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总觉得这话分外的熟悉。
    哦, 见鬼, 第一个十年后的白兰不就说过这种无聊的话吗。
    但是白兰那是据说想看到我露出不一样的表情,难道这位太宰君,你也是想看到我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吗?
    失敬失敬, 原来你居然和白兰是同一级别的吗。
    不过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于是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用着同款冷漠脸回了他一个,“哦。”
    他眨巴了眨眼,居然一脸失落, “诶?真理你居然没有多余的反应吗!”
    语气中还带了一丝控诉?
    这副失落的模样比白兰那种笑眯眯的样子更让人手痒。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冷静的估量着敌我双方的战斗力。
    因为我的手忽然很痒, 很想打人。
    这位太宰君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是由于他之前带给我的危险感,让我总觉得和他动手的话,我没那么容易占到便宜。
    不, 等等...我好像差点又要被他把话题给拉跑了。
    我一只手捂着额头,感觉头很大。
    我冷静了下,然后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我本来想继续询问他, 但是话到嘴头我忽然顿悟了。
    说起来也是啊,我为什么非要询问他呢?
    既然我都已经交代过我失忆了, 那么面前的这位太宰治, 和曾经的我是什么关系, 发生了什么,与现在的我有关吗?
    答案是,无关。
    所以我为什么要询问他曾经的事情啊。
    想明白之后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
    于是我和和气气对他说道,“那么你就在这里思考新的自杀方式吧,我要回去了。”
    我走了没一步,就被他拉住了衣服,我拽了拽,没拽动,于是我回头看他,“还有事?”
    这位长相俊秀的太宰君拉着我的衣服,对我扬起了一个堪称友好温和的笑容,他弯起了眼眸,用好听的声音说道,“真理,来都来了,不如我们一起殉情吧。”
    ...exm?
    请问你刚才说的是殉情两个字吗?
    殉情:指的是因为爱情而自杀的一种行为。
    所以,太宰君,你觉得这个词适合用于我们两人之间吗?我怀疑你书没读好。
    我一脸真诚的对他说,“太宰,我觉得自杀之前你还是好好念几年书吧。”
    他一脸意外,“为什么?”然后他右手握拳敲在左手心上,一脸恍然大悟,“啊!真理你难道想和作为学生的我一起殉情吗?原来你是制服控啊,真是对不起,作为恋人我居然没能察觉到你的这点期盼,真是太失责了。”
    我:......
    我走到太宰面前,表情严肃的看着他,然后伸出双手,在他笑眯眯的神情下,将双手放在他的脑袋两侧。
    然后我用双手摇了摇他的头。
    他任由我动作着,脸上还带着一贯的笑意,“真理?”
    我:“太宰,你听。”
    太宰睁圆着眼睛,很配合我,“听什么?”
    我一脸认真,“你脑子里水晃的声音。”
    他笑了几声,笑容开朗,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刚刚才自杀过的人。
    笑完之后,他睁开双眸看着我,“真是的,我可是很真心的在邀请真理你啊。”
    我点了下头,“好的,那么我也用真心话回答你。”
    他看着我,眨巴着眼,“什么什么?”
    我竖起一根手指,“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成功的,且对于我来说也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方式的话,我就跟你一起殉情。”
    太宰看着我,眼眸微眯,嘴角微微勾起,“我知道的哦。”
    我抬眸看他。
    他茶褐色的眼瞳中黑色沉沉,深不见底。
    我看着他这样的神色,心底莫名一跳。
    “真理心中最理想的自杀方式——”他缓缓道。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这一刻,我发现我居然在期待他口中的答案。
    我缓缓睁大双眸,安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太宰忽然弯眸笑了起来,竖起了一根手指,“就是和我一起殉情自杀哟。”
    我......
    我面无表情的送我的拳头和他的肚肚进行了一个亲密接触。
    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有几分做戏几分真疼的捂住了肚子,我呼出了一口气,觉得我居然认真的期待着答案,真是太傻了。
    我收回手,看了他一眼,觉得我不该继续浪费时间了。
    “我要回去了。”我说到,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真理。”他忽然喊我。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微风吹起了他的风衣外套,太宰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我。
    “失忆以后,是什么感觉呢?”他问道。
    我看了看他,然后转过身去,“没感觉,毕竟严格来说我又不是真的失忆...如果非要说的话,除了一点新奇感之外就是烦躁感了吧。”
    “不是真的失忆?”太宰看了过来。
    我将我的记忆情况和他简单说了下。
    “如果不是你们这一方的人太多的话,我会觉得脑子有病的是你们。”
    他微微垂眸,一只手捏着下巴,“忽然失忆吗...”
