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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光‘路’

    这个世界,就像是地狱一样,那么的残酷无情,令人绝望。
    所谓的命运!所谓的命运……呵呵……所谓的命运……仅仅如此……令人绝望与麻木……被无数谎言所欺骗、所隐瞒、所遮蔽的眼睛……看不见一点希望与未来。
    “嘭!”蓦然一枚‘巨人炮弹’划破虚空,从天空中坠落而下,轰炸开来。
    顿时,一阵尘烟滚滚,气浪奔涌,犹如草芥一般的人类,被这肆虐的狂风,轻而易举就掀飞了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染上了一抹血红色的天空之中,倒飞着,随后,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血液从口中猛然喷涌而出。
    “啊——!”艾尔文团长紧咬着牙关,从马上摔了下来,连滚数十圈,掀起一阵尘烟。
    待他从已经剧烈到令他感到麻木的疼痛中醒来时,衣衫褴褛、垢面蓬头的他,浑身上下沾满灰尘,伤口的血液已经干枯,现在的他已无半点风光,唯有狼狈不堪。
    他缓缓睁开眼睛,因为流血过多,负伤严重,他显得异常的精神萎靡,疲惫不堪。
    然而,他的脸上却依旧能保持着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冷漠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成熟,那么的强大,给人一种难以想象的信心与力量。
    此时,只见他用着独臂死死握住刀刃,想要强行支撑起摇摇欲坠、颤颤巍巍的身体。然而,现在的他,遍体鳞伤、虚弱无比,仿佛英雄迟暮一般,有气无力、力不从心。
    他唯有面无表情的冷冷注视着周遭的一切,唯有用着那双沾满血渍与灰尘的眼睛,视野模糊的凝视着这一切。
    勉强而吃力地将刀刃插入大地之中,紧握着刀刃,却纹丝不动,如同旌旗一般,屹立于大地之上。
    已经破烂不堪的调查兵团披风正随着肆虐的狂风肆意飘舞着,盾与翼重叠而构成的自由之翼随风流动着。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努力,甚至是不择手段、不留余力地想要改变这一切。
    这个混乱疯狂的世界,压抑无比,令他仿佛永远没有喘息的机会,一直被那所谓的无情命运死死扼制住颈脖,无法呼吸,动弹不得。
    “团长……救救我……”
    “团长……你在干什么……快跑……请您一定要活下去……您是人类的希望与未来……所以……混蛋!快跑啊!”
    突然,部下们的叫喊声不断在他耳边响起,求救声、悲鸣声、哀嚎声、怒吼声、谩骂声……
    这各种各样的人类在死前所暴露出来的最为真实的声音,嘈杂聒噪,绝望悲愤,一齐响起,构成了一首悲壮惨烈的曲调,与血红色的天空编织成了这个令人绝望至麻木,犹如地狱一般残酷无情的冰冷世界。
    残阳似血,照射在艾尔文的身上,血红色余晖照耀在他的脸上。现在的他,麻木而冰冷,犹如机械一般,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因为,他已无力改变这一切。
    “咚!”
    “咚!”
    “咚!”
    就在这时,一只巨人缓缓接近已经放弃挣扎的他。
    “维斯蒂亚……吗?”他反应异常迟钝地抬起脑袋,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异常的疲惫与颓废。
    像极了一个看尽人间繁华,尝遍人间冷暖,经历人世沧桑,受尽风尘苦旅,饱受岁月摧残,眼中尽是深邃与沧桑的厌倦了一切身心俱疲的老头。
    这只巨人停在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用着那双闪烁着璀璨星辉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位现在狼狈不堪的调查兵团团长——艾尔文·史密斯!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世界定格在了这一幕。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艾尔文勉强的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口中自嘲似的说道:“没有足以改变一切的强大力量……却有着想要改变一切的野心与野望……不惜使用着谎言欺骗着大家……让所有人为我的野心付出惨烈的代价……甚至是生命……为人类献出心脏……
    不……他们不是为了人类而死……是为了我!我知道……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液……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不断牺牲着他人……来实现我的目的……我不代表着人类的希望与未来……我根本就无法代表全人类……但……我却以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着所有人……献出心脏……献出自己的一切……乃至性命……这是世间最荒谬的言语!”
