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老爷子icu前的这群人神色严肃,压低声音商议讨论。
我和简卫东换上隔离服,进了icu。
床上躺着我李哥,李峥嵘;旁边并排站着他两个英俊的儿子,李堃,李珩;床尾站着他貌美的妻子,易兴兰。
李堃一身白,却白不过他苍白的脸色,李珩一身黑,脸色黑得像锅底。就这样,一黑一白,站在一个病危老者的床头。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
算了还是不讲了吧。
也不知道我和老简进门之前这一家四口在争论什么,现场鸦雀无声,却硝烟弥漫。
简卫东:“怎么会弄成这样?”
易兴兰:“玩独轮平衡车面朝下摔趴了。”
这种严肃的时刻……我不能笑我不能笑。
易兴兰:“出血量不算多,但位置很有风险,保守治疗预后不好,专家建议做手术,脑外科专家组全在门外等着,他现在神志还算清楚,死活不肯做手术,越说越不听……你劝劝他吧。”
简卫东走到老爷子面前,“我来了。”
我李哥抖了抖嘴唇,隔着氧气罩说:“我怕……下不了手术台……”
我的眼泪一下就飚出来。
对不起。
大家都挺住没哭。
我一个人。
太毁气氛了。
我把脸撇过去偷偷抹眼泪。
擦干净以后转过来,目光和李珩对上了。
他眼中一恸。
啊!
对不起。
珩哥!
我不是要故意惹你哭!
简卫东哄老爷子:“你出血量少,没那么严重,你还记得老周吗?前几年脑溢血做了手术,今年还去登珠峰了!现在这种手术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早做早好……”
我李哥似乎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只见他抬起苍老的手,抓住站着一旁的李堃的衣角,李堃赶紧俯身下去,把手递过去,我李哥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颤巍巍指着我,“西西……来……”
我赶紧滚过去啊。
把狗爪伸过去给他握住,啊,他的手好凉。
老爷子把我的手和李堃的手放在一起:“结……婚……”
我,李堃,结婚??
我李哥看到我诧异的表情,终于将逐渐涣散的眼神落在身旁的人脸上,定睛一看,愣了一愣,把李堃的手一松:“错了……”
李堃那一刻的表情……就很受伤啊。
很受伤的李堃退让到一边,李珩主动走到老爷子床头来。
他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自己体会。
我立刻心领神会: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哥们懂你。
李珩:“放心去做手术吧,爸爸。”
他把我的手,从老爷子的手中,牵出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李珩:“我和西西,会好好的。”
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西西……”
我被煽情的气氛感染,一把抱住李珩的胳臂,说话冲动了点:“我一定会娶他的,爸爸。”
李珩:“……”
我爸爸:“……”
老爷子很欣慰啊,终于送上手术台。
手术风险很高,快九十岁的老年人,身体素质差的,可能连麻药都挺不过去。
所有人都守在手术室外。
李珩私下对我说:“刚才,谢谢你。”
我:“应该的,应该的。”
李珩:“希望他没事。”
我:“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
李珩:“他没事的话,你就有事了。”
我:……
专家组就是专家组,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很成功不代表危机解除了,病人在恢复期间的状态很重要,譬如心情开朗,不能受刺激。
ok。
我有事了。
*
去学校的路上被一辆劳斯莱斯拦下。
车窗降下,后座上坐着我帅瞎眼的珩哥。
我:“嗨……路过?”
李珩:“接我未婚妻上学。”
我左看右看:“谁?”
李珩:“你不是向我父亲承诺过,一定会娶我的吗?”
我:“……”
对不起。
我有罪。
当时情况危急。
我真以为我李哥要挂了。
所以才口出狂言。
我上了劳斯莱斯。
李珩递上一杯“幽兰拿铁”。
李珩:“你最爱的奶茶。”
我:“……谢谢。”
心里感觉毛毛的。
李珩:“和小姐妹们和好了?”
我:“礼物……你送的?!”
李珩:“以后,遇到棘手的问题,不想解决的麻烦事,都可以交给你的未婚夫。”
我我我我一口奶茶差点喷到他脸上。
我咽下去了。
我:“珩哥。”
李珩:“嗯?”
我:“合作演假情侣倒也没什么。但是结婚——”
李珩:“谈起门当户对,唯有李家实力与简家旗鼓相当,强强联手,天造地设。”
我:“是没错但是——”
李珩:“我在事业上的能力有目共睹,无需赘言,同我在一起,你不必操心生活中的任何问题。”
我:“这倒是有点诱人不过——”
李珩:“我相貌端正,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洁身自爱。”
李珩:“无恋爱史。”
我擦了擦口水。
我馋他的身子。
他的五官和身材正好长在我的审美上。
而且。
无恋爱史!
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蕾。
急需我去采摘!
糟、蹋、蹂、躏!
我:“有名无实的婚姻,很惨的。”
李珩:“你若是有需求,它也可以有名,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