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也在旁边道,“劝你们如实相告,若殿……大公子他平安无事倒还好,别逼我们屠了你们这寨子!”
这些人能悄无声息走到这处,也不是什么没本事的人。
泽公子虽然柔弱,但是他身上的气韵却非比寻常……
后面的土匪犹犹豫豫,道:“二公子您放开阿瓜吧,我带您去见泽公子。”
泽公子人那么好,想必不会让他弟弟杀他们的吧……
那边宁玉仍掐着那土匪,仿佛没听到这边的话。
侍卫拉住她胳膊,喊道:“王……公子、公子您松手啊!他们答应带我们去找您哥哥了!”
宁玉眼珠缓缓转动一下,松开那土匪。
土匪被摔在地上,吐着舌头大口地呼吸,一边呼吸一边咳嗽。
随着空气涌入,他紫涨的脸渐渐缓和下来。
几个土匪带着宁玉等人去见宁泽。
宁泽在后寨住着。
那里是土匪家眷住的地方。
宁玉沉默无声,背着弓、握着剑,跟在土匪身后。
正走着,后寨方向忽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土匪听到那哨声就疾步跑起来。
宁玉带着人快速跟随,旁边的侍卫皱眉问土匪:“怎么回事?!”
土匪道:“这个哨声代表有敌,万分危急!我来山上这么多年,这是第二回听到这个哨声!”
“上一次听到,还是十年前!”
一个土匪寨子,平素无声,突然响起代表万分危急的哨声。
宁玉第一个念头就是宁泽。
她沉声喊:“加快速度!”
几个土匪下意识跟听从她的号令,加快速度。
随着众人行近,只听得后寨杀声盈沸。
等众人冲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后寨是一片慌乱。
断肢残骸遍地,血流成河。
看着一地鲜红,宁玉眼眶充血。
“哥哥——”
她歇斯底里大喊。
女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倒引得战中的人下意识往这里看了一眼。
有锦袍白衣的男子怔怔朝这边看过来。
他被土匪们重重围护。
宁玉恍然从层层人缝里看到了那张相似的面容,面上虽有悲憾,却很生动。
哥哥还活着……
宁玉朝身边侍卫喊道:“护住哥哥!”
侍卫们交换一波眼神,几乎一大半侍卫冲向宁泽所在。
眼见土匪们凝神警惕地举刀,被围在中间的宁泽大喊道:“是自己人!”
宁玉道:“动手。”
剩下的侍卫瞬间加入战局,那几名土匪也捞了把刀,大喊着冲进战场。
宁玉周围刹然空荡下来。
她一人孑立,望着那边战局。
敌人不算太多,土匪们已经清理了不少。
如今只剩下零星几个。
本事却是真厉害,虽处于劣势,却还一直没被打趴。
宁玉随手扔下弓箭,握着长剑踏入战场。
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才结束战局。
三个人战死,只有四个人还活着。
被侍卫们摁在了地上。
四人浑身是血,就连嘴里也流着血,眼珠上翻,恨恨瞪着宁玉。
宁玉居高临下睥着他们,淡淡问道:“许故派你们来的?”
死人并不说话,宁玉握着滴血的剑,刺进前面一人的肩胛骨,道:“本宫在问你们话。”
“呃啊……”
剧烈的疼痛让那人遍体冷汗,却还咬着唇,不发一声。
“很好,既然是忠义之士,那便该对得起这忠义之名。”
宁玉看向摁住他的侍卫,淡淡道:“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当然,你们若有什么好法子也可以用上,本宫只要他们铭心刻骨。”
痛的刻骨铭心,死的刻骨铭心。
侍卫应声是,拉起那人,其他人帮忙将他绑了。
宁玉又看向其他三人。
三人面色惨白,却也紧抿着唇。
“不说啊,拉下去吧。”宁玉的语调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不泛一丝涟漪。
“宁安和,你不得好死!”有人惊恐大骂。
“不得好死?”宁玉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得好死便不得好死吧……
她早就生不如死了不是吗?
“在本宫不得好死之前啊,至少可以看着你们不得好死。哥哥他做什么了?许故要派你们要杀他?”
宁玉笑着摆摆手,“带走吧。”
侍卫带着几人往旁边去。
那边已经传来先前那人压抑的呼痛声了。
宁玉转身,朝被侍卫和土匪团团围住的地方走去。
侍卫们纷纷让开道路。
土匪们看着那张几乎和宁泽一样的脸,犹豫片刻,也让开。
宁玉提着剑,从众人让开的道路缓缓走过去。
宁泽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人,身上的白衣锦袍被血浆染的鲜红。
他听到动静望过来,脸上有悲憾有无措,似乎还是曾经初见时那个少年哥哥。
他一只手按在那人伤口上,一只手被那个人握在手里。
一看到宁玉,忙喊道:“姣姣,他受伤了……”
“是为救我受的伤……”
哥哥的救命恩人啊。
宁玉道:“我看看。”
土匪们也反应过来,一迭声道:“快快,请医师来!”
“这一来一回太费事了,快准备车子,送大当家下车去医馆救治!”
一时间后寨这边奔跑乱乱。
宁玉蹲下来,随手将剑扔在身旁,宁泽忙往旁边让了让。
伤口有两处,一处在肋下,一处在胸前。
伤口倒还好,没有伤及要害,主要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这种伤,常年行军的人都会简单包扎。
宁玉唤来几名侍卫,道:“带他去内室处理伤口吧。”
侍卫们也看了眼伤口,没有伤及要害,便抱拳应一声是,就去抬大当家。
金疮药什么的,他们都常备着,这种伤,勉强也能处理下,至少先止了血,再送去医馆救治。
几人抬起大当家,他却死死拉着宁泽的手。
宁泽被迫也跟着一起进了屋子。
有土匪走过来,好奇朝宁玉打量,因为这些土匪刚刚是死命护着宁泽的。
所以对于这些人的围观,宁玉也没有说什么。
安静地杵立着,任由这些人围观。
“你……和泽公子长的好像啊,是一胎生的?”
“你到底是爷们还是娘们儿啊?”
“杀人那么猛,肯定是男人啊,哪有娘们这么能打架?”
侍卫见这些人无礼,想喝责他们退后。
宁玉抬手制止他们,道:“我是他的妹妹,一母同胞,相差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