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虚抛出的概念，让我们太过难接受。
    她说完后，也没收那个银河的沙盘，而是盘着蛇尾在一边：“是苏卫国把我带出来的，我以前一直被囚禁在周山高塔之上。”
    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但现在根本想不出周山高塔到底是个什么？
    “那里很冷，很黑，没有光，没有热……”阿虚声音发虚。
    看着我和天瞳：“我在最顶层，更黑更冷，苍天那个时候就在我下面的一层里。”
    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好，慢慢的拉着天瞳后退。
    阿虚却只是嘻嘻的低笑：“原本只有我和苍天的，可突然有一天，苍天的身边有了另一条蛇，一条通体漆黑的蛇，苍天那么漂亮雪白得在黑暗中都可以闪着光的蛇身，养出来的蛇，居然是漆黑的。”
    “他们俩个有伴，天天缠在一块，我却只能低头看着他们。”阿虚语气到了羡慕，却又好像无比的懊悔。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灭世和救天相对而生，以及相爱相杀，用来抑制灭世之蛇的说法。
    可苍天作为第一条灭世之蛇，能堪破天机，反杀了救天，并且开始一路追杀其他的灭世之蛇，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想明白。
    最重要的事情，在天瞳的记忆里，苍天是将自己的心剜出来献祭给了周山高塔的祭师的。
    我们一直没有想明白，以苍天是灭世之蛇，为什么会献祭自己的心才能逃出来。
    可这会听着阿虚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想到了？”阿虚读心术自然厉害了。
    慢慢堪着我们：“所以我施了巫术，让救天沉睡，带苍天上了最顶层，给他看了天机。”
    “其实哪有什么所谓的天机，对于灭世和救天这种存在而言，变数都少，因为其他的东西，对他们造不成威胁，我只不过推出为何而生，如何而死，苍天就明白了。”阿虚十分得意。
    朝我低笑：“既然有创/世，就会有灭世，所以灭世之蛇因灭而生。所以他的生，就是奔向毁灭。可既然有他的生，就有对应的死，他的死就在救天。”
    “是不是一环卡一环，一生扣一死，一死又扣一生。”阿虚说着玄妙的话，却又突然转过头看着我：“可既然救天而死而生，那救天最后的结局才是最惨的。”
    “所以你让苍天杀了她？”我脑中对于那个沉层的梦里，每天蛇慢慢纠缠，相依相偎的感觉记得很深。
    那种什么都不用想，就好像只要依靠在一块，就能安心的沉睡到天荒地老。
    “我是巫妖，我可不会动手。”阿虚慢慢游动，看着天瞳：“我只是告诉了他真相，他就杀了救天。”
    我突然心底发寒：“所以你当初见到苏卫国，和他说了什么？”
    所以苏卫国一直知道很多事情，却又一直不肯明说，更甚至和我妈，将阿虚当成了最终的解决办法。
    可阿虚明显不当回事，在我家出事后，居然逃出去找苍天，想变成救天之蛇。
    根本就是在骗苏卫国，当初我在外面救了她，她还说我肯定会去找她的，原来就是在这里。
    “苏卫国能到周山高塔，是因为莫家将几代蛇王的身体聚集在了一起，送他上天，让他去窥探天到底是什么样的。”阿虚嘿嘿的笑。
    那种憋得太久了的蛇啊，人啊，一旦放出来，就会变得十分狂傲。
    其实反派话多，一是笃定正派没有反手的能力，二是做了这么多事，不说出来，憋着难受啊，肯定得发/泄一下。
    不过在这周山，阿虚估计 也料定我们跑不掉的，所以她说就说吧。
    “所以苏卫国落到了周山？”所以沉灵说苏卫国上过天，就是上的周山高塔？
    “对啊。”阿虚笑得畅快，蛇尾一甩：“他看着我，就很震惊了，毕竟我是人首蛇身的女娲血脉啊，别说能掌控日月星辰，整个宇宙星系，我都能信手捏来，他怎么不信我就是天上的至高之神。”
    我擦！
    哪有什么天，哪有什么神，只不过是在同一个体系内，所能看到的。
    所以阿虚才发出狂言，苍天如果想活着，就不能动整个神话体系。
    因为阿虚是这个神话体系里至高神的“投影”，一旦阿虚死了，这个神话体系至高神毁灭，就会影响整个神话体系。
    阿虚慢慢游动，昂着看着上面漆黑的空间：“可我在周山实在呆得太久了，就让苏卫国带我出来，我给了他符纹术法，告诉他怎么连接周山。可惜了……”
    “那时的他太弱了，莫家又只是苍天的工具，所以啊我就告诉他苏家的事情了。九尾狐呢，对我们美女蛇一族有很大的意见啊，苏家也是有能力的，让苏家和苍天对抗不是挺好吗？”阿虚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和昆照一般空灵。
    一双蛇眼却紧紧的盯着我和天瞳，眼里好像落着日月星辰，朝我们嘿嘿的笑：“你看，传闻人首蛇身的女娲创造了你们？我现在……”
    阿虚蛇尾一卷，那个整个宇宙的“模型沙盘”又到了她盘缠着的蛇身正中。
    “整个世界都在我手里，我就是你们的神啊？”阿虚笑得肆意。
    身体慢慢变大，在她蛇身盘缠着的模型也慢慢变大，大到最后好像和我天瞳真的置身于广袤空寂的宇宙。
    放眼看去，全是黑暗，好像什么也看不见，身体虚浮。
    天瞳将我搂在怀里， 似乎低声说什么吧，却又听不清。
    这个模型发动了起来，还真的是很真实啊，好像真的是在一片真空的宇宙中间，连声音都不能传播了。
    我闭着眼，紧握着天瞳的手，脑中想着黑龙的那两粒眼睛。
    天瞳用读心术知道我的想法，握着我的手，却还勾了勾我的掌心，似乎挺开心的。
    白光一闪，黑龙的眼睛闪了出来，两点白光闪过黑暗。
    原本广袤的宇宙好像瞬间变小，跟着变得好像要将整个宇宙都聚拢在蛇身上，昂着头，以为自己是至高神的阿虚，突然从无尽的黑暗中掉了下来。
    她头上长发一甩，睁着眼看着我和天瞳头顶那两颗眼睛：“把这个收起来，收起来！”
    “因为这个才是真的吗？”我抬头看了看那两颗眼眼，转眼看着依旧如同天神般高大的阿虚：“黑龙被囚禁在玄一的龟壳里，他就是证明女娲她们这些神真实存在过的，你能搬弄这些模型，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是神！”阿虚好像变得癫狂，蛇身飞快的游动，嘴里嘶嘶作响。
    发出的却不是人言，反倒是蛇语。
    我听不明白，天瞳却越听脸越沉。
    低头看着我道：“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