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善德睁开眼睛,缓了半天才想起方才发生的事。
“你醒了?”
初九显然和善德不在一个频道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善德撑起身子:“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初九无奈的摊了摊手:“你可以叫我…不知名的好人。”
“……”善德没心思和他嬉皮笑脸的:“你到底是谁?”
初九捧着心,假装受伤的说道:“我真的是一个好人。”
善德额角的青筋开始暴跳,若是现在她没有受伤,还能用蛊……
等等,她的蛊!
她的蛊去那里了?!
一般来说,要不是她自己放出的,她的本命蛊是不会离开她的身体的,可现在…她居然感应不到蛊的存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善德有些慌了:“你,你有没有看见一条黑色的虫子?大概…大概这么长……”
说着,善德一边用手比划道:“然后粗细大概是这样。”
初九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有。”
善德还有些不死心:“真的没有?那东西对我很重要,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初九摇摇头:“真的没有。”
“好吧。”善德掩饰住心里的失落,看来,她的蛊已经被须翰皇弄死了,这辈子她都不能再养蛊了。
可其实她还是有些庆幸的。
因为这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养蛊之人需以自身的精气养蛊,若是精气不足,蛊便会开始折腾她,尤其是她小时候,她有一段时间甚至夜不能寐,日日受着蛊虫的折磨。
如今她已经长大了,在各种滋补品的养护之下,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长到了十七岁。
可如今倒好,她日日嫌恶的东西终于被弄死了,可她同时也失去了最后一张护身符……
等等!
还有一人!
善德把心思飘到了初九身边。
初九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看什么?”
善德摇摇头,也不再纠结他到底是谁,只是端起地上的饭看向初九:“这是狱卒给我准备的饭是吗?”
初九点点头:“嗯。”
“好。”善德一反常态,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初九不是第一次见女子吃饭狼吞虎咽,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人却格外的顺眼。
“你慢点吃,你在这牢里能有谁同你抢?噎着了倒是没人救你。”初九心是不坏的,但这个嘴永远是欠的。
话还没说完,善德突然开始哭起来,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落到了饭碗里,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吃着饭。
她是堂堂承水的三公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这一切,都是败沈萱所赐,终有一天她要还回去!
初九是做贼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善德的眼泪:“哎,那什么,你别哭啊,你这样弄的我很不好意思的。”
善德吸了吸鼻子,背过身不再看初九。
初九只能从她时不时耸起的肩膀和细声的啜泣判断她是真的还在哭。
“不是,你别哭了,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初九是真的没招了,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
善德也不说话,只是半晌之后才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没事。”
“……”
初九有些无语,女子都是这样的吗?
其实他和女子接触的并不多,师傅只有他一个徒弟,他虽入世但不随世,对这世间的感情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可善德不一样,她虽有时候过于急躁,缺些心计,可她却是实打实在皇宫里长大的。
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
初九在她眼里,就是那个白的存在,她不介意将这个白色,彻彻底底的染成黑色。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初九叹了口气:“我叫初九。”
“初九?”善德听过这个名字:“就是那个神偷初九?”
初九无奈的说道:“神偷倒也说不起,只是为生活奔波忙碌的可怜人罢了。”
见他承认了,善德有些激动:“你…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
说起这事初九就委屈,还不是师傅给的情报有假,说什么玄离帝一直在贵妃娘娘那边,御书房里根本没有人,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过去。
没想到一去就被抓包。
简直就是他行窃生涯中的耻辱!
“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初九最讨厌自己的伤疤被人揭开:“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善德有些委屈,遂转身不再理他。
初九看向善德的眼神有些复杂:“你好好休息吧,要是我没有猜错,用不了多久,第二波蛊毒就要来了。”
善德何尝不知道这件事?
她自己就是养蛊的,对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清楚,可她如今没有本命蛊傍身,那里来的办法去同这蛊做对抗?
而且蛊毒只会越来越痛,一开始只是第一遭,便已经让她感受到皮肉噬咬万箭穿心的痛苦,接下来只会让她更加的求生无能。
如今她虽有些缓过来,但其实还是虚弱的,她只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每次动作,其实都在消耗她的精力。
她只是不能让初九看出她的虚弱。
虽然他刚才救了她,可她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万一他是沈萱派来的呢……
也不是她想的阴暗,只是经过了这么些事,总是要多些戒心的。
不过这倒真是她冤枉了沈萱,沈萱根本不知道初九的事情,现在她正在和玄离帝讨论陲咸的事呢。
“臣妾觉得,无论是须翰皇也好,还是那个劳什子亲王也罢,始终都是陲咸的人,虽然须翰皇已经将国玺交给皇上了,可毕竟这事陲咸的人不知道,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国玺的。”
“你说的这点朕也考虑到了,其实就算朕借兵给陲咸,他们也是掀不起太大风浪的。”
“啊?”
“你想想,一个陲咸才多大?不过一个京城大小罢了,朕借他五千精兵足以。”玄离帝笑着摇了摇头:“而且到时候朕会派心腹前去监军,一旦有什么异动,你说说那些士兵会相信朕的人还是陲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