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忙上前给二位行了礼,这时罗钦也从后面出来了,见到他二人自也赶紧行了个礼。
“罗大人,在下正是来找你的!”
罗钦愣了一下,“驸马找我?”
白玄点头,“刚去了罗府,你家里人说你不在,公主便说你在这里,为此我们俩还打了赌,显然本驸马赌输了。”
罗钦看大公主笑得那般高兴,便知这赌注不小。
“二位贵人,我们上二楼雅间说吧!”
掌柜的在前面带路,白玄和罗钦先一步往楼上走,大公主故意拉着白蓁蓁落后了几步。
“公主,您有话对我说吧?”
“昨日户部侍郎参了罗钦一本。”
“什么?”
“说他庆州难民一事上,未能妥善应对,以至于柳州府死了很多平民百姓。”
白蓁蓁皱眉,当时她就在柳州,城中秩序井然,而且罗钦还亲自带官差在城外帮助茶农,不顾自己的安危。他做了那么多,竟然还被人这般栽赃。
“你倒也不用担心,因这次柳州的事,父皇早已派出监察御史去地方上调查了,不日就会回京。”
白蓁蓁点头,只希望别带回来的是坏消息。
二人进了雅间,便听白玄和罗钦正在谈论政事。她二人自然听不懂,也懒得听这些,便去了隔壁的雅间,让伙计送来差点。
“父皇让白玄今年主持考绩官员,他查看了近三年官员的政绩,对罗钦倒是颇为叹服。他这人,对为官清廉的好官一向敬重,这不得知我与罗钦认识,便拉着我来给他引见。”
“驸马是性情中人。”
“他啊,用父皇的话来说,他太干净了。”
没想到白玄和罗钦说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公主催着说还有宫宴,白玄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白蓁蓁进屋,见罗钦扶着额头,整个人处于虚空的状态了。
“怎么了?”
“驸马真知烁见,我……一时接受的有点多。”
白蓁蓁笑,驸马大概也有同感,走的时候,人还处于回不了神儿的状态中。她给罗钦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里。
“公主说户部侍郎参了你一本。”
罗钦接住那杯茶抿了一口,“无事,皇上英明,不会仅仅因为一本奏折就定我的罪。而且下午的时候,驸马也说了,这次派出去的监察御史,乃是他手下的人,公正清廉,绝不会给我乱扣帽子。”
“这就好。”
罗钦往外看了一眼,见天色都黑了,便拉起白蓁蓁往楼下走。
“我们去仙客楼。”
“怎么突然想去仙客楼?”
“只是想出去逛逛,这次离京,我们不知何日才能回来呢!”
白蓁蓁想着也是,跟掌柜的说了一声,便和罗钦出去了。胜都繁荣,尤其近一二十年来,迎来了开朝后的最大盛景。
夜里,街上摆摊的小摊主很多,两边的店铺也都开着门,客似云来,生意十分红火。二人也不急着去吃饭,慢慢在街上逛着,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便买一点。
仙客楼,胜都最豪华的酒楼。
二人进去,上了二楼雅间。点了几道菜,边吃边看外面的景色。
“这街上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散?”
“呃,那边有条花街,街口总有摆摊的,大约破晓时分才会真正散去。”罗钦道。
“你知道?”
罗钦笑了笑,当年她嫁给谢轻飏,他回京后那晚便一人走在这盛世繁华处,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直到街上的人完全散去。
他就在街口那儿吃了一碗馄饨,然后便下了决心,天一亮进宫请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
“你笑什么?”白蓁蓁看他。
“笑自己当初有多蠢,非要到失去后,才知这世间最珍贵的便是你。”
白蓁蓁愣了愣,而后红着脸道:“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心里话。”
罗钦握住白蓁蓁的手,起身亲了亲她。
用过晚饭,二人从仙客楼回来。罗钦本意先送白蓁蓁回珠宝行,不想在外面碰上了罗家的管家,说是夫人有急事找他。
“你先进去吧!”
白蓁蓁点了一下头,往门口走去。只是刚迈进一只脚,她转身又回来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蓁蓁!”
白蓁蓁笑,“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罗钦沉默了一下,而后点头:“好!”
回到定国公府,果然那国公夫人正在大闹。老国公和老夫人还有国公爷都在,国公夫人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说什么都不同意罗钦娶白蓁蓁。
国公夫人见到罗钦和白蓁蓁一起进来,跟发了疯似的,朝着白蓁蓁撞了过来。
罗钦忙挡到白蓁蓁面前,扶住了国公夫人。
“娘,您还要再闹吗?”
国公夫人看着面前的儿子,这是她最骄傲的儿子,从小读书好,规矩也好,仕途上从未让她担心过。可便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却也是让她最操心,流泪最多的一个。
“钦哥儿,你能不能答应娘,不娶这个白蓁蓁!”
罗钦叹口气,在国公夫人面前跪下了,“娘,若您还在意儿子的感受,请这一次别再阻拦了!”
“钦哥儿!”
“娘!”罗钦抬头看着国公夫人,眼圈红的吓人:“若您不同意,便怪儿子不孝吧!”
“你敢顶撞长辈,可知我朝重孝道,若是传到朝廷……”
“您以为儿子在乎这些吗?”
国公夫人身子晃了一下,他不在乎!这个儿子已经为白蓁蓁疯魔了,五年前亦如此,五年后仍旧死性不改!
“白蓁蓁,你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迷药,竟让他这般不知进退!”
白蓁蓁看着国公夫人,神色沉静,若是以往的自己,她或许都不敢面对国公夫人的怒火,可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蓁蓁了。
不是白家的庶女,也不是国公府的小妾,她是白蓁蓁,有自己的尊严,不低他们任何人一等。
“国公夫人,或许您不理解我们,但那是因为您不懂做为一个母亲该如何爱自己的儿子。”
“你说什么,你竟然……”
“他首先是罗钦,有自己的想法,其次才是您的儿子,您首先要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替他做决定!”
“好啊,你们听听这个女人说的什么话。这样的女子进了我们家,罗家的家风置于何地,罗家的脸面如何保全!”国公夫人转头怒问在座的人,最后她看向老夫人:“您同意了不顶用,我不同意!”
老夫人叹了口气,“糊涂啊,你非逼得钦哥儿跟家里断绝关系,你才甘心!”
说完这句,老夫人让身边的嬷嬷扶着起身往外走。
嘴里念叨着:“管不了了,我老婆子管不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