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去的话不能直接报你名字吗?就像电影里那样。”彦秋寒疯狂陷入畅想,她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走在那乌七八糟的场所里,片叶不沾身,满脸横肉的花臂大哥堵住她的去路,她眼眉一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梁余年他姐,花臂大哥立刻点头哈腰哈哈哈。
“我尽量。”梁余年认真的点点头。
☆、手心里的解是你的名字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躲了好几天的彦秋寒原本想继续从一楼后面卫生间翻进去,可转念一想,忽然就想起来今天是周一,那个小屁孩儿现在在学校上课。于是彦秋寒决定不再那样偷偷摸摸的了,大大方方绕到正门。
忽然间,一个身影从她身后闪出来,她瞬间就落入一个有些消瘦却十分有力的怀抱中,那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双手倏然收紧,她低头,看到那双手指节用力到泛白,冷白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错了。”她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再是清凉的少年音色,变得沙哑不堪。
他又紧了紧手臂,勒得她肋骨生疼,像是要断了一样。她呼吸不得,皱着眉痛得‘啊’了一声,听到她呼痛,那双手臂骤然失去力道,扳过她的身体,两人四目相对,一双大手颤抖却急切的捧着她的脸,手指轻轻的摩挲。
那双桃花眼不再如平日里潋滟如波,墨眸漆黑,尽是酸楚。他脸上的淤青也已经褪下去很多了,不像新伤看起来那样可怖,剩下的痕迹斑驳,看起来可怜得紧。他似乎这几天过得都不好,头发都乱糟糟的,几天没打理的样子,下巴上也冒出青茬。
她的小白菜因为她受苦了。
下一秒,脸上那双手轻柔的环在她的腰上,缓缓收紧,却没用力,只是恰好将她环在怀中,不留一丝余地。他的头轻轻搭在她肩上,显得那么脆弱不堪,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兽。下一刻,她的肩上有水滴滴落,她陡然心惊,慌忙要挣脱他的怀抱去看那张脸。
环在她腰上那双手稍稍用力,不让她挣脱。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反省了,真的。”他声音呜咽,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傲气。“我会听话,我以后都会听话的,求你,别不要我。”
彦秋寒心里发酸,眼眶也不自觉的发热,氤氲了雾气,她这是干什么了啊,为什么她会把一个那么骄傲的人逼成这副模样。
“真的听话?”心里明明心疼得要死,她偏偏死鸭子嘴硬。
“真的,你相信我。”他随手抹掉脸上的泪,极尽温柔的扯开嘴角。
找到她了,真好。
“那你今天为什么没有上学?”她从没想到他会掉眼泪,心里阵阵抽痛,她多么想念那张骄傲又自恃的脸,不愿再看到他现在这副表情,于是开始故意逗他。
呃……
张谨言:媳妇儿你都不心疼我么?真的要这么铁面无私吗?你看看我啊!
“就这一次。”他小声的说,话音里是明显的心虚。
彦秋寒挣脱了他的怀抱,双手环胸,趾高气昂的说道:“好吧,下不为例,明天要好好回去上课。”
“好。”
彦秋寒后退几步,傲慢的扬起小脸,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好,我回寝室了,拜拜吧。”
她故意转身要走,下一秒,手立刻被人捉住,重新带回他的怀里。
“你故意的。”他声音闷闷的。
他连哄带将人拽到他家里,将她按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拿了一堆零食回来放在她面前,这才回到卧室拿了新衣服去浴室。
等他再出来时,已经一身清爽,他换了一条灰色的休闲裤,上面是超大的纯白短袖,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少年如阳光,带着清冽的薄荷味道,他坐在她身侧,将还在滴落水珠的咖啡色短发伸到她面前,慢吞吞的将吹风机放在身侧,又将毛巾塞到她手里。
“秋秋,帮我擦擦。”见小媳妇儿没动,他又耍赖着将头一直向前蹭,蹭到她下颌,发上的水珠滴到彦秋寒纤细的脖子上,顺着锁骨向下滑落。
水滴凉凉的,顺着皮肤滑进衣服里引得她身体一颤,她这才从那阵薄荷清冽中回过神来,展开手里的毛巾,轻轻放在胸前正在耍赖的头上揉搓。
“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吹头发?”她明知故问。
被撞破心思的人一时语塞,干脆顺势躺在她腿上,他也不说话,就一直躺在她腿上蹭,彦秋寒的裙子被他蹭湿了一大片,无奈的笑了,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男生的头发很好吹干,她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在他的头发上整理,双手配合娴熟,不一会儿就吹好了造型。张谨言平躺在她腿上赖着不起来,一双眼露出精光,狐疑的盯着彦秋寒的脸。
