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举手之劳。”
“你有微信吗?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到了岸一起下去逛逛。”
施念有些尴尬地说:“我…没带手机上船。”
当然她们也不会信,现在还有人出行不带手机的?只当她不想透露,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也没再追问。
可心突然说道:“你家老秦来了。”
施念跟着他们一起转过视线,便看见一帮穿着体面的男人走了进来,关铭的身影猝不及防地落在施念眼中。
他穿着高定西装,戴着昂贵的袖扣和patek philippe,比起身旁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关铭的外貌让人一眼望过去便挪不开视线,身姿笔挺,眉眼俊朗,只不过此时他身边站着一位女伴。
可心问了句:“关老板身边的女人是谁啊?”
莎莎告诉她:“那个女人叫白雪,本名不叫这个,白雪这个名字还是关老板叫着玩的,后来她就对外宣称自己叫白雪,因为这个名字还在模特圈子里身价翻了翻,不少富二代想约她,毕竟是在关老板身边待过的人。”
可心轻嗤道:“脖子伸多高,我以为哪家千金呢。”
旁边另一个女人插道:“关老板不碰千金和良家妇女世人皆知,这个女人能出现在关老板身边还不是靠长相。”
施念默默听着她们闲聊,望向那个叫白雪的女人,她和关铭那帮人都没有戴面具,可以很直观地看见她的长相,这个名字说实话还真挺适合她的,肤白如雪,长得也挺惊艳的,属于那种很有攻击性的美。
莎莎忽然说了声:“我过去了。”
然后她走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施念猜测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秦,莎莎不知道跟老秦说了什么,又指了指自己的裙子,关铭突然就转过了视线和施念对上,毫无征兆,施念心头没来由地紧了一下。
但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眼,关铭便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跟那群人走到一处角落。
那晚,施念见到了生意场上的关铭,在一群年岁稍长的人中间,气场丝毫不逊色,反而游刃有余,意气风发,即使舞会人众多,但大家似乎都知道那个角落的人才是主角,不时会有人去敬酒。
后来陆陆续续旁边几位美女都去找正主了,倒是可心一直没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施念闲聊:“我家老何今天不舒服,让我自己来坐坐,其实哪是不舒服,他昨晚把我支走还不知道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施念有些错愕:“你不介意吗?”
可心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侧眸望着她:“介意?我要介意还会进这个圈子?早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嫁了,趁现在年轻,处个穷小子,不如找个有钱人,给自己以后留点底。”
施念盯着那头的莎莎看了眼,发现莎莎一直在喝酒,挺能耍得开的样子,和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模样判若两人。
可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莎莎和我不一样,她大学时就跟了老秦,之前没处过其他男人,其实她自己也清楚不可能转正的,他们这种家世背景的男人,娶老婆都要权衡利弊,哪能自己说了算,还是关小爷那样的自在,不过也招蜂引蝶,多的是女人撞破头也想往他身边挤。”
施念喝着手中的香槟,有些苦涩,不太好喝,不如昨天晚上的那杯甜酒,倒是喝了一杯后大脑反而清楚了一些。
妈妈从小就灌输给她,找丈夫一定要找个有家世背景的,只有这样自己的后代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小时候家里的变故让妈妈一辈子都活在屈辱之中,从她的价值观还没有形成时,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未来丈夫的概念,无关长相性格,但有很明确的家庭条件。
所以学生时期她一直很自律,无论多么令人心动的男同学跟她表白,她一律婉拒。
因为妈妈告诉过她,学校只是个池塘,真正的大鱼生活在大海里,只有不断铸造自己的鱼鳞,才能在大海中乘风破浪寻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大鱼,她没有怀疑过妈妈的话,爸爸出了意外后,叔伯们为了争夺房子大打出手,她是个女孩,不被重视。
那一晚,苏城大雪,妈妈领着她去火车站,唯一的两家旅馆爆满,积雪太厚无法行走,她和妈妈窝在街头,妈妈抱着年仅八岁的她说:“只要我们母女能挺过今晚,以后无论如何也要翻身,只有翻了身才能让那些想看我们笑话的人笑不出来。”
是的,她没有怀疑过妈妈的话,直到今晚她看着这些大鱼的另一面才开始思考,身份地位能带来财富和权利,可除了这些又能带来什么?她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走到施念面前,那人戴着黑色面具,穿着英式西装,虽然看不见样子,不过从轮廓判断应该长得还不错。
男人先开了口:“注意你好久了,一个人来的吗?”
