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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恶魔

    战舰化为了渣滓,漂浮在海上,而那些马莱士兵们,就如同水果一样被捏爆,尸体沉入大海之中。
    当然,在此之前,必须解释一下大海是什么,大海就是占地表面积七成的巨大盐湖,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财富。
    渐渐地,斜阳西下,余晖倾洒。海鸥啼鸣,惊涛拍岸。
    格里沙面对这瞬息万变的世界,有些茫然了。
    “枭,你到底是什么人?”当憔悴不堪、正在喋血的克鲁格为格里沙解开双手的束缚过后,格里沙向他询问了一声。
    “我叫艾伦·克鲁格。”克鲁格用手帕拭去嘴角的血渍,回答道:“如你刚才所见,我有九个巨人之一的力量,也就是说,我和你一样,是尤弥尔之民,同为艾尔迪亚人。”
    “你装成马莱人,潜入了当局吗?”格里沙满是诧异的疑惑道:“血液检查是怎么通过的?”
    “只要医生中有个帮忙的并不难,医生很适合做间谍,实际上你做的就很好。”克鲁格一脸平淡的回复道:“至于结果,古莱伊斯没有说错就是了。”
    “他说的没错。”格里沙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自责道:“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不称职的丈夫,不称职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保持着人的样子站在这里?”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黛娜她……继续王室血统的尤弥尔之民是特别的,能发挥巨人的真正力量,要是你早点变成巨人,黛娜她……回答我!为什么只救了我!”
    说罢,格里沙用着指甲被拔光的手异常艰难地抓住克鲁格的衣襟,由于太过激动,血液从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里再次溢了出来。
    “住手。”然而,克鲁格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劝道:“你的手指会痛的。”
    “真是谢谢你的关心。”格里沙苦涩的一笑,强颜欢笑道:“不过你似乎很喜欢给人剪指甲啊!你说啊!你要是早点变成巨人!大家都不用变成巨人了吧?我的同胞到底是为了什么被变成了巨人啊!”
    格里沙质问着克鲁格,渐渐陷入崩溃癫狂当中。
    “啊……!”然而,就在这时,克鲁格突然身体瘫软了下来,气喘吁吁着,显得憔悴不堪、虚弱无比,似乎大限已至。
    “怎么了?你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顿时,格里沙冷静了下来,蹲下身体,急切的询问了一声。
    “不光是同胞,我切断过几千名尤弥尔之民的手指,在这里把他们变成了巨人,包括女人和孩子。”只见,克鲁格疲惫不堪地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艾尔迪亚,没时间了,格里沙,我把最后的任务交给你,不是交给其他人,而是交给你。”
    这一刹那,格里沙表情凝固住了。
    紧接着,他缓过神来,坐了下来,倾听着克鲁格所讲述的言语。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想必你不会对马莱如此憎恶。”
    “这就是选择我的理由吗?”格里沙有些不可思议的疑惑一声。
    “也是理由之一。”克鲁格看向了他,说道:“敌国、父亲、自己,你眼中的憎恶,好像想要烧尽这个世界,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留在大陆的王室残党组成了革命军,我的父亲曾经是其中的一员,可是,他什么都没能做到,便被活活烧死了。
    年幼的我,只能从柜门缝隙中看着他被烧死,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向马莱报仇,光复艾尔迪亚,驱逐真正的恶魔。但我所做的,是剪同胞的指头,把他们从这里踢下去,让他们变成巨人,因为一直这样做,我的真实身份才没有暴露,我或许依然和当时一样,从柜门缝隙中看着世界。”
    说罢,克鲁格恢复了面无表情,眼睛遥望着远方。
    “你告诉我,枭,你要给我的任务是什么?”而格里沙目光变得坚定有神了起来,凝视着克鲁格。
    “你要潜入巨壁当中,去夺回始祖巨人。”克鲁格与他对视着,解释道:“从我这里继承巨人之后。”
    “你说什么?”格里沙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道:“那……你……?”
    “会被巨人化的你吃掉。”克鲁格继续望着远方,一脸平淡的说道:“你要用一样的办法夺取始祖巨人。”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格里沙再次询问了一声。
    “继承九个巨人力量的人,会在十三年后死去。”只见,克鲁格缓缓撇过头来,不厌其烦的为他讲解道:“我也是在十三年前继承的,这是巨人始祖尤弥尔的诅咒,十三年与始祖尤弥尔从觉醒巨人的力量,到死亡为止的时间相等。
    如果九个巨人的力量未能继承,拥有者就死掉了,其力量会被随后诞生的尤弥尔之民的孩子随机继承,简而言之,就是尤弥尔之民,全部被看不到的某种东西联系在了一起,某位继承者说看到过道路,形成巨人的血和骨,有时连记忆和思想,都会随着这条道路输送过来。
    而这些路,都会汇聚到一个坐标,也就是说,那就是……始祖巨人,所有尤弥尔之民,都被这个坐标联系在了一起。”
    “始祖尤弥尔到底是什么?”格里沙再次疑惑一声。
    “据马莱政权说,是恶魔的使者,艾尔迪亚帝国时代,说是神授予的奇迹,与有机生物的起源发生了接触的少女,也有人是这样说的。”克鲁格回答着。
    “哈?”听罢,格里沙已经是满头雾水,云里雾里。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相,这就是现实。”然而,克鲁格面无表情地道出意味深长的言语,只见,他冷冷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一半是神,一半是恶魔,只要有人说那是真相,那便是真相,因为,每个人所看见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
    “说黛娜是王室血统继承人的也是你。”格里沙皱了皱眉,反驳一声道:“这也是你说出的真相吗?”
