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也摇摇头，“我没被打过，这你得问一下学长。”
    盛思卿收回眼神，十分淡然的说：“如果你挨手板了，我会心疼。”
    陈也一怔，转而一笑：“怎么可能嘛，我这么乖，当然不会挨手板了。”
    正聊的起劲，许校走了进来，眼神往陈也这边瞟了瞟，陈也乖的像只猫，坐直身子一笔一划的练着字。
    “比赛地点有老师跟你们说过吗？”
    陈也盛思卿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市上比赛在附中，如果市比赛入围前八，那么将在岑安市的十六中参加省上的比赛。”
    陈也有点讶异，之前她只知道有市上的比赛，没想到还有省上的，而那个省。
    她不动声色的与盛思卿漆黑的眸子对上了。
    岑安市，也就是盛思卿爸爸所在的那个市，他爸爸把名声和一辈子的荣誉都留在了那个市。
    “岑安市离这儿不远，大巴三个小时，高铁一个小时，费用学校出，如果你们能去入省上去比赛，我带你们去烈士馆玩玩儿，顺便写写感想心得。”
    陈也：“……”
    那还不如不去。
    许校笑的让陈也觉得渗人，她接着道：“反正下学期我们班也要写，正好让你俩先做个示范。”
    他妈这还用得着示范……不对，下学期……我们班?
    我们……班?
    陈也好像又猜到了什么一样，苦着脸问：“许校，已经分班了？”
    “怎么?”许校铁着脸，“这么不愿意在我班上啊？”
    陈也心如死灰。
    只见许校动了动笔，边写字边道：“分班的名单还没有出来，不过我给你开个后门，下学期来我班上，给你个班长当当。”
    “那可别——”陈也笑的勉强，“我就不是当领导的料。”
    “昨天分析了你的成绩，英语和语文能再提高一点，你的化学很弱，才考67分，下学期努力提高到九十分左右，冲年段前二十没问题。”
    陈也强颜欢笑。
    那化学她每天晚上都在背，可分数就是不见提高，那是人学的东西?
    而且她的分数已经超过蓉大分数线二十多分了，只要保持就可以了。
    许校沉默了会儿才开口：“盛思卿想来我班上吗？”
    盛思卿：“……”
    “你的成绩我略有耳闻，短时间内从年段六七百名冲到前五十，这倒是不可思议，如果你来我班上，最后一年冲前三不是问题。”
    还没等盛思卿同意，许校就自作主张把他的名字给录入电脑上的八班名单了，陈也的名字写在第一个。
    虽然这种抢人的操作，是a层班老师的日常，但是这种先预定的，陈也还是第一次见。
    在陈也的腹诽中，盛思卿颔首点点头：“嗯。”
    陈也无奈：男朋友，这样的话，我们约会都成问题了。
    许校满足的笑了下：“盛思卿的化学挺好的，陈也你不懂的可以问他。”
    “……”陈也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练字。
    “那行吧，今天就练到这儿，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对了，盛思卿别偷懒啊，好好背。”
    两人为了在下学期班主任面前避嫌，一前一后的出了办公室，没有丝毫话语，佯装出一种谁也不认识谁的感觉。
    直到走出校门，陈也才停下脚步等着盛思卿。
    “这下完了。”
    盛思卿与陈也姘肩，他笑的意味深长。
    陈也捶他的手臂：“笑个屁笑，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更容易被发现?”
    “许校不是说，让你多问问我化学吗？”
    “所以……”
    “我们平时的交流可以是学习。”盛思卿瞥见陈也带歪了的发卡，伸手重新给她带上。
    陈也：“……”
    盛思卿大言不惭：“比如学习一下怎样谈恋爱，学习一下怎样亲吻，学习一下……”
    “你真的……”陈也无语的竖起大拇指，她咬牙切齿的补完了后文，“很骚……”
    “那么也哥……咱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交流学习一下吻技?”
    这操作，陈也直呼内行。
    周四早晨雾蒙蒙的，所谓夏天起雾，这一天必晴朗。
    陈也穿了一件白色连帽短袖，先到了学校，本来想着要等着盛思卿一起，可是他们的指导教师都是许校，不得不一前一后的进办公室。
    许校早就到办公室了，她把她常用的那支钢笔递给陈也：“离比赛还有两个小时，你先用我的笔练一下。”
    “早前就想给你的，每次都忘记，今天突然记起来了。”
    陈也略微一笑，坐在她练习的位置上开启了练字。
    “盛思卿呢？”
    许校这么一问，使陈也一愣，她摇摇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那你先练着，待会儿盛思卿来了告诉他一声，我们九点出发去附中，十点半开始比赛，书法和演讲同时进行。”许校说完，就拿着参赛资料去核对了。
    她前脚刚走，盛思卿后脚就踏进了办公室。
    见他，陈也抬起眼睛问：“怎么这么晚?”
