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走或留

    我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硕大的月影已然西沉,宛若夕阳,我离开树林,点着一支烟,顺着梯子上了体育馆屋顶,用望远镜朝紫金山顶方向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或许,四阶丧尸晚上也睡觉吧,它们可能是直接从人类变过来的。
    三点整,我离开哨位,回到体育馆内,今晚她们终于懂事,在门口给我留了个位置,还挺宽敞,相当于一个大双人床位,不过一半的位置已被凌歌占据,我没叫醒她(叫醒了也作不了什么,这么多人呢),睡另一半的床垫,酒劲儿上来了,此刻是好事,让我很快沉沉睡着。
    次日早上醒来,周围又没几个人了,不过我看看表,还没到六点,没开饭呢,起这么早干嘛?
    洗漱之后,我来到外面的操场,发现凌歌她们,已经把昨晚被我们干掉的那一大一小两头丧尸,用小狐狸的倒骑驴给运了回来,她们正围着凌歌,对其进行解剖,画面会造成不适,恕不详细描述——妞们见惯了血腥场面,并不会觉得多别扭,围观的人中,还有几个一边看一边在吃泡面。
    科研的事儿交给凌歌和晓晓她们,我没兴趣,只要个结论就好,来到树林中,小狐狸还在呼呼大睡,不过那些哈士奇只有一半留在这里,我问那头壮硕的哈士奇大哥(昨晚离我一直最近的那只哈士奇,它应该是小狐狸的副手,这群哈士奇的老大),其他狗子去哪儿了?
    哈士奇大哥的智力水准显然没小狐狸那么高,我比划了半天,它也没理解什么时候,一直歪着头,脑子里面很多小问号的样子,不过很快,那些哈士奇回来了,每个人,不是……每条狗子嘴里,都叼着食物,多数是鸭子,不少鸭子都还活着,可能是它们袭击了一座鸭场。
    小狐狸醒了,在狗群当中,它不像昨晚那样,跟我显得很亲密,而是装作很威严的样子,和我谈判,想用鸭子来换我们搜集到的火腿肠(人在郊区里找东西,毕竟比狗容易的多,人可以查看地图上的超市位置,有的放矢,所以昨天囤积了很多火腿肠),我当然同意,用两箱火腿肠换来十六只鸭子,交给冬冬小分队。
    冬冬她们已经做了早饭,把鸭子宰杀,处理好之后,和那些野鸡、野兔一起,用坛子给腌上了,可以储存起来,随时都能吃。
    吃完早饭,凌歌的解剖报告出来了,一是确定那个女人生前是人类,二是确定它正在向四阶丧尸方向变异。
    通过解剖死者胃部,得到了女人变异的源头,是食用了类似火锅的东西,里面的食材很杂,包括猪脑——虽然没有监测设备,但凌歌怀疑,这个猪脑被丧尸因子敢染过,正是这份猪脑,让女子发生了变异。
    “脑子……”我想了想,掏出昨晚记录的小本本,把小狐狸变异的事情,以及我的推论,讲给凌歌。
    “动物吃了丧尸的脑子,变得聪明……人类吃了丧尸化动物的脑子,变成了四阶丧尸?”
    “有可能是这样。”我点头,反正都是变强了,变异后的动物,体现在智力上,而变异后的人类,因为智力本身就很强,于是便体现在了体态上——肌肉组织强大,衍生出了飞行技能,以及半角质化、异常坚韧的皮肤,这都是强化的特征。
    至于四阶丧尸的智力水准到底如何,因为样本不足,我们还不能做出准备判断。
    “有点意思,”晓晓眯眼笑道,“看来以后不仅要防丧尸、防幸存者,还得防备人类化的动物,以及动物化的人类!”
    “敌人变多了,”表姐总结道,“那咱们,是不是更应该远离本来的人类活动区域?”
    “同意,”我点头,“找个人迹罕至,而有富含资源的地方,重新建立根据地——按照这种变异方式,我甚至觉得,东北基地都不再安全。”
    东北太远,即便钱大壮、褚大姐她们在那儿,我们暂时也顾不上她们,先保存好自己的实力,能力外溢,再言其他。
    早饭之后,我再次召集各个支队长,以及班干部们开会,提出这个新的转移思路,大家都表示赞同。
    “苏老师,什么时候动身?目标又是哪里?”秦铭悦问。
    “即刻动身,”凌歌说,“至于目标,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边走边寻找了,再走海路,已经不再安全,可是附近,只有紫金山一座孤山,如果不走水路,又无路可走……我的想法,先沿着常江,再往上游走一段距离——”
    凌歌指着地图:“大概十公里后,到达浦口,从这里上岸向北,不远便是狮子岭,从狮子岭再向西边,便都是内陆的陆地,大部分都是山脉,小部分是平原地带,那里的海拔,也不会被水淹没,咱们可以一直向西,避开大城市,直到发现合适的根据地为止。”
    “也就是说,走常江北路。”连叶说。
    “没错,江北的水系相对于少一些。”我说。
    “山区,基本都得靠步行吧?那得走多远?才能走脱常江中下游平原地带?”连叶皱眉。
    “至少得一个月,是个苦差事呢。”凌歌笑道。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明显有为难情绪。
    等她们嘀咕的差不多了,我总结道:“我知道会很艰险,一是前途未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敌人,甚至,有可能遇到我们从未遇到的新敌人;二是避开城市走山区的话,补给也会是个大问题。”
    她们纷纷点头,主要是担心后一点。
    “我就一句话,”我环视众人,严肃道,“想走的走,想留下的,我会给她们留下足量的武器装备,不勉强,把我的这个决定,告诉大家吧,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考虑,一小时后,不管多少人,我都会出发。”
    也不能对她们太温柔,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一些,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固然很重要,但有时候,真理,往往掌握在那些少数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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