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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影帝薛路池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54岁的年纪,收获了国内外各种奖项的传奇人物,是国内演技派的天花板,只能模仿,无法超越。除了他,时翼还看到了好几位大咖,自己这种新人能跟他们同台演出,简直是三生有幸。
    不知是内心激动还是发烧,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雪虽然停了,但依然冷得刺骨,别说攀冰了,走路都难,一脚踩进雪里,还得费力□□,体力消耗得极快。大家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各司其职,马上进入下一场的拍摄。
    时翼来到了两峰之间,中间有一条窄路通行,两边是奇形怪状的冰体,非常壮观,这样复杂的地形,真是太适合拍大片了。
    “待会儿坚持不了就比个手势,安全员会帮你的,别逞强,可别给我整出事来,你们那边的事儿……啧啧啧,安全第一,懂不?”郭凯来到时翼旁边,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时翼明白,《沧海》剧组之前一死一伤,虽然对外宣称是演员自己自身的责任,但他听小三三说,完全是因为有人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才导致了这场事故。死掉的那个人已经无法替自己说话了,活着的那位自然收了剧组的封口费,拿到“行价”赔偿,抗下所有。
    不然,就跟剧组打官司,索要高额赔偿,把梁义刚等人告上法庭,再把刘萌的舅舅李一全也拖下水,闹几年,都不一定有一个结果,那还不如私了,先把医药费付了,早日痊愈早点重新开始。
    时翼谨慎的点点头:“郭导,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陆勇忙完了手里的活儿,找到郭凯。“大凯,刚才方桦给我打电话,说我们之前拍的只注重故事情节,没有突出这项运动的精彩和技术性。”
    “怎么没有?卡洛琳拍的部分不就是技术方面的嘛,他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郭凯瞪圆了眼睛。
    陆勇把他拉到边上:“可他是赞助商,又是制片方的合作伙伴,我们不好得罪。”
    “这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他是鸡蛋里挑石头,要看攀冰技术的,让他去体育频道啊,这是电影,虚实结合,注重点当然在剧情上。”
    陆勇讨好的摇着他的手臂:“就再加一小段,堵住他的嘴,免得成天叽叽喳喳的。”
    “那你去跟卡洛琳说去,她想回法国不是一天两天了,假如不是因为惦记着大川,想把他也带回去,她能不计报酬的在剧组待着?”
    “不是不是,这回方桦指明要亚洲面孔,最好是身材好、面孔年轻的男性,这样一来……他们后续的广告费都省了,所有的运动器材、户外工具、服装和鞋子……都将一本万利。”
    “去他娘的,这算盘打得这么精。那你说让薛路池拍一段怎么样?”
    陆勇扭头看了一眼,遗憾的说:“年纪稍微大了一点,脸保养得还算年轻,可是肚子那一截……总感觉还是稍微臃肿了点,而且,他是李动力的品牌形象大使,跟方桦不是一路的,不行。”
    “那还有谁比较熟悉这项运动,你挑一个,顶一下,完成任务。”郭凯刚交代完转身就看到正在安装各种小配件的时翼。“诶诶诶,他就不错。”
    “他?”陆勇心里叫苦,自己讲这翻话的目的无非是想推荐心目中那个人,怎么忽然就被这个外来的小子捷足先登呢?不同意,绝对不行。
    “时翼,你过来。”郭凯招招手。
    “好的。”时翼放下背包,跑着过来,“两位导演,有事儿么?”
    陆勇一直拽着郭凯的胳膊,不停的摇,眼睛还抽筋,使劲的暗示,这人要不得,他算哪根葱,他一个镜头都还没拍,就摊上这等好事,怎么有这么便宜的?
    郭凯不耐烦:“你摇我干什么,过去跟他们说,演员到位后马上开拍,争取在天黑之前拿下这一场。”
    “可……”陆勇知道,私底下两人关系是不错,但他是总导演,自己必须听他的,算了,就算他叫时翼拍,那小子也不可能完成这些高难度动作。
    陆勇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时翼,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就碰到迎面而来的卡洛琳。“嘿,美女。”
    卡洛琳礼貌的笑了一下,眼睛盯着时翼。
    陆勇努了努嘴,悄悄对卡洛琳说:“盯紧点,怕出篓子,这个人不靠谱。”
    时翼静候任务,没有发现那边的两人窃窃私语。
    “你能单独的使用这些工具么?能从山底攀到顶峰去不?如果能,我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
    时翼刚想说自己从未接触过这项运动,而且刚才卡洛琳也没有留时间给自己小试牛刀,光是看她熟练的表演了一次,自己小白一个,别说攀上去,就手里这些小玩意儿都要静下心来思索好一会儿才能想出其用途。
    要逞强也不是这个时候,哪怕脑子里乱七八糟,后背时冷时热,他还是保持清醒的出于本能的想拒绝。自己一直崇拜的郭凯导演,不能让他失望,看到自己笨手笨脚的样子。
    “导演,他不行。完全没有基础,并且运动细胞也不发达。”卡洛琳一针见血,把时翼的劣势当众说了出来,她的表情非常正经,没有嘲讽和戏谑,就是以事论事,公事公办。
    这让时翼很快联想到刚才小三三当着卡洛琳的面,嘲笑自己笨,此刻在他脑里自动翻译成:你不行、不能跟长发大.波美女媲美、你输定了、我要跟她回法国、我厌倦你这个骗子、你这个跟踪狂、你这个人渣……
    “郭导,我可以试一下。”时翼的胜负欲,第一次被激起,大家都是人,没道理他们行,自己不行。但是,他还是忐忑的问:“有时间限制么?”
