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怡读初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了,她那会儿的长相其实平平无奇,连班花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她好就好在有一双笑起来能深入人心的眼睛,而且气质不俗。
如今不同往日,她长开了,变得也就漂亮了。
人是怎么膨胀的,有关注,有热度,有追捧,吹一吹就就膨胀了。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被那么多人喜欢,反正养成了一种肆无忌惮的性格,随意玩玩,想放就放。
也有好处,算是有一种无畏精神,这点让她在香港过得不赖,以最快速度适应这样的生活,甚至要去驾驭它。
先说说她在大陆是怎么过的。
大概十五岁的时候,她开始混迹宵夜摊和酒吧,家附近有一条宵夜街,而她的初中夹在宵夜街和商业街中间。
家和初中很近,学习和玩也很近。
这所初中还不错,在市内有点名分,在区内就数一数二,好学生多得是,而黎楚怡属于中等偏上,是那种努努力就冲到前头,有时会进个一两次前十,而不努力就一摊烂泥挂在中间位置的人,成绩掉是不会掉下去,但是也不好看。
她为什么会发愤图强读书呢,因为被自己的朋友看不起,她最讨厌被人看不起,所以她不在外面吃宵夜了,改成在房间闷读书。
秦媛泡了杯牛奶,切好苹果送进房间,见黎楚怡埋头苦干,欣慰得要命,“你受什么刺激了。”
黎楚怡干完那杯牛奶,擦掉奶渍,抄起笔继续写,“我就是想好好读书,我要有出息。”
这话真的不是说着笑的,所谓的出息就是不能不能不能被人看不起,不能不能不能认输。
初二,她从年级一百多名跑到年级前二十名,初叁升到重点班,这一口气终于顺下去。
黎楚怡有时也撇嘴向秦媛抱怨,“妈咪,我是不是好肤浅,人家读书是为了开阔眼界,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愚笨多没文化,我读书就是为了跟人拼跟人比,好累啊,也好没追求。”
秦媛开始说自己当初在香港读书的境况,“竞争是无可避免的,你不争怎么出人头地,你有一点很好,就是主动去拼不需要我经常鞭策,但过激了会适得其反。”
不听母亲言,吃亏在眼前,一逢大考必定滑铁卢,只因太过注重,心态容易崩裂,也就是说,黎楚怡又有个缺点,她如果认定一件事,得到过又失去,很快就能崩溃。
时间转到晨光第一年,黎楚怡认识了李芹。
当时李芹在和一个男仔拍拖,数不清是第几任,总之纠葛很深。
黎楚怡被李芹软磨硬泡都没干成一件事,那是最坏最傻里傻气的举动,就是在网上冒充她的新任男朋友去刺激那个男仔分手。
黎楚怡没有这么做,因为她觉得这样麻烦多此一举,直接单删省心又省力。
她咬着m记薯条,问坐对面喝可乐的李芹:“你干嘛迟迟分不掉,直接讲清楚然后say拜拜啊。”
李芹掐扁那支吸管,“我都说了一大串我们到底有多不合适,他就是不死心不相信觉得我在找借口,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就是你知道吧,节奏不匹配,我和他的学习节奏是矛盾的,他很厉害我很佩服,可是我努力上进了也够不上他。”
“他知道吗,介意吗。”
“怎么会不知道不介意,我懒的时候他勤奋,约会地点都不同,一个电影院一个图书馆。”
“那你喜欢他。”
“我觉得一般吧,真的喜欢是会朝着他的方向去走的,不会像我这样那么懒散颓废一点都不积极,我还不想拖他后腿呢。”
黎楚怡蹙眉,“但你这方法有够烂的。”
李芹泄气:“那你叫我怎么办,我最近这一个月拖得好艰难,明明大家都辛苦,为什么非要因为所谓的不舍得而继续隐忍,说到底就是不甘心和不舍得,和喜欢有屁关系。”
“你这是欺骗。”
“这是善意的谎言,如果他选择信这个,就证明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多么不堪一击,他是有选择倾向的。”
“谬论,谈恋爱怎么那么可怕,猜疑伪装顾忌。”
李芹拣薯条塞她嘴,“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只是人不对。”
黎楚怡鼓着腮帮咀嚼,“哦,说你自己咯。”
“我要单身,我要高呼解放要自由。”
“帮不了你,有事情讲清楚,撒谎不行,骗人不行。”
“是是是,我一定和他好好聊,”李芹追问,“你那么多人追,怎么解决的。”
黎楚怡说:“就是讲清楚,然后删除。”
“你见到一点都不尴尬?”
“那是他的事情。”
李芹吹一口气,“cool.”
不愧是全员恶人。
黎楚怡在晨光第二年,成绩还行,交际还行,只在自己的圈子内溜达,只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放肆。
她那时玩得可疯了,后来她就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好坏,所以有过被人玩的心思,这样好平衡一下她内心的失调。
“我想做乖乖女。”
李芹不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走着瞧。”
“你不可能。”
然后,她就在天台遇上陈屿和那个女仔,答应他去了趟酒吧,再次见识全员恶人的厉害之处。
那晚帮他打完那飞机后,黎楚怡睡前在心里默默回应,“好像是不太可能。”
她睡着,又醒过一次,在静谧的黑暗里盯他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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