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
    预料之中的答案。
    “可以进来吗？”菲利普整理了一下衣领，笑容满面敲敲书房门。
    里面并没有声音，于是菲利普自己推开门，就见奥古斯丁果然正坐在办公椅上，房间里气压低到令人窒息——换成一般人或许会紧张，但菲利普显然已经对这种画面习以为常，所以心情依旧十分轻松。
    奥古斯丁沉默和他对视。
    “哦，沾了一点可爱的糖浆。”菲利普擦了擦自己的t恤，“大嫂在为你做甜点。”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选择欺骗我。”奥古斯丁冷冷开口。
    “我？”菲利普顿了顿，然后心虚地回答，“是吗？”但其实弟弟经常欺骗他国王一般的冷酷威严的哥哥——从三岁时就开始，并且愈演愈烈，甚至包括在女仆准备的睡前奶里偷偷兑伏特加，导致奥古斯丁睡了整整两天，直接错过了期末考试。
    “我错了。”菲利普诚恳地低下头，“我昨天只是开个玩笑，辛巴最近并没有发情。”
    “录音是怎么回事？”奥古斯丁直接问。
    平地起惊雷，菲利普震惊：“你说什么？”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奥古斯丁声音寒冷，“什么叫不能用录音进行威胁，什么叫这只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菲利普膝盖有些发软，觉得自己需要五分钟来整理思路。
    但奥古斯丁显然不会有耐心。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大嫂？“菲利普战战兢兢地问。
    “你想让我直接去找他？”奥古斯丁站起来。
    “还是不要了。”菲利普改变主意，趴在门上挡住路——好不容易有些进展，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又吵架，如果非要死一个，那还是自己挺身而出比较好。
    弟弟心里充满悲壮情怀，伸手擦去了并不存在的晶莹泪水。
    “你还要演多久？”奥古斯丁在他身后问。
    “给我几秒钟时间。”菲利普用脑袋撞了撞门，想强迫自己快速冷静，结果没掌握好力度，又多晕了三分钟。
    奥古斯丁伸手揉揉眉心，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后。
    “和小伯纳尔有关。”清醒之后，菲利普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大嫂知道我们碍于身份的原因，不能直接出面解决巴鲁，正好那时候小伯纳尔想要拉拢他，于是就将计就计，让他去解决南非的麻烦。”
    “你事先就知道整件事？”奥古斯丁问。
    菲利普几乎要把头摇飞出去：“大嫂在做完所有事之后，才打电话告诉我，而且我当时也说过将来就算会出意外，也一定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我很不喜欢这件事。”奥古斯丁靠回椅背。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菲利普换到他桌边的椅子上，“可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和大嫂生气，他很爱你。”
    “你可以出去了。”奥古斯丁若有所思，缓缓转了转食指上的指环。
    “我可以继续陪你聊天。”菲利普有些不放心。
    奥古斯丁抬头和他对视。
    “……好吧，我知道我不受欢迎。”菲利普壮汉心很受伤。
    奥古斯丁笑着摇摇头：“去吧。”
    “要一起去厨房吗？”看到他表情松动，菲利普也小雀跃，“大嫂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甜点。”
    “去找他进来。”奥古斯丁吩咐。
    菲利普的笑容僵硬了一秒：“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这件事的确已经过去了。”奥古斯丁道，“但我曾经说过，他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任何隐瞒。”
    “所以？”菲利普声音忐忑。
    “我比任何人都爱他。”奥古斯丁微微皱眉，“所以你这副看到撒旦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当然没有。”菲利普迅速恢复笑容，“我马上去找大嫂进来。”
    “夏夏，给我研磨好的胡椒。”夜风舞在锅边准备晚餐。
    “来了来了。”小土拨鼠很欢快，并且活力四射，“好香。”
    “尝一口。”夜风舞盛了一小点汤汁给他。
    “好鲜。”程夏抱着大勺子喝完，“可以开饭了吗？”
    “暂时不可以。”菲利普靠在厨房门口。
    “为什么？”程夏肚子咕咕叫。
    “奥古斯丁听到了我们刚才在厨房里的对话，并且我已经坦白了所有事。”菲利普对夜风舞老实交代，“现在他让你去书房。”
    “你们聊什么了？”程夏顿时警觉。
    夜风舞点点头，关掉火后洗干净手，一个人去找奥古斯丁。
    “你这个革命的叛徒！”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过小土拨鼠还是进行了正义指责，“居然供出表哥。”
    “但那可是奥古斯丁。”菲利普腿脚虚软趴在他身上，“拜托，请用你毛茸茸的脑袋蹭一蹭我。”非常非常需要疗愈系治疗。
    书房里，奥古斯丁正在看文件，夜风舞反手关上门，走上前蹲在他身边：“生气了？”
    “为什么要自己做决定？”奥古斯丁看着他，语调里却并没有太多谴责的意思。
    “因为我爱你。”夜风舞回答。
    “我也爱你，所以更加不想让你做这种事。”奥古斯丁用拇指蹭过他的脸颊，“所有商业上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解决。”
    “可这是我惹出来的麻烦。”夜风舞道。
    奥古斯丁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如果没有我，你应该不会投资南非的页岩气开采计划，也就不会遇到那么多麻烦。“夜风舞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想让你的心情因此受影响，变得越来越焦躁。”
    “菲利普告诉你的？”奥古斯丁问。
    夜风舞摇摇头：“每次打电话，你的情绪都会表现得很明显，有时甚至会不耐烦地挂断电话，或者直接让秘书拒绝我。”
    “抱歉，宝贝。”看到他睫毛上的水雾，奥古斯丁有些懊恼，推开椅子半跪在他面前，把人抱进自己怀里，“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火，只是有时候……那些该死的政府官员和示威者实在太糟糕，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并不想伤害你。”
    “没关系。”夜风舞把脸埋在他脖颈，“我知道你的心情。”
    奥古斯丁吻吻他的头发：“对不起。”
    “我不想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夜风舞声音很低。
    “你带给我的所有事都不叫麻烦。”奥古斯丁抱紧他。
    “那你还生气吗？”夜风舞问，“关于我和小伯纳尔的私下交易。”
    “如果你愿意，可以把录音交给我，然后忘记这件事。”奥古斯丁拍拍他的背，“就算真的发生最糟糕的意外，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百分之百的保护只存在于童话故事。”夜风舞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