    “昨天晚上初四溜出去了，凌晨一点才找到。”盛思卿脸色倒是没什么异样。
    “怎么会溜出去呢？”
    “隔壁家不是也有一个小黑猫吗？是只小公猫，初四溜它家去了。”
    陈也笑出声来：“早恋啊？”
    盛思卿坐在沙发上，掏出皱巴巴的纸：“或许是。”
    “你这怎么当爸爸的?”
    盛思卿哼笑：“还说我，你怎么当妈的?”
    “是是是，待会儿比完赛了，我买小鱼干去看看六月。”陈也又想起许校的叮嘱，“许校让我转告你，我们九点去附中，十点半比赛，书法和演讲同时进行。”
    “哦，演讲应该要快一点，完了我等你。”
    陈也：“那要看你排第几个啊，万一排最后一个呢？”
    盛思卿：“也是。”
    陈也：“最后一个特别吃亏，我害怕你抽到最后一个。”
    事实证明，陈也担心多余了，盛思卿不是最后一个，他在中间。
    这倒也是优势。
    陈也她们是现场写字，一间教室里坐了三十多个人，时限为一个小时。
    盛思卿他们在露天舞台上比赛，这个时候的太阳有些刺眼，晒的人脸颊有些发烫。
    附中他说熟也不熟，只是基本能记起大概的建筑与事物，但是他从来没认真的转过校园的角落。
    许校作为指导教师，就没有参与评选，不过她十分看好盛思卿。
    几个评委老师听完盛思卿的演讲，纷纷点头夸赞。
    “终于出现一个陌生面孔了，每次这种比赛，总是那几个人。”
    “这个盛思卿还行，这么多人，我就对他的演讲记忆深刻。”
    “他是哪个学校的?”
    “成德三中。”
    “又是三中的?”
    “哎，看来这次前三又被三中占了。”
    尾声，盛思卿下了台，跟着许校来到书法比赛现场，他们进不去，只好坐在门口的花坛上。
    “有两个词的发音不太标准，待会儿给你标注一下，记得提醒我。”
    盛思卿收起手机点头。
    “没说你不能玩手机，紧张啥啊？”许校无奈的笑了，“我有那么吓人吗？”
    “没。”
    许校：“你初中在这儿读的?”
    盛思卿答了个鼻音。
    “多学学人家陈也，一个男生不爱说话是什么臭毛病?要多跟陈也交流交流，说话也是一门学问，虽然陈也是聒噪了那么一点儿，可是人家人缘好，情商高。”
    盛思卿又想回复一个好字，却被许校一个眼神恐吓回去了，他说：“嗯，知道了。”
    “许问你知道吧，他情商也高，也是因为会说话，不会说话的人就会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别人不会跟你亲近，人缘这些自然而然就不会好，要多说话，学会说话。”
    盛思卿动了动唇，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你家庭情况我基本了解了，何媛也跟我说了，我对你只有一句话，不要妄自菲薄，我都没放弃你，就不允许你自己放弃自己。”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陈也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她写字比较快，出来的那一刻看见花坛边上的许校，她瞬间觉得自己草率了，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挨批。
    果然，许校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写那么快，你慌啥?有的是时间给你，写字写慢一点不行?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陈也张张嘴想狡辩：“我抽到是只有八句诗，内容很少，所以比较快。”
    许校：“那里面还有四句的，怎么都不见他们出来呢？”
    陈也摸摸鼻子，闭上嘴巴。
    “感觉怎么样?”
    陈也胸有成竹：“我看了看周围人写的，我拿个前三应该没问题。”
    许校气笑了：“嘚瑟。”
    “要不要转转附中?”
    陈也一口答应，她还没来过附中，不知道附中有多大。
    附中的小亭子是一处看点，荣誉栏又是一处，只不过也抵不上三中的林荫道。
    陈也看着荣誉栏，啧啧感叹道：“这年头没点儿颜值都不好意思稳坐第一，这第一好像还有点厉害。”
    许校看着上面的历届第一，直到把目光转向2019年的那个地方，上面是这么多状元中唯一一个女生，和陈也他们一样的年纪。
    许锦书。
    陈也面色凝重的把面前的人与上面的人做比较，是同一人，只不过面前的人比较成熟。
    “附中是我的母校。”许校脸上的表情，似乎在陈述某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这上面，本来应该贴另一个人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