什么?”沈萱倒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大胆,大理寺丞卿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人,他们说大理寺丞卿不行,不就是在说皇上做事不牢靠吗?
“当时皇上那个脸叫一个臭啊,大理寺丞卿都气的骂他孺子不可教了。”
沈萱心里咂舌,不过说的也没错啊,杀人不就是皇上……等等,万一贤妃母族派过去的人就是那个叫青柳的呢?
“那你们瞧着会不会是青柳杀的人呢?”
照画歪着头想了想:“都说大理寺丞卿断案如神,怎么可能会查不出到底是谁做的?肯定是他们自己不满意这个结果才这么说的。”
听了照画的话,沈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见过那大理寺丞卿了?怎么知道他断案如神的?”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照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