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夏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她躺在客房的床上转了个身,睁着眼睛睡不着……
这么心塞的时刻,独愁不如众愁,找人聊天散播一下负能量吧!
她拿来手机翻看通讯录。
姐姐……她要照顾妖妖,估计早睡了。
青青……不行不行,她有个“打桩精”老公,此刻肯定在做“艺术体操”,根本没空理她。
裴宇飞……呸!他已经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嗯?陆锦文,不知道他睡了没?
她试探性的发了条消息过去,“睡了吗?”
他很快就回过来了,“没有。”
“聊个五毛钱的?”
“……我哥不在旁边?”
“没有,我和他分房睡的。”
“⊙?⊙?他居然放过了你!不会是落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后遗症吧!”
“敢这么编排你哥,我要截屏咯!”
语音电话马上就打了进来,“哇喂!跟你在一起真是防不胜防!陪你聊天还要受你威胁,什么世道嗯?”温和醇厚的欢快嗓音通过电话听筒传过来,瞬间就让人觉得很治愈。
结夏感觉心情都明亮了许多,她掩嘴轻笑,“怕了吗?我如果做了你大嫂,你可能会被我这样欺压一辈子哦。”
大嫂……
陆锦文的眼神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流露出怅惘,可他的语气却依旧那样明快,“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吗?这么快?”
“……嗯,陆妈妈说明天就会找你爸爸商量。”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低落,“你听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也不是,只是觉得他失了忆,就像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情感纽带被生生绞断了,现在又被人为的拉起来勉强系了个死结,总有个膈应在那里。”
“我怎么听出来点破镜难圆的意思?你坚持了这么久,不会现在想要放弃吧?”
结夏轻轻吁了口气,“他把我们的过去都格式化了,可我却还记得我们相爱的点点滴滴,面对他的时候,还要谨小慎微的在乎他的感受,故作陌生。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因为爱而不得做出疯狂的事,现在才明白过来,你爱他可他感受不到,是多么的令人抓狂,而为爱克制,又是多么多么难。”
他又何尝不是呢?陆锦文想象着结夏此刻忧伤的脸庞,耳边听着她语调凄迷地诉说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至情至性,他在听筒这头,心痛难抑,却只能像个下水道里见不得人的老鼠一般,努力将他出格的爱掩盖得令人无处寻踪,声销迹灭。
在这个寒露侵袭的寂廖深夜,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包括爱,也包括痛。
他的喉头有些酸胀紧绷,不过还是尽量拉平音调,“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不爱你。”
“你知道吗?他和从雯妃一直都在保持联系。”
“所以你吃醋了?”
“我并不是肤浅的吃醋,可从雯妃是谁?她是苏氏迭权事件的幕后主使之一,说难听点,她算是我们的对头,老陆虽然失忆,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他不是不知道,她将他算计得这么惨,可他竟毫不忌讳,依然待她如初,如果这不是爱,是什么?”
“所以你觉得他失忆,忘了你,还爱着她?”陆锦文言简意赅的概括道。
“难道不是吗?你哥哥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如果换做旁人,恐怕恨不得睚眦必报才好,可他待她是如此的不同呵。”
“我哥的心思诡谲一向非常人所能揣测,甚至他故作亲近会不会是缓兵之计也未可知,关心则乱,你现在是局中人,所以会看不明白,结夏,也许我哥失去了你和他的回忆,但是我觉得,他的心里还是有你的,你要给我哥一点信任,也要给自己一点信心。”
“是吗?”陆锦文说话一向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结夏听他说的这么笃定,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情就渐渐平稳下来,“是我多想了吗?”
“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作茧自缚无中生有,林黛玉就是这么被愁死的,洗洗睡吧好吗?”陆锦文假意打了个哈欠,“好困呢,明天迟到你准老公又要扣我工资,算谁的?”
结夏被他的贫嘴逗得吃吃的笑,“行啦!谢谢你的这个妇女之友陪我知心夜话,明天午饭我请,可以了吧?”
“哎哟不错哦!我要挑顿大餐!”
“好啦!一百元的标准随你挑,晚安!”
“我了个大艹你……”
结夏不等他叫嚣完就收了线,她缩着脖子一笑,吐槽完毕心情好多了,陆锦文真是个暖男,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姑娘有福气可以找到他做老公,一定过的很幸福。
妇女之友陆锦文收了线却被传染了失眠,他望着断线的对话窗口无奈一笑,拇指轻轻拂过她俏皮的头像,摩挲又摩挲,在这个四下无人的私密空间里,潮水般的情感才得以毫无保留的宣泄。结夏这个坏丫头,她心里苦可以跟他倾诉,可他心里苦又能找谁去说?
