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孩子说没有的那一刻,宋远洲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既又惊又喜,又心疼到发颤。
    他将男孩紧紧抱在怀里,告诉他,“念念,你有爹爹。我就是你爹爹。”
    宋远洲抱着忘念,只想把他嵌进自己的胸膛。
    五年来他治病疗伤隐居山林,后又为宫里办事不得出现,他亏欠忘念的这五年,他想要用一生来弥补。
    正如同当年他对计英做过太多不该做的事情,他真的想要弥补,用一辈子来爱她,来让她快乐幸福。
    此刻宋远洲抱紧了忘念,小小的人儿泪水终于止不住落了下来,和陆楷的女儿小弦一样,委屈害怕地哭出了声。
    孩子呜呜地哭了好久,又在宋远洲的一下下抚摸后背中,慢慢缓解了下来。
    宋远洲抱了他离开这房间。
    外面的星月和清风让忘念舒适了许多,宋远洲用帕子小心为他擦了擦脸蛋。
    忘念这才撇着小嘴看向他。
    “你骗人,你不是我爹爹。”
    宋远洲挑眉,“为什么?”
    忘念想了想,本不想说,可在宋远洲温暖的怀抱和慈和的笑中,小声回答了他。
    “因为娘亲不许我跟你多说话。你是不是坏人?”
    宋远洲鼻头酸了许多。
    他禁不住微微笑了,“你娘亲说的是对的,因为我之前做过你娘亲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她讨厌我。”
    忘念睁大了眼睛,月光下,水亮的眼眸又像极了计英。
    宋远洲心下软的不行。
    她本可以在她离开之后,把这个孩子拿掉,她本也是如此说的。
    可她却留下了孩子。
    宋远洲鼻头酸的更厉害了,视线模糊了一片。
    他揽了忘念圈在自己怀中。
    “念念,娘亲也许还不喜欢爹爹,但爹爹会努力让她喜欢,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娘亲,你已经和爹爹相认了?”
    这段话很长,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娃娃来说,关系过于复杂。
    宋远洲以为他会听不懂,正要再解释一遍。
    但忘念点了头,“我不会说。”
    宋远洲笑了,自豪又爱怜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可他忽的侧过脑袋闪开了宋远洲的手。
    宋远洲错愕了一下。
    小忘念撅着小嘴又说了一句。
    “你不要再让娘亲生气,不然我就不要你这个爹爹了。”
    话音落地,宋远洲的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了下来,他贴近忘念圆圆的脑袋,轻轻吻了一下。
    他说,“好。”
    *
    王凤宇被抓了,他被五花大绑,手掌还横着一根箭。
    瑞平郡王看到那箭便叫了计获,“你小子当居头功!”
    计获还后悔自己没能早些射出此箭,若不是他瞬间的犹豫,菱阳县主也不会被簪子划伤了一道伤口。
    瑞平郡王并不知这些,先问了自家女儿并无大碍,便将这王凤宇和他那走狗王培腾一并绑了。
    “今夜的事情,本王是万万想不到。原本是宋先生要抓人,没想到误打误撞,将你们这些脏事全都扯了出来,好好好,本王算是瞎了眼了,那你两人可就别怪本王之后心狠手辣!”
    这话一出,素来温和的瑞平郡王也目露狠厉,而被绑住身子捂住口的王凤宇王培腾二人,全然失了屏障。
    王培腾在这话中□□滚烫。
    王凤宇却两眼一翻,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惊到吓到,昏倒在地。
    两个妄图靠着女人上位的人,到头来,终究是高高攀上,重重摔下,粉身碎骨... ...
    计获看着两人冷笑,又眼见着菱阳县主已经被王府大夫带去看伤,忽然间想起了自家外甥。
    计获心下一慌,连忙往正房跑去,然而刚到院子,就一眼看见宋远洲在廊下为忘念擦拭小脸。
    计获立刻掠过不详地感觉,他飞快上前。
    “忘念!没受伤吧?!”
    忘念看见他来了,立刻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宋远洲替他道,“忘念还好,没有受伤,就是被绑在角落里,恐是吓到了。”
    计获听着孩子没受伤,松了口气,他抱了忘念,却看向宋远洲。
    “你做什么这么照顾忘念?”他压低了声音,“你不会以为忘念与你有关吧?这是我妹妹计英和妹夫魏凡星的孩子,你想告发我们可以,但这个孩子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打什么主意!”
    他这般说,宋远洲并没有任何反驳,只是在侧着小脑袋偷偷看来的忘念眼神下,同忘念微微一笑。
    他回应计获,“我知道他是魏先生的孩子,我只是不忍看着孩子一人被落下而已。”
    他说完,同计获点头离开,离开前叫了忘念一声。
    “忘念别害怕,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宋远洲在计获不善的眼神下离开了,但一旁的陆楷,侧过脸来,看了宋远洲的背影几息。
    *
    计英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开了城门,计获带着忘念回家的时候了。
    小人儿见到娘亲当然又是撇嘴又是委屈流泪,而计英听到计获说起那惊险的事情,吓到浑身发凉脸色发白。
    她又亲自检查了忘念一遍,确实没有受伤。
    她哄了孩子半天,让丫鬟带着忘念去换衣裳,才又出来跟计获说话。
    “哥哥说,那个人也在?”
    计获脸色沉沉地点头,“他不光在,还是他将忘念从黑屋子里带出来的... ...”
    计获把当时的情形说了,计英一阵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计获摇摇头,“应该不知道,以那人从前的脾性,怎么能知道之后,还能放你和忘念自由?尤其忘念,确确实实是宋家的继承人。”
    计英沉默,计获拍了拍她的肩。
    “你别太担心,明面上到底是你和魏凡星的孩子,宋远洲再如何,也不能夺□□儿。”
    计获说完,忘念也换好了衣裳,在房中委屈巴巴地叫着娘亲。
    计获也回去换衣裳了,计英进屋抱了忘念。
    小人儿在她怀中钻来钻去,找了个最最安全最最舒适地方,团着小身子。
    计英抚摸着他的小脊背。
    “念念当时害怕吗?当时在想什么?跟娘亲说说?”
    忘念又往她怀里钻了钻。
    “我想要娘亲要舅舅,想要个真正的爹爹。”
    计英心尖一阵疼,她却想到了宋远洲。
    “那个宋先生救了你,是吗?”
    忘念点头。
    计英又问,“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忘念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娘亲。
    他摇着小脑袋,“没有。”
    计英默了默,忘念忽的又问了她。
    “娘亲为什么不喜欢他?”
    计英被问住了。
    不喜欢吗?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豆蔻年华对宋远洲最初的喜欢,早已磨灭的一干二净。
    他知道自己从前喜欢的那个宋远洲,根本就是一场梦。
    后来,她以通房身份进了宋家,才知道那场梦全是假的,而真实的一切,是一场噩梦。
    她不再喜欢宋远洲了,却更加清晰地认识了这个人。
    这个人折磨过他,也曾为她豁出性命,她拼命逃离过,而他也拼了命将她又找了回来。
    爱和恨的交织是加在他身上的枷锁。计英以为自己和他的枷锁没有关系,可后来才知道,那枷锁,同样也加在她身上。
    计英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看着他小小的眉眼与那人的相似。
    她不知道自己对那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是在听说他死了之后,生下了这个孩子。
    她轻吻忘念的额头。
    “娘亲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可以吗?”
    忘念眨眨眼睛默许了,伸出小手摸了摸额头。
    那个人也亲吻过这里。
    娘亲会让那个人回来吗?那么他就有爹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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