    “很遗憾,黛娜确实有王室血统。”克鲁格回复一声。
    “那你为什么对她见死不救?”格里沙再次质问一声。
    “因为她继承着王室血统,不能让她落入敌人手里,趁着吉克还没有把一切告诉马莱。”克鲁格冷冷回答着。
    “就算是这样……”格里沙依旧无法接受的质问一声。
    “就算是这样?”然而,克鲁格反问一声,彻底让他哑口无言,只见,克鲁格面无表情的看向格里沙,反问道:“你觉得让她一辈子为敌国生孩子更好吗?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你也要完成你的使命,能从这里活着到巨壁的只有一名拥有巨人力量的人。”
    说罢,他便又喋血了起来,愈来愈憔悴不堪。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能胜任。”格里沙非常不自信的回复了一声。
    “就是要你来做。”然而,克鲁格态度强硬的肯定了一声,底气十足,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心。
    “你看,那个叫古洛斯的家伙,被巨人活生生的吃掉了。”不过,格里沙依旧很不自信的说道:“你还问我,这是不是很有趣……这一点都不有趣,相反令人不忍直视,那家伙临死前的惨叫,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我什么都不明白,要是知道这就是自由的代价,我是不会付的。”
    说罢,格里沙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疼痛不堪的手掌,眼睛中闪烁着怯弱的光芒,他似乎打算逃避这个非他不可的使命。
    “站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克鲁格站了起来,耸立着身体,口中大声呵斥道:“去战斗!为了让艾尔迪亚重获自由和尊严!站起来!不要像一个窝囊废一样!只知道逃避现实、畏惧困难!”
    “我……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已经被所谓的命运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格里沙黯然失色,闭上了眼睛,满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什么也不愿意去,甘愿当一个无能的窝囊废,变得麻木。
    “你看,这是我从你家里拿来的。”就在这时,克鲁格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递向了一脸黯淡无光的格里沙,口中说道:“你一家三口的合影。”
    “我不能看。”格里沙表情一凝,瞬间睁开眼睛,但立马又闭了回去,依旧想要选择逃避现实。
    “不能看,站不起来,无法战力,你也没种吗?你被马莱去势了吗?”顿时,克鲁格鄙夷不屑地讥诮道:“还是说,你和你所憎恶的父亲一样,甘愿一辈子都当一条马莱忠犬吗?甘愿当一个逃避现实的窝囊废吗?”
    “你想让我回忆仇恨也是白费力气。”不过,格里沙似乎油盐不进,唯有一脸痛苦不堪地说道:“我剩下的……只有罪孽。”
    说着,格里沙的视野便逐渐模糊了起来,不争气的痛苦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
    “这就足够了,我选择你的最大的理由,是你那天到了墙外,要是那天你没有带着妹妹到墙外去,你会继承你父亲的诊疗所,你妹妹长大成人后会结婚,或许早已经有了孩子。”就在这时,克鲁格用着逐渐嘶哑低沉地真挚声音,说道:“可是你去了墙外,我从第一次把同胞踢下去的那天开始。
    你从带着妹妹到墙外的那天开始,就向着我们的行为会遭到的报应前进着,就算死了,就算死后,这是……你自己开始的故事!那么,就由你来亲自结束吧!”
    这一刹那,早已泣不成声的格里沙扭过头来,将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捧在了怀里,缓缓站了起来,任由着风吹拂自己,他看着越来越疲惫不堪的克鲁格,哭出了声,眼中噙着泪,泪光点点,晶莹剔透。
    “九个巨人分别有自己的名字,接下来你要继承的巨人也有名字,这个巨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都追寻着自由,永不停息,为了自由战斗着,它的名字是——进击的巨人!”
    顿时,伴随着这铿锵有力、浩气凛然的声音,飞鸟啼鸣一声,落日余晖,千万缕晚霞绽放开来,倾洒大地,斜阳沉入大海之中,余晖将天空与云朵渲染成了血红色。
    暮夜即将降临,夜幕即将笼罩。
    然而,残阳似血,夕阳无限好。
    “你要重新组织家庭。”克鲁格对着格里沙劝告了一声。
    “哈?”格里沙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到了巨壁内,你要娶妻生子。”克鲁格冷冷说着。
    “你在说什么啊?我已经有黛娜了呀。”格里沙有些不可思议的疑惑道:“而且就算你这样说,变成巨人之前的记忆不是会消失吗?”
    “这也不一定。”克鲁格神神秘秘的解释道:“后面或许有人看着,在你前面也是如此,妻子也好,孩子也好,街坊也行,到了巨壁内,你要学会爱别人,如果你做不到,就只能重复这个循环,重复同样的历史,同样的错误,无数次重复下去。
    而且,你要是想拯救三笠和阿尔敏,想救大家,以及这个世界,就完成你的使命,改变这一切,去阻止那个来自深渊的恶魔,妄图摧毁世间的一切,终结这个世界的进程的恶魔!”
    “你在说什么?三笠?阿尔敏?他们是谁?”听罢,格里沙一脸茫然地看着不知所云的艾伦·克鲁格。
    “没错,他们是谁?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谁的记忆啊?”艾伦·克鲁格也一脸茫然地怔住了,口中喃喃自语道:“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来自深渊的恶魔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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