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虑和佟归都不太喜欢太多人知道,所以三楼整层,也只住着他们比较熟的几个人。
茉莉九五方方都是部队出来的精兵,睡觉警醒,一听到动静不对就出来了。连郑轨这种半道出来的二世祖,也听见了小孩的声音。
他打着哈欠,推开门与茉莉四目相对,迷瞪道:“哪里来的小孩哭?”
特种兵茉莉眼神清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郑轨被这一瞪哈欠卡在了半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也没什么用,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呀,而且娃这不是已经生出来了,只能多准备点份子钱,等着乐呵的祝贺江队长喜得麟儿,再好好的吃一顿满月酒。
“明格,把东西都搬过来,江队,站着干啥呢,过来抬一下。”袁大夫大声的叱道。
佟归身上盖的被子已经让袁大夫小心的掀开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红彤彤的宝宝躺在佟归的腿间,张大了一张嘴,哭的歇斯底里。
佟归的肚子没有破开,灰色的纯棉睡衣也是完整的,血污也只是在下半身。
江虑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佟归还活的好好的,他能从嘈杂的声音里,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简直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徐明格手忙脚乱的推着车子跑进来,袁大夫找到剪子,咔嚓一下将脐带剪断了,然后把孩子用消毒巾一包。
“明格,你去给宝宝洗澡吧,记得我之前教你的手法动作,水温也调好了,去隔壁屋厕所,护好了,别让宝宝着凉了。剩下的我和江队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徐明格小心翼翼的抱着宝宝,怀里的分量很是不轻,又软又沉的肉敦敦还在闭着眼睛嚎啕,声音大的让人脑门痛。
袁大夫把闺女支走了,才对江虑说:“问题不大,血压只是稍有点低,失血量也是正常的,胎盘分离的很完全,把伤口缝合下就好了。你把手洗干净,带上手套,给我打个副手。”
江虑一听大夫说问题不大,彻底放下心,出去轰走了说要来帮忙的茉莉,让郑轨他们继续回去睡觉。
纱布蘸干净血迹,佟归腿间的境况也显露出来,竟是在会阴处又开了个口子。那口子开的很平整,血也自个止住了,看这伤口规规矩矩,一点也不像临时的撕裂,倒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分化。
袁大夫仔细检查了伤口,消过毒后用线几分钟就缝好了,还在尾端打了一个漂亮的小结。
佟归被线拉扯的疼痛折磨醒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江虑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睡吧,没事了,宝宝抱去洗澡了。”
“我痛,睡不着。”
江虑还没说话,袁大夫就开始各种问了,哪里痛、怎么个痛法、头晕不晕,都问完了,给他挂了一瓶抗生素,口服了止痛药。
止痛药有奇效,不一会,佟归就怎么痛了,还嚷嚷着要看他的宝宝。
徐明格把孩子抱过来,袁大夫又给孩子检查了下,笑道:“这么沉,估计得有八/九斤呢。”
江虑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跟着袁大夫学着怎么抱孩子。小宝宝睡的呼呼的,胖的嘴巴都嘟了起来。
佟归被江虑抱着换了张床,然后看着他收拾东西。他还是很困,没一会就睡着了,怀里躺着一个小二百五。
伤口愈合的很快,娇气如佟归,第三天的时候都能下地了。
他这种体质有些罕见,袁大夫表示曾听说过有些种族男性也能生子,但没想到进化的如此完备,产程短,还恢复的快,没有产道还知道另辟蹊径。
农家乐上下都知道了江虑有了儿子,毕竟这小家伙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哭起来隔着个楼都能隐约听见,好在这小东西倒是不常哭。
农家乐里头有七八只鸡,过的比人还舒坦,暖器屋里睡着,吃的优质饲料。每天下的几颗鸡蛋,佟归要吃两个,其余的攒攒几十号人一个周吃一顿。
当然没人有异议,毕竟鸡是江虑带回来的,大家偶尔能吃一顿炒蛋就很开心了。
只是佟归这矫情鬼有时候还不想吃就很气人了,嫌白水煮蛋噎人,必须要油煎的。
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听说院里年三十的时候还有人表演节目,佟归那会睡着,自然没看见,不过就算能去他也不想去。
有了小宝宝,连手机都不香了,小宝宝就像新出的大型网游,他玩一天都不会腻歪。
就连250睡觉的时候,他都要手贱的去戳戳,隔着衣服捏捏他的脚脚,揪揪他的小屁股。
那两瓣小屁股,手感真的巨好,绵绵软软的,把宝宝侧过身,他屁股上的肉肉就随着重力倾斜到一边,然后佟归抬起他的小屁股,松开手让屁股自然下落,肉肉在被子上弹一弹,才会静止。
佟归等了一会,零零一无所觉,睡的正憨,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零零是他新给宝宝起的小名,二百五或者二五零什么的也太拗口了,三个字毕竟不如两个叠字好叫。
至于大名,是让袁大夫给起的。袁大夫也知道二百五这个梗,她倒不觉得难听,反而认为挺别致有趣的,折中一下,给小宝宝起了江柏灵这三个字。
江柏灵出生的时候足有4.6kg,一点也不像是还不到九个月的早产儿。声音大,睡的香,还特别能吃,啥奶粉都喝,一点不挑,特别好养活。不拉稀不吐奶,两个月了,连痱子都没起过一个,这婴儿眼瞅着比他二十好几的爸爸都壮。
佟归养了两个月,下巴还是尖的,肚皮松松垮垮,满是难看的纹路。
不过这两个月,也有最大的好消息,村里通网了。似乎昭示着严寒终将过去,春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