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果然到了到坤宁宫,皇后已经急成了一团。
却因为身份的问题,只得强装镇定。不过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却出卖了她,“朗儿,你舅舅他们?”
即便心里猜疑不定,大皇子却不能让自己的母亲知道。一个箭步过去,扶着皇后的双手“母后放心,父皇已经让太医去了承恩侯府,相信舅舅他们吉人天相,会没事儿的。”
“嗯!”皇后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六神无主了,对于儿子的信任也只能选择相信。慌乱的点点头:“母后明白,不过你外公、外婆已经上了年纪了,母后害怕?”
“孩儿明白,孩儿会让人将外公外婆单独隔离出来,这样染上怪病的几率也会小一些。”李元朗一向孝顺,而且杨家外公、外婆对对他一向很好。能在自己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对于杨家的病症,大皇子始终是怀疑的。安抚下了皇后,便准备离开坤宁宫。刚到宫门口便能撞到了同样接到消息赶来的三皇子、四皇子。“三弟、四弟,你们也听到消息了?”
“嗯,大皇兄你这是要去哪儿,母后她怎么样?”两人见大皇子离开的这么急,还以为皇后有什么事儿,连说话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这个时候大皇子才知道两个弟弟误会了,“母后没事儿,已经睡下了。不过母后不放心外公、外婆,我准备去一趟太医院找下钟太医。”
听到皇后没事儿,三皇子、四皇子才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两人对承恩侯府这场突如其来的怪病也有些疑虑。“正好,我们也担心舅舅他们,一起过去吧!”
“嗯”大皇子自然不会有任何疑义,只是到了太医院才知道钟太医已经被皇帝叫去了。
术业有专攻,三人也不准备多留。便准备离开,却在跨出门槛儿的一刹那,一个刚进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杨家得罪谁了,什么样的病才会认准承恩侯府的人传染呢!”
听到这样的话,三位皇子皆是一顿。却没有丝毫停留,三人的生长环境可不会相信那位太医是无意的。
不过因为大皇子本身便有这样的疑虑,越想越觉得杨家之事并不简单。出了太医院,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出了宫,他要找人证实他怀疑的可能性。
“不可能,世上哪有这么奇怪的病症,只认准一家人的。”连问了三、四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得到的结果却一模一样。
大皇子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很小的时候他便从父皇口中得知,锦亲王妃的医术很高。医毒不分家,那么毒术呢?会不会?不过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有是什么?
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锦亲王府的门口。直到看见府门上房巨大的匾额,整个人才呆住了。接着转头便准备离开,可就在转头的那一刹那,锦亲王府的大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了。
接着皇帝、端王一身便衣从门里走出来。“元朗?你也是过来找锦王妃帮忙的吗?”
也?难道父皇到锦王府也是为了承恩侯府的事儿?迟疑的点点头,“嗯,因为舅舅他们的病症实在太奇怪,整个太医院除了钟太医,也没什么人能帮得上忙。”
这么说,大皇子也只是想掩盖自己真实的想法。却没想到皇上对此很是满意:“不错,看来你的确是懂事了不少。锦王妃已经答应帮忙,你先回去吧!好生安慰好你母后,知道吗?”
“是,儿臣明白。”大皇子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一片乱糟糟的。难道承恩侯的事儿当真与锦亲王府无关?
而这个时候,在承恩侯府杨怀益的房间里。“你不是说那些药是不会致命的吗,我父亲快要死了?”
“那又如何,少剂量服用确实不会致命。可谁让杨大少爷太过贪心呢,想要利用自己父亲的病为自己谋利。”相比杨怀益的急切,阴影中的人嗤笑一声,闲闲的说了一句,却将杨怀益噎了一个半死。
可杨怀益也不是傻的,“我不管,解药呢,解药拿来。我绝不能让父亲有事!”
“然后呢,顺理成章怀疑到你身上?杨大少,你是不是傻?要知道现在京城所有大夫全盯着承恩侯府呢!”也就是说对方根本不想拿出解药。
杨怀益这才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了在,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可父亲的安危也不能不敢。“我不管,你能拿出这么偏门的毒药。想必身份也很不一般,随便找个神医出来应该不难。我只要保住父亲的性命!”
可就是这么一句,却直接让对方动了杀机。就在动手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忍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玩儿的玩儿法,“我可以答应保住你父亲的命,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现在对于杨怀益来说,能保住父亲的命才是最要紧的。可顾不得是不是一个陷阱。
而对方等的也是这一刻,随手拿出数个药包。“将这些撒在京城各个水井里面,相信杨大少可以办到的,奥——”
给自家下药和给京城所有人下药可不是一回事儿,杨怀益想要决绝,可看到对方手里突然多了一块儿玉佩。眼睛都快掉出来,“好,我答应你。不过今天晚上我要亲眼见到父亲醒过来!”
“这个简单。”醒过来而已,又是治愈。有很多种办法的,所以对方答应的异常爽快。
杨怀益却不知其中的陷阱,颤颤巍巍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药包。
与此同时,陆瑶光在钟太医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承恩侯府。检查过承恩侯夫妇与所有感染的下人,“是一种慢性毒药,不过此毒确实有传染的特性。我先开服药方,遏制它的蔓延。剩下的还需要慢慢研究!”