施念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迷离,看着这人怎么看怎么像夜礼服假面,于是突然笑了起来,这人见她笑,也半低着头露出笑容。
在可心看来这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互相看着对方笑,突然就嗅到了一股暧昧的味道,用手肘捣了捣施念,低声说道:“艳遇,我看这个行,把握。”
施念瞬间清醒了大半,收敛了笑意,男人弯下腰对她说:“看你坐了一晚了,去里面玩玩?”
施念有些拘谨地抿着唇看向可心,可心对她抬了抬眼皮:“去吧,愣着干嘛。”
从关铭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有个男人弯着腰,像是贴在施念颊边低语,他绕了绕手中的酒突然递给旁边的白雪:“喝掉。”
白雪从坐下来已经喝了好几轮了,关铭今晚肯带她出来,她不想掉链子给他丢人,一直维持着气氛。
但关铭向来掌握分寸,不会让身边的人喝大失态,况且他对待女人向来懂得怜香惜玉,现在白雪明显已经多了,关铭反而把自己的酒递给她,让白雪有些诧异。
关沧海接过酒杯对她说:“你不是说要去洗手间吗?还不快去?”
白雪顿了下当即反应过来,赶忙抽身,不敢继续留着碍眼。
关沧海倒是噙着笑坐到关铭身边调侃道:“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疯?为了让小关太出来放个风居然让所有人陪着戴上面具,把你那个管家折腾得够呛,听说到处找面具,你够可以的啊。
怎么样?你自己要把她放到这,这么快就引起人注意,眼馋了?”
关铭斜瞅着沧海,突然觉得他嘴真欠,冷冷地说了句:“看来好日子过多了,你那些女伴是不想要了,正好,你也该过几天清心寡欲的日子醒醒脑。”
关沧海立马蔫了:“我错了,哥,别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读者问到那条置顶留言,貌似是jj最新的功能,会漂浮在生日前后吧。
其实今天才是我的正日子,不叫国庆,也不叫建国,谢谢。
我的出生伴随着一场烟花,就是n多年前我妈想看烟花,我爸偷偷把她带出医院,两人溜去看烟花(够疯啊年轻人,有木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然后我妈不知激动还是咋地,咳咳,于是我出生在一场绚烂的烟花中,想想挺浪漫,吼吼~
感谢大家的祝福。
今天留评都发红包啦!!!明天见。
第11章
音乐声越来越嗨,施念一开始还有些扭捏,那位夜礼服假面先生见她放不开,对她说:“你把手给我,我们去舞池中间。”
施念听见他这么说,直接摇了摇头,夜礼服假面先生笑了,告诉施念他叫靳博楠。
音乐声太大,他只能俯下身问她:“你是不是很少出来玩?别拘束啊,跟着音乐动动。”
施念看看左右的男男女女,无论中国人外国人,年轻人还是上了岁数的,到了这个场合大家都玩得挺开,舞姿千奇百怪的,有人跳得特别滑稽但也在闹着玩。
没一会施念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也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她渐渐放开了些,她头上戴了一个红色的发带,发带尾端拖了下来落在锁骨上,随着发丝飘逸,发型也是自己弄的,配合身上的裙子,特别复古,舞动起来褶裥裙摆飞舞摇曳,像一团流动的焰火。
她觉得面具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如果现在脸上没有这副面具她是万万不可能进舞池的,但是现在她突然有种无所畏惧的畅快感,仿佛把这大半年来的憋屈、隐忍、压抑、难受全部释放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向往自由,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跟着这些人一起跳,一起笑,一起疯狂,真真实实地感受着两个字——活着。
音乐几经变换施念也跟随着众人玩疯了,靳博楠一直在她身边,很殷勤地问她:“你学过舞蹈吧?有人跟你说过你身段很美吗?”