为什么她偏偏是他大嫂?玩世不恭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认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孩,竟然这般不堪。
他是打不过也争不过他哥的,如果被发现,还有被反杀的危险,看来他的命运就是那些电视剧里比男猪脚还要优秀的男配吧!只能和女主相知而不能相守,啧!上帝总喜欢给完美的人留一些人生磨难。
他高贵冷艳地甩了一下头发,累觉不爱啊……
陆哲修向来起的很早,他是作息时间严以自律的人,结夏知道他的习惯,特意设定了闹钟,连滚带爬的摸黑起床,结果还是比他慢了半拍——
她赶到餐厅的时候,他已经在吃早饭了。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去多睡会儿。”她头发还乱乱的,眼睛可爱的肿着。
“不用,说好我照顾你,怎么可以起得比你还迟呢?”结夏假装精神奕奕,经过昨天和陆锦文的谈话,她决定要多增加一些和老陆的相处时间,形影不离,夫唱妇随。
“嗯。”陆哲修见她非要逞强也不和她多辩,“那坐下来吃饭。”
“好!”
结夏开开心心坐到他旁边,举着筷子环视了一周,没有一个她爱吃的东西。
妈呀,老年人的口味也太清淡了。
陆哲修见她定格的样子不免好笑,他朝站着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点点头,去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蟹粉小笼,骨汤鱼尾小馄饨,还有一碗嫩滑爽口的杏仁豆腐脑,结夏的眼睛一下就精光四射,她是肉食amp;甜食动物,无肉不欢。
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她爱吃什么。结夏心里暗暗困惑。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昨晚打电话给你姐,记了一本子你的饮食习惯和爱好。陆哲修心里暗暗傲娇。
他吃完了就在旁边等她,结夏压力山大,可她的全是烫口的东西,快速咽下去泪花都烫出来,她强忍着维持淑女形象,嘴巴都要起泡了。
“烫的东西不可以这样吃。”陆哲修看不下去她自虐的行为了,让佣人拿来一个骨瓷小碗,把滚烫的馄饨舀出来细心地吹凉再喂给她。
这就是传说中的“喂食杀”吗?结夏喜不自胜地望着他泛起星星眼,陆哲修眉头一跳,这是什么花痴的表情,他们年轻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张嘴。”他打断她的yy,结夏从二次元回到现实世界,赶紧诚惶诚恐的含进送到嘴边的小馄饨。
她嘴边沾了些汤渍,陆哲修很自然地用拇指轻轻帮她擦掉,结夏也不敢乱动,像个排排坐吃果果的小朋友一样乖乖的等他投喂,一旁站立的佣人们风中凌乱着,老板的洁癖难道自愈了吗?
一顿普通的早饭被演绎成大型屠狗现场,女佣们无不在咬着抹布角默默流泪,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工作环境,长此以往一定会得糖尿病的。
早饭吃完陆哲修要去公司,结夏有些踟蹰,“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就不用再去了吧?”免得那些人又说她喧宾夺主。
“你工作了半年,难道不用交接的吗?跟我一起去。”陆哲修很自然的将手中的领带递给她,结夏不知所措的接过来,“我不会。”
“我教你。”开玩笑,这个工作她可是要做一辈子的,怎么能不会。
“哦,好。”结夏站在他面前,他个子太高了,她踮起脚帮他把衬衫领子翻起来,领带轻轻挂到他脖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结夏的心脏立刻开始没出息的噗通乱跳,“然后呢?”她轻声问,小脸渐渐泛红。
“右边压左边……绕两圈……做个活扣……对,系紧……往上提……”陆哲修谆谆善诱,结夏的小手时不时碰触到他的胸膛,隔着衬衣都能感受到那份灼人的力量和温度,最后把领带拉到衬衫领口那里时,她细嫩的青葱指尖有意无意的轻轻撩过他的喉结,陆哲修受不住挑逗的喉结立刻上下滑动了一下。
交融的呼吸开始紊乱,结夏又踮起脚帮他把衬衫领子翻下来,陆哲修坏心的故意不弯腰配合,她高耸的胸脯便不得已紧紧压住了他的胸膛摩擦,让他毫无保留的感受那两团浑圆的形状有多么紧致美好。
结夏被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微微还带了点散播男性荷尔蒙的古龙水味,她迷的要死,想不顾一切的抱他……还想吻他……,她的身体已经经历过情事,便就像已经开垦过的疆土,需要被播种,否则很容易感到干涸。
她的小手情不自禁顺着他坚实的胸膛缓缓摸下去,带着极强的挑逗意味,陆哲修本来就神智不清了,此刻被她一摸,什么狗屁原则承诺通通被他抛诸在脑后,心动就要行动,他干脆利落地箍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几乎是凶狠的蹂躏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在飞机上那般深情,而是带着极强的情色意味,两人体内的爱欲因子如脱了僵的野马般疯窜,他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爬上她的胸开始大力揉捏。
叶轩琪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嘿!两个小可爱!昨晚睡的都还好吗!”她大剌剌的推门,就看见原本恨不得扭成一颗合欢树的两人仿佛像装了弹簧般往反方向大力蹦跳开去,全都在背对着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物。
她倒吸一口冷气,完了,到嘴的胖孙子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