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封爵在黑暗中歪过头来,“看”着刘睿,笑了笑,“你是不是傻,我自己受了伤,关你什么事,快起来吧。”
“先生,要不是我没用,要不是我没能早点抓住蝎子,你也不会出这事儿的。”刘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哪里肯起来。
“我怎么听着你这是顺带着在怪我呢,毕竟当初可是我带着你们去抓蝎子的。”厉封爵还开起了玩笑。
刘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连忙慌乱地摆手,“不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是我没能保护好先生,当年就是这样,现在又这样,我真的愧对先生你对我的信任。”
厉封爵略微沉默了一下,“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为我做的,早就远远超出了你的本分。我根本没有责怪你的资格,反而应该好好的感谢你。”
似乎知道刘睿要反驳,厉封爵伸出了手,提前打断了他,“行了,你不用说了。你对我没有任何的愧对,真要是觉得想在帮我做点什么,那就帮我把公司管好吧。我现在看不见了,还是比较麻烦的。”
“对啊,刘睿,这都不怪你了,你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都让它过去好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要你帮忙的呢。”白月兮也在一旁劝解道。
这样刘睿才好不容易略微好过了一些,不过心里肯定还是没能那么容易过去这道坎。
看他们把事情解决了,任歏走到床边。轻轻戳了戳厉封爵的胸口,“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很好,感觉很好,真正地轻松了。”厉封爵闭上眼感受了一下,笑着说道。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真的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任歏也点了点头,“看来,手术确实很成功,这样就好。以后好好注意点,好好修养,争取早日恢复。”
“会很久吗?”华林风也凑了过来,在任歏的身旁问道。
任歏略微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嗯……这个真的没办法确定,不过看这手术做得这么成功,后面再好好地保养,肯定不会很久的,我估计最多个三五年吧。”
听到任歏的话,白月兮也不去考虑他的推断有几分可信,露出了些许喜悦的笑容,对厉封爵开心的说道,“你听,任歏都说了,不会很久的,也就三五年而已。”
其实三五年的时候也不短了,只不过相对于永久失明的可能性来说,这三五年真的是一点都不久。
厉封爵没有反驳她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这下不用看见任歏这个家伙了,也是清净了许多。”
“切,搞得好像我想看到你的样子,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我到这儿来是来看月兮的。”任歏很不屑地对着厉封爵吐槽到。
病房里原本略显沉重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白月兮看着和任歏互相吐槽开玩笑的厉封爵,不由放心地笑了笑。
他没有常人突遭大难的惶恐,或许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挺过去,至少让白月兮放心的是,他现在的状态很好。
虽然感觉上还不错,但是手术的效果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于是白月兮就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其他三人都被她赶了回去。
他们三个也各个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华林风和刘睿管着公司,任歏也有很多慕名而来的病人要找他看病,自然不可能在这儿陪着。
而白月兮也不想让这三个锃光瓦亮的大电灯泡在这儿带着,打扰到他们难得的二人时光。
在医院的日子过得很平静,白月兮每天照顾着厉封爵,偶尔带着他去花园里坐坐,给他讲讲周围的人和事。
有句人人熟知的鸡汤,当上帝给你关上门的同时,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白月兮看着厉封爵,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话,因为她觉得厉封爵就是这样的。
在经过就好的恢复之后,厉封爵展现出了令人的听声辩位的能力,让白月兮不禁觉得,可能就是老天爷在拿走厉封爵视力的同时,给他做出了一些补偿。
又或者,其实他的听力本来就这么厉害,只不过当初看得见的时候,表现不出来而已。白月兮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了,反正是件好事。
这样一来,在日常的生活中,确实方便了许多,让原本担心这厉封爵会被无尽的黑暗打击到的白月兮,再次松了一口气。
当再一次悄悄接近的白月兮被揭穿时,她一脸丧气地坐到了厉封爵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好奇的捏着他的耳朵,“真的不知道你这臭耳朵是怎么长的,咋就这么灵呢。”
厉封爵的手精准地落在了白月兮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因为它是我的耳朵,就这么简单。”
那嘚瑟的口气,惹得白月兮一阵无语,顿时感觉前阵子的担心都是浪费的,这家伙心态不要太好,越来越不要脸了。
“对了,我今天碰到麦克斯医生,他跟我说,对你的观察结果非常好,我们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头隔断时候再检查一下恢复情况就好了。”白月兮搂着厉封爵的脖子轻声说道。
“可是。我怎么好像感觉你没有马上就可以回家的喜悦呢?”厉封爵轻轻地摸了摸白月兮的脑袋,“怎么,难道不想回家吗?”
白月兮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又补充道,“没有,回家肯定是要回的啊,辰宇还在家呢,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我也挺想他的。”
在厉封爵刚刚做完手术的当晚,白月兮留给家里打了电话,后面直接开了视频,画面里两个老人,看着双眼没有一点神色的厉封爵,都黯然地低下了头。
厉辰宇在视频里。也很少有的不再活泼了,只是憋着嘴说了一句,“爸爸,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里,厉封爵“看”着白月兮,“那是怎么了?既然想辰宇了,我们就赶紧回去吧。”
白月兮伏在厉封爵的肩膀上,沉默了片刻,悠悠地说道,“我想多陪你待会儿。”说完又补充道,“单独的。”
手,摸上了白月兮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厉封爵把白月兮抱紧了一些,柔声道,“老婆,对不起。”
白月兮没有说话,紧紧地抱着厉封爵,伏在他的脖间。
“我带你……不对,应该是你带我了,带我在这里玩几天吧,这里,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呢,我们玩几天再回去怎么样,老婆?”厉封爵笑着在白月兮的耳边道。
“嗯,好。”白月兮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带你去玩,我会紧紧地牵着你的手,带着你的。”
于是,第二天出院之后,他们并没有立马返回酆都,而是在悉尼游玩了起来,白月兮还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这算不算补上我们的蜜月旅行?”
厉封爵愣了一下之后,笑着点了点头,“算!”
白月兮开心地抱着厉封爵,伸手把一块甜点喂给了他。
厉封爵张着嘴,假装着不知道,多咬了一点,轻轻地咬上了白月兮的手指。白月兮脸色一红,一把排在厉封爵的肩膀上,“要死了你,还敢咬我。”
没想到厉封爵还伸出舌头,略显夸张地舔了舔嘴唇,笑着道,“味道不错。”也不知道是在说甜点还是别的。
白月兮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看不到的白眼,然后伸手摸上了他的腰间,轻轻地扭了一下。
就在两人打闹之际,一道诧异又熟悉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