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不算是蛇,所以不能和我共情,可光凭她说的这两句话,就已经让我感觉到她的震惊了。
天瞳也紧皱着眉,似乎已经知道了所有的问题,紧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上去吗?苍天已经在了。”祝九问低笑一声,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青语:“青语,这点就承受不住了吗?那你还不如和繁山一样,直接献祭了自己的阴魂,这样也表明你虔诚。”
居然这么说人家,我特么/的……
“她是你外婆。”天瞳直接看了我心中所想,低笑道:“你不能骂她。”
青言一时说不清楚,柳莫如听到青语被点名,将青语直接放青言怀里:“你们是一家。”
跟着走过来,看了天瞳一眼,这才朝我道:“共个情吧,这事说不清楚,语言表达太过匮乏。”
我和柳莫如共情的话,还是挺容易的。
只是这会我心神跌宕得厉害,怕再看到柳莫如脑海深处那些记忆,共情的话,很容易被渲染。
还是天瞳握着我的手,我才定了定神,这才抬眼看着柳莫如。
柳莫如几乎放空了自己,任由我窥探他的记忆。
柳莫如和青语直接去的阴河,白风然从被苏揿逼迫后,好像已经佛性了很多,见到青语也没什么表情。
不过听说柳莫如要去蛇族第三神殿找我妈,白风然露出了苦笑,直接告诉柳莫如,让他先去看蛇团。
当时柳莫如就知道,白风然肯定知道蛇团里面是什么了。
但白风然不说,柳莫如也不好直接问,带着青语就去了蛇团。
那蛇团依旧是那样,纠缠不休,不停的翻转,柳莫如内心也是很震撼的。
青语看到蛇团,直接就跪了。
柳莫如怕她跟祝繁山一样献祭,忙伸手扯着她,可也就在那里,青语手腕上那条了青蛇唰的一下就飞了出来。
青色的蛇鳞之下,无数细丝涌动,那些细丝细得几乎看不见,直接穿透了柳莫如的身体。
那种痛意我在共情之中,也瞬间感觉到了,柳莫如痛得直接化成了蛇形。
可青语那青蛇里面的细丝穿过柳莫如的身体后,居然引着柳莫如的血,慢慢的朝蛇团流去。
而青语坐在柳莫如身旁,开始了巫舞。
她舞得很快,也很怪,随着她的舞动,那条青蛇鳞片下又涌出了许多细丝,穿过了她自己的身体,她和柳莫如的血,同时涌入了蛇团。
那些血并不多,前面无论青语怎么舞动,蛇团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苍天来了,他将他的血滴在那些细丝上,瞬间就不一样了。
可能是青语知道什么秘术,随着她舞动,她、柳莫如和苍天的血流进蛇团。
那个蛇团里纠缠不清的蛇,好像都慢慢退开了。
只见蛇团正中,是一枚玉卵,发着柔和的光芒,玉卵壁清透可见,里面一团液/体。
苏知意正蜷缩在玉卵中间,或者说不是蜷缩,是半蹲着趴在玉卵壁上,朝外面看,甚至朝青语笑了笑。
柳莫如当时已经被细丝穿得跟筛子一样,可见到玉卵里的苏知意,还是强撑着游了起来。
隐约的好像还听到了苏知意叫他:“柳莫如……,你来了啊。”
这种感觉很怪,在别人的记忆里,见到另一个自己,用空灵而诡异的声音叫着感觉是自己的人……
也就在同时,白风然带着青言进来,直接用那片七彩鳞割断了细丝,然后柳莫如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青语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柳莫如依旧一团雾水。
他昏过去,苍天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反正就是记忆中断了。
但白风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也不肯见柳莫如。
只有同样一团雾水的青言跟着出来,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共情结束,让我最难受的是,在柳莫如听到“苏知意”叫他的那一刻,那种虚离感。
“你确定那玉卵不是我取出来的那个孩子……”我想到了那个唯一的可能。
柳莫如朝我摇了摇头:“归墟我去过,不是这样的。就算是你的孩子,是男是女暂时还不知道。就算是女的,人家凭什么长得跟你一模一样,长得像天瞳不好吗?比你长得漂亮多了!”