说着提笔开出两张药方,递到杨家二夫人手里。“上面这一张,是承恩侯的。他体内的毒素最重,必须要快。下面这一张无论是否感染都可以喝,有预防的作用。”
听到陆瑶光证实了承恩侯身上的毒当真可以传染,杨二夫人差点儿转身就跑。反正再怎么争,杨家也落不到他们这一房头上。直到听到还有预防的药,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王妃您放心,妾身这就命人去办。”
“好”对于杨家内部的争端,陆瑶光一点儿都不在意。不过给杨家下毒的人,陆瑶光却很有兴趣。
因此开完药方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杨二夫人的陪同下,在承恩侯府转了一圈儿。直到承恩侯喝药之后,情况有所缓解才提出告辞。
杨怀益因为帮着替夫妻张罗解药的事儿在,却丝毫不知。拿到解药第一时间,便找人放进了承恩侯用来吊命的参汤里。
可不知道是承恩侯的运气不好,还是杨怀益的运气不好。解药进嘴没多久,杨墨言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一副快不行的模样,可把暂时主事儿的杨二夫人以及杨怀益吓得不轻。
杨怀益做贼心虚,出事儿的第一时间便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当下逃之夭夭,杨二夫人也很想逃,却逃无可逃。最后还是在身边奶嬷嬷的提醒下,想到陆瑶光离开时的嘱咐。“快,快去锦亲王府请锦王妃过府!”
陆瑶光来的很快,“除了本王妃开的药方,你们还给承恩侯服用过什么?”
闻言,杨二夫人便是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道:“参汤!因为侯爷昏迷,无法进食,一直以参汤为食的。”
下人也很激灵,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担上一个谋害侯爷的罪名。杨二夫人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丫鬟端着承恩侯未服食完的参汤走了上来。
陆瑶光检查完后,眼神微挑。“看来下毒的人就在府内,只是既然下了毒,又为什么要下缓解的药呢!虽然这种药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望一圈,最后还只能落在杨二夫人的身上:“二夫人,能查查这碗参汤都有谁经手吗?”
“参汤里有毒?”杨二夫人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想要陷害她。“管家,立马去查!只要经手的一个也不许放过。”
吩咐完这一切,才急切的望向陆瑶光。“王妃,那侯爷他?”
“无妨,我已经给他服了一颗解毒丸。这次也算侯爷因祸得福,三种药物中和,反而形成了另外一种毒素。恰好,这种毒我手里的解毒丸可以解。再过一个时辰,承恩侯便可以醒来了。之后只要仔细调养,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呼——,今天晚上的事儿还真是惊心动魄,九转十八弯呢!“妾身代表杨家在这里谢过王妃您了,这次还真是多亏了王妃的帮忙。否则……”
说道这里杨二夫人突然想到什么,并没有继续下去。便转移了话题,“那个王妃深夜劳累,想必也饿。不如上些夜宵,也算妾身的一番心意。”
“不用了,夜已深,本王妃还是不多耽搁了。”谁知陆瑶光刚一提出告辞,便有一名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二夫人,锦亲王的马车侯在门外。”
早些年杨二夫人便听说过锦亲王宠妻,没想到还有亲自见识的一天,当真让人羡慕呢。微微一笑,“看来王爷还真当担心王妃呢,妾身这边送王妃离开。”
陆瑶光自然不会推辞,却路上告知了对方一些注意事项。杨二夫人虽然很识时务,她却不想大晚上的再跑一趟。
杨二夫人自然感激不尽,有了陆瑶光的叮嘱,加之杨二夫人全力防范。一个时辰后,承恩侯自然清醒了过来。得知府内有内鬼,还差点儿要了他的小命,连天明也等不到便开始大肆搜查。
杨怀益得知父亲无视,当真是既喜且惊。喜的是父亲无事,他的地位便不会动摇。惊的却是,万一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发现?“怎么办,怎么办?”
杨怀益急的在房间团团转,这个时候房间门却响了起来。吓得他当下便是一激灵,“谁?”
“少爷,是我。少爷的为夫,小的已经办妥。”听到外面的声音,杨怀益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更加害怕。
随手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张身契。“很好,拿着这些,立刻离开京城。”
“少爷?”本来做了这等亏心的事儿,小厮还有些害怕。可想到过来时听到的信息,便想赌一把。“是,小的立马离开。”
杨怀益还怕他会纠缠,听他答应的这么利索。才松了口气,再次将身上仅存的一张一百两银票拍到了小厮的手中。
小厮的双眸微缩,心脏跳动的厉害,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后退已经不太可能了。
出了杨怀益的小院儿,连随身包裹也没收拾。便租了一辆马车匆匆离开了京城,独剩杨怀益一人在屋子里坐立难安。直到承恩侯查到他的院子里,才强装镇定走了出去。“父亲,您……”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承恩侯给打算了。“我问你,你院子的维真呢?”
闻言杨怀益的心便是猛地一缩,“回父亲,维真已经失踪好长时间了。只是最近府上事情繁多,孩儿便没有麻烦二婶儿。”
好一个失踪,杨墨言真的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儿,没人发现呢!“是么,可为夫怎么听说昨天夜里还有人见到维真在你的院子出现过呢?”
“不,绝对不可能。父亲,维真至少失踪三天了,三天来儿子命人找便府内上下也没见过维真的身影。怎么可能出现在儿子的院子?是不是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父亲?”
还是巧辨呢,维真的事儿承恩侯还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想要利用承恩侯府,也要看他杨墨言答不答应。一挥手:“从现在开始,少爷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自己的院子。另外,管家吩咐下去,少爷病重禁止一切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