如此赤.裸.裸地调情施念不是听不出来,出来放纵跳跳舞可以,但让她跟个陌生人动真格的她做不出来。
就在这时音乐突然舒缓了,这是一首适合男女抱在一起的柔情歌曲,旁边几个年轻男人都在寻找共舞的对象,靳博楠抢先一步站在施念面前,他的身型笼罩而来,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施念赶忙报歉地对他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出了一层薄汗,玩也玩了,知道该适可而止了,灰姑娘还要踩着12点的钟声离开舞会,而她的发泄也该结束了。
施念离开舞池的时候,下意识往关铭所坐的角落看去,那里早就没人了,可心也离开了,她匆匆几步推门而出,没有看到吴法。
邮轮太大,晚上跟着吴法后面过来没记路,这会再摸回去连那部专用电梯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她迈开步子走了几步想找个人问问,却冷不丁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栏杆上,深蓝色的衬衫拉扯出清晰的背部线条,手上叼着根烟,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施念有些奇怪地走了过去:“小叔?”
也许是高跟鞋的声音,也许是她叫他的声音,总之在关铭听见动静时已经转过头。
他的侧脸有些意兴阑珊,眼神迷离不清的样子仿若攀上一丝风流之气,看人的时候能把人瞬间吸进他眼中。
施念微微滞了下,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关铭,性感中带着一股邪气,可好像这样的气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她甚至在想好在平时的他够正经,如果他用这副样子拿出去见人,生扑的姑娘就不能用堆这个量词来形容了。
施念很快收敛心神左右看了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吴法呢?我没找到他。”
关铭没说话,眼神依然带着深邃的流光,施念朝他凑近了一步,问了句:“你还好吗?”
随后看见他倚在栏杆上,不禁又追问道:“是不是醉了啊?”
关铭低低地“嗯”了一声,似乎就不想动了。
施念有些诧异地说:“你那个女伴呢?你醉成这样丢下你就跑了?”
关铭懒懒地斜着身子,嗓音沉沉地:“嗯,跑了。”
施念张了张口,竟有些哑口无言,然而关铭的眼神却牢牢锁在她的脸上,问:“你呢?也会跑吗?”
“我不跑,我跑去哪?我连电梯都找不到,他们也太夸张了。”
施念对于关铭那些个手下把老板独自丢下的行径已经开始发指了,便指了指他的口袋:“你手机给我,我打电话给吴法,或者关沧海呢?”
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说“我不跑”时,关铭眉梢浮起的笑意。
他随口说道:“没手机。”
“手机也丢了?”施念这会已经有些抓狂了,这得喝多大啊?
她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关铭却懒懒散散地立了起来转过身:“走回去。”
施念看着他不太稳当的背影,赶紧帮他拿起西装外套跟了上去,虽然关铭走得不快,但好在没到要倒下的地步,居然还能七绕八拐地把她带回那部专用电梯。
进了电梯关铭身子一晃,施念心头惊起,以为他要倒了,下意识去扶他膀子,然而他只是侧身按楼层。
这一瞬间的动作,让关铭低眸看着抓住他的小手,青葱玉指,指甲修剪得也很漂亮,他没有抽回手臂,而是抬头问了句:“晚上尽兴了?”
施念发现自己弄错了,赶忙收回手退到了电梯最里面,无语望天,尴尬地回:“嗯,好久没这么疯了。”
“上次什么时候?”
“大学毕业典礼后。”
关铭便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房后关铭直接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长腿交叠着,双手枕在脑后,半瞌着眼。
施念有些不放心他,问道:“你怎么样?我让管家给你拿醒酒的东西?”
施念刚准备转身,关铭却低声说道:“不用,给外边人看见我这样有些失态,口燥,你帮我泡杯茶来。”
的确施念看平日里的关铭都是仪表堂堂,丰神俊朗的模样,没有在人前流露出醉态,此时他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松了,袖子也挽起几道,闭着眼应该是不想见人的。
于是她把面具下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然后翻找出茶具,清洗过后又用开水烫了一遍,怕他错过最佳茶温,还特地将茶盘端到关铭面前,好泡完就让他喝上嘴。
茶盘是砚石的,端起来死沉,施念干脆脱了高跟鞋,赤着脚搬着茶盘,关铭半睁开眼看着她使力过后微红的脸颊,显得面容更加柔润剔透,又将视线落在她踩在绒毯上的小脚上端详了一会,他突然来了兴致,发现施念的脚很小,可能还没有他巴掌大,纤细白净的,有点可爱。
施念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将脚收进裙摆里,坐定后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法娴熟,关铭松散地睨着她,没一会她递给关铭一小杯茶,叮嘱道:“小叔,好了,烫。”
关铭单手接过喝了一口,问道:“学过?”
施念低垂着视线应了声:“嫁过去后那边安排人教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