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身体带着血，从青鸾的背上往下落去。
    可却并未一直落到地底，昆照的荧光丝瞬间将她缠住。
    我一见昆照的荧光线，瞬间就想到了青语被她一根扎头，化成黑碳的样子。
    原本顿住的身体，本能的引着九转轮回杖冲了过去。
    可也就在同时，天瞳直接跨了过来，一把将我拉住：“别过去！”
    “天瞳！”我脑子根本来不及想什么，轰隆隆的一片，一被他拉住，直接回手，引着九转轮回杖的八个头对着天瞳就嘶咬了下去。
    可这终究是天瞳的九转轮回杖，那八个蛇头嘶昂着， 却迟迟不肯下嘴。
    也就在这时，柳莫如大声道：“第三神殿，第三神殿……”
    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天瞳却朝我伸了伸手，只见他掌心一根冰棱，带着血水。
    跟着天瞳一挥手，那根冰棱就顺着那条白练飞快的往外飞去。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去。
    昆照的荧光丝将我妈缠得好像一个彩色的茧子，却并没有将她直接吸干。
    我妈/的眼睛看着我，脸上依旧带着笑，可那双眼睛映着那些色彩斑斓的荧光丝，我看不见里面是什么神情。
    “别分心。”天瞳拉了我一把，沉声道：“你如果分心，她就白痛苦了。”
    似乎随着我妈被昆照缠住，祝由家也开始发大招。
    那一直隐藏着的第三神殿好像从一座高山之中慢慢探了出来。
    率先爬行而出的就是那条石蛇，它蛇身婉转，顺着那座神像飞快的朝上爬。
    我和天瞳只感觉头顶一凉，跟着那两粒黑龙眼睛所化的珠子飞快的从我们脑顶飞了起来。
    那两粒白光，瞬间飞到了神像之上，好像照着那条石蛇朝上爬。
    可那座神像就像我所看到的一样，无论怎么抬头看，上面就是黑乎乎的一片，那条石蛇爬了很久，依旧没有到底。
    而苍天依旧被骨浮屠修家因在那些浮屠塔里，祝由家的巫师祷告声也慢慢的传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我妈，她依旧被昆照缠在那个荧光茧里，鲜红的血似乎染红了每一条荧光丝，可她依旧在笑。
    “这个时候，我倒是佩服莫问琴了。”青言站在我旁边，沉声道：“要想祭天，三届蛇王齐聚，各取祭之。在不就杀祝由家一代十巫，你妈找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沉眼看着依旧往上爬的石蛇，心里发苦。
    三届蛇王全伤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伤不了天瞳；杀祝由家的巫师必然是注定了的，可我妈肯定不想跟祝九问直接开杀。
    所以她选择了自己，祝由家的巫术可以看到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
    我妈才是最关键的……
    所以她所谓的和天瞳谈，其实就是献祭自己。
    不过幸好天瞳留了一手，希望沉灵能接收到那根冰棱，或者他那里有现成的复活甲。
    “这就是祭天吗？”我扯着天瞳的衣袖，想问他，他却也摇了摇头。
    只是沉眼看着我：“这是最好的办法，苍天手握阿虚的模型，比阿虚的操控能力还强，骨浮屠修家困不住他多久的。”
    天瞳扭头看了一眼苏揿：“九尾一族，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过来站队，如果不能杀祝由家的十巫祭天，那就只能按莫家的法子，三王齐聚，以呼天应了。”苏揿扭头看着我。
    脸上虽带着慈祥的笑，可说出的话，却很冷静：“九尾一族筹谋这么多年，又帮你家抵挡住了天机局，又帮苏卫国挡抵住了那边异兽的进攻，自然不是白帮忙的。”
    “要不然，你以为相柳之后，为什么异兽没有过界。”苏揿没眼看着我，轻声道：“你以为苏卫国跨界而去，凭他一条已然失了真身的复活甲，就可以抵挡住所有异兽了？”
    天瞳将我搂住，沉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扭头看了我妈一眼，她那双眼睛已经闭上了，可她的血却在昆照的荧光线上，逆流而上。
    她一个人，能连接所有相关的人，所以用她的血祭天，比所谓的杀了祝由家的十巫更好。
    “等那神像的头出来的时候，我们直接动手。”苏揿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你放心，杀天是我们的事情，你和九转轮回杖，虽是救天之蛇，可对应的却是天瞳这种灭世之蛇，你们不动就行了。”
    天瞳立马扯了一步，拉着我后退：“我们的合作，就到这里的。”
    我扭头看着天瞳，心中不知道做什么感想了。
    眼看着神像上，那条石蛇越爬越上，天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低吼的声音传来。
    隐若的还夹着水声，似乎有什么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水岸，又好像有什么嘶嘶的涌动。
    黑龙的那两粒眼睛依旧在引着石蛇朝上，明明那座神像已然超出了祝由家那座高山，可似乎依旧往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叫做天了。
    随着石蛇依旧往上，一道彩光慢慢升起，阿虚摆着蛇尾，顺着祝由家的高山往这边飞来，然后飞快的到了那条石蛇之下，跟着石蛇往上爬。
    “这真的是问天吗？”柳莫如声音发沉，指了指依旧朝上的石蛇：“再往上，我头仰得脖子痛了。”
    他这话一出，天瞳直接引着九转轮回杖，跟着阿虚就往上。
    而那些盘缠着苍天的骨浮屠，却依旧静立在那高山的包围 之中。
    九转轮回杖嘶吼着朝上而去，眼看着越往上就越黑，我们离那两粒黑龙的眼睛很远，所以那光线根本照不到我们，只有昆照的荧光丝引着我妈/的血，在旁边飘荡。
    天瞳紧紧搂着我，看着那荧光丝上涌动的血光，低声安慰我：“没事的。我已经将血送出去了，沉灵做出复活甲就好了。”
    “他做过你和你妈/的复活甲，你的不也有备用的吗，你妈肯定也有的。”天瞳双眼也紧眯着。
    无奈的叹气：“如果不一次性解决，下次还知道会出现个什么。”
    石蛇不知疲倦的往上爬，阿虚飞到上面也累了，居然也落在九转轮回杖上，盘缠着蛇身，沉眼看着我们：“你们说，我算什么？”
    她的样子太过接近于我们认知中的神，连她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假神的时候，估计世界观比我们所知的还崩溃吧。
    毕竟她破裂的还有自我认知！
    九转轮回杖不往随着石蛇往上攀升了多久，久到昆照的荧光丝都没有再往上了。
    就在我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时，黑龙的那两粒眼睛，突然好像合到了哪里。
    跟着石蛇爬到了一个平台之上，随着黑龙的两粒眼睛的光芒亮起。
    只见一个蛇团稳稳的立在平台之上，里面的蛇依旧在扭转，可这里的蛇头却朝是朝外面昂着的，每一个蛇头都吐着蛇信，嘶嘶作响。
    随着石蛇爬入蛇团之中，那些各色各样的蛇，慢慢的松开了纠缠的身子。
    只见里面一团柔和的光芒中，一枚玉卵慢慢的出现。
    天瞳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柳莫如低低的暴了粗口。
    青言忙扯了扯我……
    这场景和柳莫如共情时看到的一样，只不过随着玉卵的光线变弱，玉卵慢慢扭动，跟着一张人脸缓缓贴近了玉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