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玄离帝受伤,宫里内外正是敏感的时期,若是她再出什么乱子,那宫里不是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了吗?
虽说皇上已经醒了,但他的伤还严重着呢,总不能胡乱走动,万一伤口又严重了可怎么是好?
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要参加国宴,沈萱自己还好,只是有些担心玄离帝。
其实玄离帝这个时候本来应该还在昏迷的,只是被原襄真人强行用内力催醒了,而南若风倒是没玄离帝那么惨,而且他也没有中蛊,把伤养好了就好了。
沈修也没注意照画的失常,也只能提醒她几句,随后就吩咐她将那东西取来。
打开盒子看到那药丸的时候,沈修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沈萱没有注意到沈修片刻的失神,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盒子里。
“皇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沈萱好奇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我怎么感觉像是什么药啊……”
沈修捏起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这东西我也不清楚来历,但应该不会有人随意将东西给你的,你要么先收着这东西。”
“哦……”沈萱心里奇怪,若是有人要用这东西陷害她,她不是应该把这东西先处理掉吗?而且按照大皇兄的性子,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的。
不过大皇兄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也就先收下吧,只是这东西总不可能就这么大咧咧的放在这里,总要换一下才是。
“清影,你去找个差不多的盒子,然后再找一颗差不多的药丸放进去,就放在原来的位置。”沈萱现在可不敢让照画去做这些事了,万一再出什么差错:“这东西就放在我柜子里,用衣服挡着。”
“是,娘娘。”清影担忧的看了照画一眼,便下去了。
沈修看见那东西以后心情差了很多,沈萱也感觉出来了:“皇兄,你……怎么了?”
沈修摇摇头:“无事,只是有些累了,我还有些不适应天朝的天气和饮食,差了不少人去寻璇玑的菜色,但做出来的都不怎么正宗,也不好舔着脸来你这里讨吃的,想着反正也是难得来一趟,偶尔吃吃也不错。”
“这都多少日了,还是这般?”沈萱有些担心:“有没有找太医给你瞧过?”
沈修笑了笑:“看过的,你放心,太医说了,只要平时注意休息,饮食清淡一点就好了,没什么大事的。”
“那就好。”沈萱松了口气:“如今天色也晚了,皇兄要么先回去吧。”
沈修正巴不得赶紧回去呢:“也好,你自己在宫里凡事都要小心着点。”
“我知道的。”
回了驿站,沈修就将赵衍叫了出来,目光冷冽,完全没了在沈萱面前那副温润的做派:“你快派人去查查,我怀疑有人一直盯着我们。”
“什么?”赵衍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出血以后的样子,整个人病弱的像是一阵大风刮来都能直接吹走。
“方才我去萱儿那里,她说有人借我的名义给她送了东西,那东西正是七缠蛊的解药。”
“什么!”赵衍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如今也不是纠缠到底可不可能的时候了,应该不是玄离帝监视的我们,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他身上的蛊早就该解开了。”沈修有些烦躁:“七缠蛊虽然现在被稳定下来了,但只要这蛊还在他体内一日,他就内脏就会损毁的越严重。”
这七缠蛊足有女子的小指粗细,虽食量极小,但却是喜欢钻到人的体内吃人的内脏,一般中了七缠蛊的人,若是没有解药,不消三个月,内脏就会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而玄离帝中的,就是这七缠蛊。
今日国宴之上,虽然沈萱给玄离帝涂了口脂,但还是难遮掩他的气色,尤其是沈修,一眼就能看出来玄离帝现在还是中蛊的状态,他对蛊术虽不精通,但至少自己人下的蛊,他自己能看出来到底是不是个中蛊的样子。
“看来现在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赵衍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血。
沈修瞥了他一眼:“你还好吗?”
这几日他施蛊施的太过频繁,再加上苏府一事,他已经受到了反噬,虽然他强拉了顾依依垫背,又有人给他另外分去了一些反噬,但总归是不太好受的。
赵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还好,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能在皇宫中出入自由。”
是了,能逃过皇宫的眼线,给沈萱送东西,这人的势力定然不可小觑,不是玄离帝…那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那善德公主?”赵衍突然想到她:“我听说她一心想攀上玄离帝,借机打压璇玑的风头,而且他们比我们早一步到天朝,总比我们多一些机会下手。”
“若真是她,她早就将解药呈上去了。”
“不,现在玄离帝并没有公开自己的伤势,目的就是不想引起大乱,要是这个时候善德将解药给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锅背吗?”赵衍又咳嗽了几下:“倒不如呈给皇后娘娘,一来可以借她手来警告我们,二来,万一到时候事情真的曝光了,璇玑的罪责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若是真的被查出是璇玑下的蛊,沈萱就是想把自己摘干净都不可能。
“照你这么说,那善德还真有可能。”沈修眯了眯眼睛:“既然她能拿出这解药,就说明玄离帝的伤口上的肉已经结住了,一旦伤口愈合,就再也不可能取出那蛊了,就是有解药也不管用。”
今天玄离帝能出席国宴还无半点异样,倒确实不像一个重伤之人,而且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伤口怎么也该有点起色了。
这七缠蛊极为霸道,解药只能缓解它的躁动,不可能杀死它,一旦它进入人体,它便是和人融为一脉了,给蛊下毒和给人下毒并未区别。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赵衍听说伤口愈合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玄离帝的死,是早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