    郭凯望着高耸的冰壁,摇摇头。“时速我们都可以后台剪辑,你把动作做到位就行,嗯……天黑之前,行不行?因为我们这边拍摄时间也挺赶的,今天这一场戏不能再拖了。”
    时翼捏紧拳头,豁出去了。“好,拍吧,我一定拼尽全力。”
    他不顾卡洛琳反对的声音,跟地面的保护员做好沟通后,全副武装的上场了。
    高高帅帅的他左手拿冰镐,右手拧锥,拧锥是关键,刚才看卡洛琳操作简单,轮到自己时怎么都不顺手,加上身体的不适,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笨拙。
    这已经是时翼弄坏的第二个冰锥了。
    “许樟,你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能不能行啊?”陆勇拿着对讲机反复询问,周边的工作人员都跟着在翻白眼了,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子有什么魅力,一来就被郭导委以重任,那些技术性的动作不叫专门的攀冰爱好者来演是行不通的。
    时翼内心惶惶的,额头都急出了一排汗,自己当真是个草包吗?那就算郭凯给了自己这次机会,侥幸拍了电影,那也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逐月》的梦,就要毁在自己手里。
    他努力的回忆当时卡洛琳的手法动作,逼自己静下来,面对这次挑战和唯一的机会。
    “再好好想想。”郭凯的声音传来,听起来非常之严厉,感觉紧跟着下一句就会说,演不了就给老子滚蛋。但至始至终他都没再说什么,把时间留给时翼。
    他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的努力和诚意,而且时翼的外形和样貌都非常符合自己和大部分中国人的审美,只要他顺利拍摄,完成预期效果,将来一定星途无量。
    郭凯的眼光向来独到,他捧红的明星数以百计,一眼就觉得不行的人,他是根本不会给他这么多次破例。
    时翼顶着众人的质疑和郭导的偏爱,压力与动力同在,
    忽然,他在众多安全员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两相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情愫在冰冷的空气里快速升温,时翼牵着嘴角笑了笑。
    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他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快速寻找可以打洞的位置,经验丰富的攀冰爱好者会凭经验找到一块好冰,确保后面不是空的,让冰锥和冰壁链接。然后小白是没有这种眼力劲儿的,全靠运气。
    时翼找到一块凹陷向内的曲面,看着不错,很结实的冰面,从腰间拿出不同长度的冰锥,13、17、21厘米,注意着它们的螺纹长度,凭直觉,这里用13厘米的就够了,于是他将身体躯干中间到臀部,保持在同一条直线,拧好以后挂上快扣,把它垂直朝下,接近腰部的位置,这样很容易扣绳子,只是攀爬的距离很短,需要来来□□重复这一招。
    攀爬的过程中,手脚并用,脚踢冰,把脚尖勾起来,踢进去之后,利用最前端的前齿和第二排齿卡住冰面,冰爪带着他的双脚贴紧冰面,非常安全,身上的安全绳都似乎成了多余。
    时翼的身体在冰上动了起来,虽然动作迟缓,但完全没有假手于人,多个机位的单独拍摄,让他紧张不已,却没有退路。
    地面有自己敬重的导演,和心爱的小三三,绝对不能让他们失望。
    经过前边几次顺利的固定冰锥,时翼逐渐熟练起来,动作的连贯性也提高,并且身体协调,在镜头下找不出什么破绽。
    “好、继续爬高一点儿,对,手不要挡住脸,尽量往右边机位靠,让夕阳投下光影……把墨镜很自然的取下,露出眼睛……眼神要更加坚毅……”郭凯不动声色的指挥着,内心却是欣慰的,还好,没让自己失望。
    时翼找到了感觉,继续攀爬。郭凯当即敲定,所有演员上场,配合他演出许樟的戏份。
    阵容强大,各路神仙大显神通,这无形激励了时翼。他越爬越快,越攀越高,跟剧情的走向完全一致。马上就要到冰瀑的中段,这里,一直对许樟照顾有加的队友黄煜,会从这里掉下去……粉身碎骨。
    时翼在导演的指挥下,到达了自己的位置,就等着演黄煜的演员靠近自己,然后,各有各的台词要表演,他很好奇,今天会是谁跟自己演对手戏。
    但是好一会儿,旁边都空着,众演员在冰壁上保持理所应当的姿势和位置,叫苦不迭。这种温度这种气压对人类来说,绝对不能用舒服来形容。他们只是演员,不是运动员,不常在冰冷的高海拔地区这么玩命的演戏,还悬着半空,哪怕不会有生命危险,望着地面也会产生恐惧感。
    隔着高空,时翼听不见下边在议论什么,没过多久,看到一个身着黑色上衣,红色裤子的男人往上攀爬,看样子,黄煜来了。
    脑袋有些沉,时翼感觉到自己在发烧,但是不要紧,黄煜到达他的位置后,跟自己只有简短的对话,接下来,他会出事,然后就是许樟的内心戏和眼神。时翼有把握,天黑之前绝对可以顺利通过。
    小三三,你等我,我会面对面跟你解释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在内心想完这句话,小三三的绝美脸庞就出现在了时翼的视线里,爬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邱黎川。没有大胡子的邱黎川。
    “啊!”时翼轻轻的叫了一声,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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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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