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交给皇帝处理,是杀是留端看皇帝的态度。”李哲倒是光棍儿,陆瑶光虽然赞同。终究有几分担忧,不过一代人不管两代事儿。她终究活不成千年老妖怪,后面的事儿便交给后人处理吧!
于是火器试验便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可是异能者的到来却引起了朝野上下的非议。
尤其是得知岑城、金源、柳州的灾难是又这些异能者造成的,一半儿以上的朝臣主张杀无赦。异能者的破坏力太过巨大,人们对未知的力量总是畏惧的,这也无可厚非。
就在所有人以为处置异能者的事儿已经帖板儿钉钉的时候,一位皇帝的心腹爱将吏部侍郎乐意却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
较之大多数的恐惧、害怕,拥有异能者训练手册的他,更加条理分明,利弊分析自然不是只会喊打喊杀的固执老臣可以比拟的。何况,谁都清楚这一切都是皇帝在后面撑腰!
于是短短月余,京郊便出去了一个特殊的庄子。虽然没有挂官府的牌子,但外面守卫的士兵,任谁都知道这地方的不寻常。
皇帝的态度、异能者的恐怖,让绝大多数投过赞同票的大臣,对未来产生了深深地恐惧。有几位年老的大臣,甚至断尾求生。直接告老还乡,让皇帝头疼不已。
“他只是利用他们的能力,为大雍谋福利。再者他又不是弑杀的帝王,至于这般吗?”
可是恐慌还在扩散,虽然后续并没有辞官回乡的事情发生。可堂堂朝廷大员,不论到哪儿都带着大批的护卫,太过影响民心了。
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再次找到了李哲、陆瑶光夫妇。“你们夫妻的鬼点子最多,赶紧帮忙想想办法?何况,那些异能者还是你们带回来的?”
这话说的可够无奈的,陆瑶光当即就翻白眼儿了。冷哼一声:“感情还是我们的错了,自然如此那我们再将他们重新送回去?放心,这点儿小事儿我们会处理的很好的。”
一句话差点儿将皇帝怼吐血了,假咳一声讪讪的说道:“锦王妃,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不是就像他们夫妻做白工么?之前是看在百姓的面子上,真当他们夫妻是傻的吗?
“不知道!”陆瑶光拒绝的非常光棍儿。
可是皇帝大大尴尬了,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谄媚着一张脸向李哲求救,“锦亲王你看……”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哲打算了。“让我们出主意,皇上还不如给大臣们一个足以安心的理由。”
可以说是明晃晃的拒绝,也是唯一的出路。异能者之所以闻之色变,不过因为他们的能力没有相应的约束。猛虎在厉,套上了铁链也只能为人所用,相信皇帝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果不其然,回宫的第二天,皇帝便召集所有的心腹大臣,讨论有关异能者的章程。这样的消息一出,人心惶惶的境况当即改变了不少。
相反,好些大臣利用自己的人脉,想要趁机加强对异能者的约束,或者趁机分一杯羹。人心难测不外乎是!
忙着争权夺利的大臣们,一点儿不知道。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在得到木随波被抓的那一刻,便收拾包裹带着自己的小主子往京城而来。
没办法,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他已经老了,没办法陪小主子走下去。唯一能做的赌的便是太上皇对平阳长公主的歉意,希望能为小主子挣得一席之地。
连续一月的赶路,当年遭受变故损伤了底子的他,已经没多少活头了。望着高高的城门,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可他知道既然走到这一步,便不容许后退。擦干眼角的汗珠,才将小主子从自己的背上放下。“小主子,记得逃伯的交代吗?”
小男孩并不大,可能因为生长的环境,怎么说整个人有些呆呆的,乖巧的过分。“记得,可宝儿不想离开逃伯!”
说着小小的人儿,哭着保住了逃伯的脖子,生怕下一秒逃伯便离开他。
自身激动的小人儿便没有注意到,他的一番举动,让年老体弱的逃伯有多难受。这一幕,让刚好路过的李恒均看的直皱眉。“小弟弟,你这样哭,你的逃伯会很伤心的。”
是这样骂?嗝,打了一个哭嗝。宝儿才满连疑惑的望着自己唯一的亲人。“逃伯也舍不得宝儿是不是,逃伯说过人只有在不舍的时候才会伤心的。”
逃伯闻言一愣,当初他只是哄着小主子玩儿的,没想到会被小主子记住心上。可他已经时日无多,胡乱承诺也只是让小主子日后更加难过而已。几次欲言又止……
“老伯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吗?”如果是往常,李恒均不会这么草率的多管闲事。
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面对宝儿湿漉漉的眼睛,心里隐隐作痛。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所以不论是为了小宝儿还是自己,李恒均都不会让逃伯和宝儿在自己的面前溜走。
“小公子您会医?”如果可以逃伯当然不想让小主子一个人挣扎,听到李恒均一句话便点出了自己的问题,不由心生希望。
“略懂皮毛,不过小子志不再此连医证都没考下来。”一番话让逃伯的心境像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
宝儿却不懂李恒均话里的推脱之意,见逃伯的脸耷拉了下来。也顾不得陌生环境下的不适应,小心翼翼的拉着李恒均的胳膊。“哥哥,宝儿不想离开逃伯。你帮帮宝儿好不好?”
小家伙还真是会顺杆儿爬呢,不过这样一来,也顺了自己的心意了。“好,哥哥虽然医术不精,不过哥哥家里有好几位神医呢,宝儿愿意同哥哥回家吗?”