    然而,蓦然,就是在这一刹那,这只巨人竟然张开嘴发出那嘶哑、低沉、颤抖、勉强……像是小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
    “艾……尔……文……加……油……吧……”
    ……
    “艾伦,三笠,你们看好了!”汉尼斯不断躲闪着这只让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巨人的攻击。随后,他抓住它攻击的间隙,猛然挥舞着刀刃,一刀砍断它的手臂。
    “看见了吗!我现在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掉这个该死的家伙!”顿时,只见血液飞溅,汉尼斯突然扭过头来,异常亢奋地冲着艾伦和三笠叫着。
    曾经,他因为恐惧,而慌忙逃窜,让艾伦的母亲惨死在了它的手中。而现在,他不再退缩,想要为自己昔日的懦弱与无能……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扭头,这一懈怠,那只巨人猛然挥来手臂,直接将他死死抓在手心当中。
    “汉尼斯叔叔……!”艾伦猛然站起,瞪大着眼睛。随即,他不顾一切的疯狂而拼命地咬向自己的手腕,面目狰狞,渴望变身成巨人,拯救汉尼斯,拯救因他而引发的所有灾难。
    然而,不论他对自己是有多么的凶狠,甚至是整只手掌被他自己啃咬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散发着热气的血液在地上汇聚成泊。
    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无法变身成巨人。现在,他就如同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一样,在进行着令人不忍直视的自残行为。
    “为什么!为什么!”
    蓦然,他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硬生生地将自己的一块肉给咬了下来。
    但,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毫不给予人一点机会与希望。
    汉尼斯如同艾伦的母亲一样,被一口咬掉脑袋,尸首分离,当场毙命。
    这一幕,这令艾伦绝望的一幕,再次在他面前上演,而他一点也没有改变,只有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绝望着,颤抖着,无能狂怒着!
    血点飞溅,凄惨的夕阳照射着大地,再过不久,余晖将彻底消失,被黑暗所取代。
    这一刻,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惨淡悲怆,沉甸甸的空气让人窒息,紧悬的心也异常沉重,压抑无比,似乎在下一秒,心便会彻底冷却,坠入万丈深渊,溢满绝望与无力。
    艾伦就这样看着,就这样无力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压力迫使他全身瘫软,直接倒下,双膝跪地,双手支撑着身体,眼中泪光闪闪,绝望无力的泪水不争气地流淌而出。
    “啊哈哈哈——!”艾伦悲极而泪,伤极而笑,已经彻底绝望了。
    “艾伦……”三笠看着如此模样的艾伦,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她伸手紧紧攥着让她在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唯一能够获得温暖与慰藉的围巾,因为,这是艾伦送给她的。
    “艾伦,请不要这个样子。”她紧攥着围巾,眼中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光,如同珍珠一样闪闪发光的眼泪从脸颊流淌而下,她微微一笑,感谢道:“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活着的温暖,谢谢你为我围上了这条围巾,在我的心里,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没有成长,不论其他人怎么看,你都是我……”
    “三笠,你在说什么傻话,不就是围巾吗……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会一直替你围的!”艾伦缓缓站起,止住了眼泪,停止了哭泣,冲着那只缓缓伸来的巨手,挥舞着拳头,口中叫喊道:“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一直帮你围很多次!很多次!”