我有时真不能理解柳莫如的大脑构造,可能他真的不是灭世之蛇,只是我们猜错了。
要不然他这样的,怎么可能被青语直接用细丝穿了身体,搞成了筛子。
前面祝九问已经走到了我们那个单元楼下,正回头看着我们。
青言拉着青语:“反正都死过一次了,怕什么?”
我想想也是,我们这里的人,好像都算得上死过一次了,“我”的尸体,还在那房间里发现过呢。
这念头一闪而过,越发让我感觉到不对。
我家里,苍天居然已经在了,他似乎在做饭,还挺开心的,招呼着我们:“随便坐,尝尝我从天瞳那里学来的手艺。”
一直被苍天偷取记忆的天瞳,立马就僵住了。
苍天居然能把这种话拿出来说,也真的是钢铁直男了。
客厅的墙上,无数的魂植扎着,昆照那朵花半收着掉在魂植藤蔓上,就好像这些藤蔓开出了一朵大假花。
青语看着昆照的花,眼神又闪了闪。
我去自己房间看了一眼,还好,苍天没有自主到窥探个人隐私。
可转念一想,他能夺取天瞳的记忆,也没什么隐私可言了,这感觉比被天瞳一直用读心术读取心中的想法更让我膈应。
我妈房间里,天瞳用婆娑罗花枝扎的十四个人偶还在,我给花童她们上了香。
看着房间里还没收的花边窗帘,突然有点明白天瞳在那周山里,时间静止的感觉了。
一转眼,好像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他是不是想搞个饭局,把我们一网打尽啊。”柳莫如也跟了过来,唏嘘的道:“这顿饭,集齐了所有相关的人和大佬 ,如果不是沉灵不出沉灵观,白风然不出阴河,几乎都算是所有人物到场了。”
“一般这种饭局,都是要死得只剩一个的。”柳莫如自己脑补无数,已经开始害怕了:“苍天是揽局的,我们也不是他对手,要不……”
柳莫如死过一次,加上最近掉鳞被取笑多了,保命为上。
天瞳却摇了摇头:“看看再说吧。”
“天瞳,过来帮忙,我两只手忙不过来,有的菜光靠记忆是做不出来的,要你亲自动手才行。”苍天却还在厨房招呼着天瞳去帮忙。
别说我们,连淡定的祝九问都挑了挑眉,看着厨房里,一黑一白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忙活。
这会门铃响了,我和柳莫如环顾了一下客厅里的人,不知道还有谁要来。
苍天却跟个家庭煮夫一样,在他那身拉风的黑金交加的长袍上擦了擦手:“苏知意开门,你爷爷和表叔来了。”
一位能灭世的大佬 ,用这种家常的语气说话,称呼还尽是亲戚关系,让我感觉莫名的膈应。
柳莫如立马用那种“你看吧”的表情看着我,表示这真的是大结局的一餐。
在我去开门的时候,柳莫如更是直接变成了小蛇缠在我肩膀上:“你们有没有……跟沉灵说,想办法给我们都做一具复活甲啊?万一死了,可以再活一次也好啊。”
“轮回转世这种,你看九转轮回杖,就没什么好相信的了。”柳莫如现在保命意识很强。
我打开门,果然门外就是苏揿和苏建业。
苏建业还拎了好几个大包,直接推开我放在酒柜旁边:“我妈给你买的东西,什么坐月子的待产包啊,小宝宝要用的啊,还有一堆月子菜,你自己整理吧。”
苏建业一放下来,看着坐在一边的祝九问:“哟,祝家主也在,这次不会再想杀我了吧?”
我听着一愣,祝九问优雅的一笑:“上次如果不是苏卫国赶过来,你还能活?我肯定让你神魂俱灭,哪还有身体在你妈那里装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