“怎么了?”彦秋寒摸摸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然后与他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他还记得第一次给她吹头发时,他摸着铺散一腿的长发手指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那时轻柔的将长发绕在他手指上,生怕拽疼了她。可他小媳妇儿这吹头发的手法明显非常熟练,就像是经常给男生吹头发一样。
想到这儿,他心里一阵郁堵,难道她之前有男朋友,她也曾这样给其他男生吹头发,让别人躺在她腿上?越想越气,他伸手将小媳妇儿的头扣住,稍用力向下带去,停在自己脸前一寸的位置。
“什么熟练?”她没听明白,只觉得他口气不善。
张谨言舌头扰动了几次,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他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的说道:“你是不是之前有过男朋友。”
彦秋寒头脑发懵,这个小屁孩儿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自己母胎单身二十一年,还要问这种话。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冷着他,现在来故意羞辱她,讽刺她一招欲擒故纵玩儿得熟练?
哼,小屁孩儿果然还是那个讨厌的小屁孩儿。
她登时冷了脸,扳开扣在自己脑后的大手挺起上身,作势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腿上扳下去。可小屁孩儿梗住脖子誓死不从,任她怎么推都不动分毫。
彦秋寒气恼了,直接站起身向前走,沙发上的张谨言见他又把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媳妇儿惹恼了,慌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拽住小媳妇儿的手。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我又不吃醋,你生什么气。”他是不吃醋,他就是想看看她前男友长什么样,能比他长得好看么。
再顺带去下个绊子。
孟子谭:我就说那大少爷就是个花孔雀,啥也不是!
“既然你不吃醋你问这个干嘛?”彦秋寒转过头,杀气腾腾的眯着一半眼睛,双眼死死盯着张谨言。
“我就……就……”他双眼乱飘,躲过扑面而来杀气,心虚的说。“就看你给我吹头发那么熟练,就想……”
就想,会不会你也曾对别人这样。
听到这个解释,彦秋寒无语气结,她还以为是多大个事儿,就因为她给他熟练的吹了个头发,他就能联想出那么一大堆……人家不都说男生都是不注意细节的吗?她家这位到底怎么基因突变的。
她几乎被气笑了,慵懒的抬起双手搭在他脖子双侧,扬起一双笑眼,用力压抑嘴角溢出的笑意。
“我说,你听说过这个世界有一种神奇的动物叫做一母同胞的吸血鬼——亲哥哥么,这种逆天的生物的存在会让一个人变得全能。”
张谨言有些挂不住脸面,他别过头去,不去直视那双戏谑的眼睛,声音如蚊:“你是说彦启琛?”
“嗯。”
“他一直欺负你,让你做东做西?”他扬眉。
他忽然想起之前和她视频的时候,她的房间被堆得像仓库一样,看来自己的小媳妇儿从小就是在压迫中长大的,既然这样,那以后他就不欺负她了,他以后得多疼疼他的小媳妇儿。
在别处能得到的,得不到的,所有,她需要的,他都要给。
彦秋寒笑着摇摇头,嘴角上扬,故作老成的说:“幸亏你没有亲哥哥,不然就你这性格,估计没法活着长大。”
“可我有……”他垂眸,其实那个姓宋的和他没什么关系,可他眸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他欺负我怎么办?”
彦秋寒一只手从他的肩上转到他的脸上,轻拍一下:“你有我呢,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我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她掂量一下自己,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双眼露出精光,露出满脸奸笑:“我让他‘点儿背’到喝凉水都塞牙。”
她是谁,她可是彦二狗,论狗,还没人能狗过她。
李航医生:我耳朵起茧子了!
张谨言盯着那张奸诈的小脸,不觉莞尔,才认识的时候觉得她笨笨的,有点儿一根筋,看起来很可爱,现在她小脾气越来越多,还很聪明,可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可爱。
“秋秋。”
“嗯?”