    顿时,当艾伦的拳头触碰到这只巨人的手掌的这一刹那。
    天地蓦然惊变,夜幕刹那间吞噬掉夕阳,两道宛如银河一般的光路勾勒于天幕之中,绚丽多彩、璀璨夺目,仿佛世间一切的光辉都汇聚于当中,光彩熠熠、熠熠生辉。
    两道光路纵横交错,无边无际,各自向着星河的尽头延伸而去,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不过,两条光路的交汇点,是那么的虚无缥缈,犹如黑洞一般,尽是混沌与虚无,仿佛能够将一切都吞噬。
    而那绚丽多彩的星河闪耀夺目,璀璨星辉倾洒而下,一切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唯有,一双同样闪耀着星辉的眼睛,注视着这奇妙的一切,这惊艳迷人的绝美之景再次呈现在眼中。
    这让维斯蒂亚彻底放弃了对于一切的思索,唯有缓缓举出手臂,伸向绚丽夺目的星空,张开手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下一秒,这绝美之景便彻底消失,一切重新回归正常。
    只见,凄惨暗淡的余晖无力地照射着大地,一切都是那般的无力,空气沉甸甸的,压抑无比,让人使不上力,提不起劲,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个嘈杂混乱无比,却异常死寂的世界当中,绝望而痛苦的笑声不断响起,维斯蒂亚像是喝了假酒一样,满脸潮红,摇摇晃晃着。血液不断从没有愈合的伤口中流淌而出,随风飘向远方。
    忽然,一阵风直接轻而易举地将维斯蒂亚吹倒在地,维斯蒂亚没有任何反抗,没有任何挣扎,像是失去了对于一切的感知,如同死物一样瘫倒在地。
    唯有那满脸红晕,以及眼中像是决堤一样,如同洪水泛滥,不断奔涌而出的泪珠可以证明维斯蒂亚还活着。
    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大地之上,如同死物一般,那双璀璨夺目的眼睛因为泪水的不断流淌而失去了光泽,显得黯淡无光。
    “艾伦……!”突然,就在这一刹那,维斯蒂亚猛地抬起手臂,紧攥着拳头,满脸红晕,身体微微颤抖着,眼泪彻底将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开口叫道:“我要吃掉你……没错……我一定要吃掉你……将你从头到尾彻底吃得干干净净……
    我一定要将你的力量占为己有……然后……然后呢!然后呢!混蛋!然后呢……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早该去死了……没错……早该去死了!够了……已经够了……这个永远都在流逝……却没有任何改变的世界……我已经受够了!”
    “啊——!”就在这时,维斯蒂亚突然惨叫了起来,浑身痉挛不止。只见,那双早已经枯竭的眼睛,再次注满了璀璨绚丽的星辉,闪耀夺目。
    而一个声音,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在维斯蒂亚的灵魂深处响起。
    “喂,维斯蒂亚,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论如何,你永远也无法寻找到所谓的真理,你永远也无法到达你所谓的永恒。
    你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用着荒谬可笑的谎言欺骗着自己罢了,醒醒吧。你仅仅只是一个被世界所抛弃,被赋予了永恒不灭的诅咒的废物而已。
    你无法改变一切,因为一切都在改变着,你,乃至整个世界。但唯独只有一个事实,不管以任何方式,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活着,不择手段地活着吧!继续用着你那幼稚可笑的谎言,一直欺骗自己吧!努力在这个世界上苟活着吧!
    我说,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而且,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原话奉还,努力吧,继续在这个世界之中挣扎吧,不要妄想打破这个轮回。因为,请牢记一点,不管你如何努力,你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所以,请继续挣扎吧!停止无谓的反抗吧!”
    “艾伦!”维斯蒂亚蓦然瞪大眼睛,口中大喊一声。
    然而,就是这一刹那,眼中的世界再次变化,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异常熟悉的景象。
    一轮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皎洁之月,以及两条纵横交错、无边无际的光路,其中镶满了璀璨星辰,如同那无穷无尽的道路一样延伸向苍穹两极,或者是那浩瀚星宇的无边尽头。
    而周围则是如同被凛冽寒冬所笼罩一般,全是由冰冷沙粒构成的世界。
    “维斯蒂亚,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在这时,维斯蒂亚的耳边忽然响起异常成熟,却毫不掺杂一丝感情,非常冷漠的声音。
    维斯蒂亚目瞪口呆地扭过头来,只见,呈现在自己眼中的是一个蓄着一头长发,乌黑亮丽的长发及肩,一脸冷漠,就如同利威尔兵长一样看似异常冷酷无情的男人,不过比利威尔兵长高了不少。
    而通过他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熟悉的地下室钥匙,维斯蒂亚便猜到了,这个给人一种强大与神秘感的成熟而冷漠的男人,正是那个只知道大喊大叫的臭小子艾伦!