回家?逃伯说过这次便是送自己回家的,小家伙直接给弄混了。不等逃伯有所反应,便重重的点点头:“宝儿愿意同哥哥回家。”
一旁看热闹的李铭洛几人,看李恒均一会儿的功夫便给自己找了弟弟,也是无语极了。不过他们了解均儿不是随便的人,那么便是这对儿主仆身上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于是几人眼观鼻鼻观心,直接将自己当成了透明人。甚至各自回府,也没有多嘴。
锦亲王府,逃伯在听到均儿说自己家里有好些神医的时候,便料定均儿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均儿竟然是还了他拥舟少爷的仇人之子,一瞬间整个人变得僵硬异常。
不过为了不让均儿看出自己的异常,努力营造出震惊于均儿身份的模样:“公子您……”
“嗯,这便是小子的家。老伯您别怕,我爹娘他们最是和善不过了。”逃伯的异常可没逃过均儿的眼睛,不过他还是将计就计。相信只要对方有猫腻,早晚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逃伯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均儿的怀疑,听到均儿话。才勉强缓和了下来,“是,是小人唐突了!”
“无妨!”均儿很是大度,而且为了降低逃伯的防备,并没有第一时间领他们去住院儿与李哲、陆瑶光见面。而是按照约定,带着逃伯、宝儿主仆二人,来到了杜淑媛处。
“世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杜姨这边儿来了?”杜淑媛是何等人,瞟见均儿身后的主仆,立马便该了称呼,不过语气中的亲昵却没有丝毫改变。
均儿暗暗在心里夸了句,配合的漂亮。脸上却丝毫不显,“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杜姨你帮逃伯瞧瞧。”
“好!”杜淑媛也想知道什么人能让均儿如此重视,爽快了应了下来。“老人家,这边请——”
说着朝书桌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逃伯虽然心怀戒备,可观察下来,杜淑媛的医术应该不是假冒的。顺势抱着宝儿来到了书桌旁,坐到了杜淑媛的对面,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
杜淑媛却没有如逃伯的意,反而瞪了均儿一眼。均儿好像才发现似的,讪讪的对逃伯道:“逃伯,你先将宝宝弟弟交给我看会儿吧,你这样抱着宝儿杜姨很不方便的。”
逃伯还有些犹豫,宝儿却已经朝李恒均张开了双臂。小主子愿意,即便逃伯也不能违背。好在一间屋子,即便有什么情况,自己急救也来来得及,逃伯如是想到。
殊不知,均儿年龄虽小,本事却绝不在他之下,何况还有着绝对的地理优势。
这些逃伯一点儿不知,随着把脉的时间的增长,他的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见杜淑媛一脸承重的从他的手腕儿上离开,强忍着不舍。“杜大夫,我的病是不是没救了?”
杜淑媛摇摇头,却问出了一个与之毫不相干的问题。“逃伯,你的身体应该遭受过严重的创伤吧?大约四十年前。”
逃伯登时咯噔了一下,“是,当时年幼无知。”
“那边说得过去了,逃伯的身体因为当年的重创伤了根本。之后也没好好调养,现在只是靠一身内力压着,如果一天压制不住。逃伯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逃伯很是平静,均儿却明白杜淑媛的话并没说完。“这只是之前,杜姨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底子坏了,间隔又太长。即便是我出手,也只能保的五年的寿命。”杜淑媛说的很沮丧,听到逃伯耳朵里却是天大的喜讯。五年,足够了!“还请杜大夫,帮帮小人!”
杜淑媛却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医者父母心,能帮的我当然会尽量帮忙。只是一些药物并不好寻找,你要做好准备。”
便走到不远处的药柜抓药去了,不消一刻钟的时间,三服药便摆在了李恒均的面前。“世子带来的人,世子负责。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均儿回答的爽快,逃伯却苦了一张脸。他很想大吼一声,他有问题。他不想一直留在锦亲王府,可是宝儿对李恒均相当依赖,他的身体又?算了,就当是锦亲王还是他们少爷的利息吧!
这种想法当真够无耻的,好在李恒均不知,否则一定亲自教他如何做人。至于结果,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逃伯也放松了身心。连为宝儿正名的事儿也耽搁了下来,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拖延,便可以一直拖延下去的。半月后的某一天夜里,他相见又怕见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
一开口便道破了他的身份:“你便是当年与莫庭幽一起逃离的管家之子严温?”
虽是疑问,逃伯却能听出其中的肯定。
“是,阁下应该便是当今的皇上吧!”进京之前,逃伯也是做好了功课的。加之,皇帝并没有刻意遮掩,因此逃伯一眼便认出了皇帝的身份。“皇上深夜前来,不会想要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命吧?”
“放肆!”皇帝不急,可皇帝身后的马公公却容不得有人挑衅皇帝的威严,当即站了出来。
却被皇帝一挥手,便退下了。逃伯见此,笑了。笑的寒肆意:“看来皇上并不打算要老头子的命,不知皇上可否告知此行的目的?”
皇帝也不在意,只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让宝儿如莫家族谱,以后宝儿便是平阳长公主流落在外的嫡孙。与几位皇子一通学习,朕这番决定不知可否满足你的愿望?”
其实逃伯想要为莫庭幽翻案的,可他也知道后来莫庭幽为了报仇做了什么。能如莫家族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与几位皇子一通学习,他倒是不在乎。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皇上圣明,不过奴才有个不情之请。有生之年,奴才都愿跟随小主子左右!”
反正他的寿命也没多久了,皇帝也乐的大方。“可以,明日朕便让人将公主府收拾出来,你带着宝儿便住进去吧!”
“谢皇上!”这次的道谢,逃伯绝对是真心实意的,看在皇帝眼里也满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