“现在算是合适的场合吗?”少年的声音清凉缱绻。
“嗯。”她笑着点头。
他慢慢低下头,在粉嫩的樱唇上轻点两下,怀里的人主动踮起脚尖,温柔的环住他的脖颈。他嘴角立刻沁满笑意,一手托着她的侧脸,另一只手圈住细腰,压低腰身,让她双脚落地,舒服的靠坐在沙发上。这才弯腰低头,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秋秋。”他伏在她颈窝。
“嗯?”
“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对我了……”他来回蹭蹭,话音掺满委屈。“我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你就骂我,别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彦秋寒一愣,她一直以为的小白菜自小一个人长大,亲情淡漠,万事浅薄,以至于他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以为几天不理他只是让他反省一下,从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她该更爱他一些才是。
“我只是……想给你个警告,没想……”
她还没说完,就被一双猛然抬起的桃花眼怒视着打断:“警告也不是这么警告的啊,哪有俩人吵架一句不回一面不见的啊。”
彦怂怂咽一口口水,心虚的瞟了两眼张谨言恨不得将她生吞了的脸,双眼自动垂下,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可她那张破嘴里传出了一句和此刻表情完全不符的欠揍发言:“我第一次,没经验。”
她挠挠头,谈恋爱实在是太难了!
☆、我不会让心爱的你输啊
可能是被彦秋寒三天的‘冷酷到底’吓出了心理阴影,接下来的时间里,张谨言每天都叫她来接他放学一起吃晚餐,然后和她一起去教室上自习,晚上送她回寝室后再回家。一旦她去接他晚了,就会受到堪比唐僧念咒的精神摧残。
岳薇薇对她这种按时接男朋友放学的行为十分不齿,按她的话说,某知名不要脸女人忽然三从四德起来,有时候自己下午六点才下完大课就风风火火跑去接小男友,接到小男友两人再一起回来……
她就想问她小男友是没长腿不成?为什么不能自己过来!
可是每当小帅哥拎着满满的零食出现在她们班的自习室的时候,她就立刻英雄气短了。俗话说得到,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手短又嘴短的她还听着人家一口一个甜甜的小姐姐,导致她只能选择卖友求荣。
进入考试月,自习室的人开始多起来,学习氛围愈浓,彦秋寒也对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张谨言紧张起来,抽时间给他的期末做了个详细的复习计划,张谨言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复习计划表,嘴里叼着的巧克力不知为什么忽然就不香了。
他俯身贴在彦秋寒的耳边,有些央求的口气:“这个休息时间是不是有点儿不合理……”
“没有。”她说的决绝,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个小时就休息十分钟……”
“那就改五分钟吧。”
他不敢说话了,接过彦秋寒递过来的卷子,眼神在卷子上扫视一遍,上面被无情且疯狂画上了一堆叉,他顿觉不妙,有些心虚的侧眼看向彦秋寒。
“我脸上没长正确答案。”
“……”
这一个月,张谨言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学霸的变态学习强度,只要他不在学校,他的小媳妇儿就把他按在桌子上学习,让他就连做梦脑子里都是物理公式。更别说打游戏了,玩一局都像是犯了重大刑事案件一样提心吊胆,孟子谭见状,更是摇头晃脑地将他戏称为放学失踪户。
张谨言深刻认识到他的小媳妇儿很辛苦,不仅要复习自己的,还要教他做功课。他不想让她那么累,再想想她这么累都是自己拖累的,于是他只能尽量乖一点儿,每天带好她爱吃的零食,经常向莫馨月她们取经,买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儿,生怕小媳妇儿不知哪天情绪爆发殃及池鱼。
彦秋寒却不这么想,就这个学习强度,还赶不上她以前上高三时候的一半呢,每天还有张谨言零食供应,端茶倒水是他,打饭扇风也是他,她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该吃吃该喝喝,还可以说是乐在其中。
……
彦秋寒期末有四门专业课考试,分在一周里的四天,结束得比张谨言的期末考试时间早。两人每天腻在一起学习,很快就到了张谨言期末考试那天,彦秋寒没事干,一早就到张谨言他家楼下接他,照常一起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