    “艾伦,你什么时候和利威尔兵长那个小矮子一样,变成了一个面瘫,果然,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啊!”顿时,维斯蒂亚毫不犹豫的调侃了起来。
    “维斯蒂亚,利威尔兵长,以及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死了,都被你杀死了。”这个疑似艾伦的家伙,面对维斯蒂亚的调侃不为所动,依旧是一脸冷漠地开口说着。
    “都死了吗?所以,我成功了?”维斯蒂亚突然将左手中指伸入口中,使劲咬了咬,显得异常的亢奋不已。
    “不,你失败了。”然而,只见,这个疑似艾伦的男人一脸冷酷地摇了摇头,口中冷冷说道:“即使你摧毁了整个世界,你也彻彻底底的失败了。而我,艾伦·耶格尔,只是在这个世界即将重启的这一时刻,以前所未有的胜利者姿态,来告诉你,你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败给了我,仅此而已。”
    “什么……?”维斯蒂亚缓缓站起,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
    “没错,是我赢了,你这个失败者,继续挣扎下去吧!”一脸冷酷无情的艾伦缓缓抬起大手,拍向维斯蒂亚的脑袋,冷冷说道:“不管你如何挣扎,请不要试图结束这个轮回。因为,你根本就做不到,你这个一直都没有一点成长的幼稚可笑的糟糕臭小鬼。”
    说着,艾伦突然一使劲,将维斯蒂亚的脑袋按了一下。
    顿时,维斯蒂亚的脑袋恍惚了一会,眼睛中已尽是黑暗,只感觉身体在下沉。
    当一缕微弱的光芒照射在脸上时,维斯蒂亚一脸茫然地睁开眼来。
    这一刹那,一个奇妙而异常熟悉的世界映入维斯蒂亚的眼帘。
    晶莹剔透的犹如露水汇聚而成的纯净水流,每一滴水粒迎着这逐渐明亮的光芒,犹如雏菊花一般盛开着,绽放出粼粼波光,就像钻石在闪耀一般,闪亮夺目。
    一颗颗气泡如同一粒粒闪闪发光的珍珠一般,向着水面袅袅直升而去,在冲出水面的那一刹那,与照耀而来的光芒相触碰,顷刻之间破散,化为千万粒细小的水粒,回应着太阳的光辉,向着四周飞溅,拍打着水面,在水面激起阵阵微弱的涟漪。
    顿时,千万道细小涟漪相互交织在一起来,水流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开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波光粼粼、细水潺潺,被赋予了生命的水花奏响着那动听细腻之音,自然而又美妙。
    这一切,犹如梦境,犹如童话一般,沁人心脾,令人陶醉着迷、如痴如醉。
    然而,如此的绝美之境,在维斯蒂亚看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艾伦,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也会嘲笑别人,竟然会嘲笑我这个失败者……”身体缓缓向着漆黑冰冷的水底下沉而去,维斯蒂亚突然嘴角上扬,勾勒出从未有过的兴奋激动的笑容,开口说道:“那么,到时候,我会和你一样,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不留余力的去嘲笑你这个失败者的,等着瞧吧!
    哈哈哈,如你所愿,我会活着,不择手段地活下去,哪怕是牺牲掉一切,我都要活到在你失败的那一刹那,用尽全力来嘲笑你,谁叫我是一个没有一点成长的幼稚可笑的糟糕臭小鬼呢?
    所以,艾伦啊,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挑战神明大人哦~~一个自诩为神明的神明,这不是很有趣吗?你说是吧?艾伦·耶格尔,究竟是你向我发起了挑战,还是我向你发起了挑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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