    太宰走到我旁边,然后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笑眯眯道,“别急别急。”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还想做什么?”
    “帮我给敦君打个电话吧。”他说道。
    “敦?”我疑惑的重复道,好熟悉的名字。
    啊,我想起来了,奇迹的时代里,有一个叫紫原敦的。
    “是的。”他笑眯眯的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晃了下,“我的手机已经完全进水,不能用了,所以要麻烦真理你了。”
    他微微垂头看着我道,“你的手机里是有敦君的联系方式的哦。”
    我深呼吸了一下,觉得我这一天的错误大概就是从桥上下来救人开始的。
    所以说没事当什么良好市民,当个睁眼瞎不好吗。
    “这是最后一件事了。”我看了他一眼,说道。
    然后我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
    一个被我备注为“敦敦”的号码存在于我的通讯录里。
    虽然之前我翻过一次通讯录,但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黄濑以及沢田他们的时候,所以我注意力也都在他们几个人的名字上。
    而这个人的名字也就被我忽略过去了,在那之后我并没有再去翻过自己的通讯录,所以说直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我手机里到底都存了谁的联系方式。
    不过...敦敦?
    根据我对自己的理解,我应该对这个人好感度不低所以才会备注这么亲切的称呼吧,那么从另一方面来讲对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至少,我觉得应该比在我身边这个笑眯眯的太宰要好。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少年人的声音,“真理?”
    我直接进入正题,“敦君吗?太宰找你。”
    “诶?!为什么...”
    我把手机递给走在我旁边的太宰。
    他伸出手接过,“哟敦君。”
    我的手机音量开的并不是很大,而且在当初购机时我也考虑到了一些隐私方面的因素,所以我选择的这款手机在拨打电话时具有很好的防扩音效果。
    因此哪怕我就走在太宰旁边,也听不到手机另一端的声音。
    只能听到太宰说的几句:“是的,就在xx。”“对,在这里等你。”“不要迟到啊敦君。”
    他打完电话之后我接过手机装了起来,然后说,“我走了啊。”
    我走了两步,没走动。
    我握紧着拳头,转身黑着脸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太宰,一边在心底默念道德经一边开口问他,“你,还有什么事?”
    并没有被我坏情绪影响的太宰笑的一脸纯良,“等下敦君就过来了哦,真理不和他见一见吗?”
    我:“不了,明天见也是一样的。”
    我刚转过身,就听到他用咏叹的语调故意说道,“啊,真是惨啊,敦君。明明一直崇拜着身为前辈的真理,平日里见不到几次面,好不容易被主动电话了一回,结果来到之后却发现前辈已经冷酷的走了,这对抱着极大期待而跑到这的敦君是多么的残忍啊——”
    我:......
    太宰,你是戏剧社毕业的吗?
    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吧,为什么能让他说的那么惨?
    “可怜的敦君,到那时候应该会哭泣吧。”
    我脚步一顿。
    太宰还在继续说着,“水汪汪的金色眸中盈满泪水,隐忍着低声抽泣着,就像一个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被抛弃的孩子那样。但是想必敦君他是不会怪真理的,毕竟他是一个好孩子,习惯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而且还会一边责怪自己一边为真理开脱吧...”
    我一只手捂着额头转过身,“你闭嘴吧。”
    他停下了话语,笑着看着我。
    这个人,要不就是曾经和我非常的熟悉,要不就是名侦探柯南附体了。
    见鬼了,他说的这些点正戳我的软肋。
    我并不是心软或者容易愧疚的人,相反,我觉得大多数情况下我的性格还挺冷漠的。
    但是,唯独在面对一个群体时我非常容易心软。
    那就是我心中的择偶标准的群体。
    比如说充满少年感、乖巧可爱、容易害羞容易哭的少年。
    就好比影山茂夫海藤等。
    刚太宰描述的太形象了,让我忍不住脑补了一下。
    一想到那样的人会在我离开之后面对着空旷的草地流出眼泪默默哭泣的样子,我就有点兴奋...
    不,我是说,有点小小的愧疚。
    然后我就感觉我的脚上仿佛带了重力环一样沉重。
    于是我和他一起蹲在岸边等着那位名叫中岛敦的人到来。
    “太宰先生!真理!”
    我身边的太宰站了起来,“敦君,这里。”
    我看着跑过来的中岛敦,目光停留在他脑门上的刘海时,忽然感觉之前内心的脑补碎了一地。
    敦敦,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所以,乖,这个刘海一定不是你自己剪得是不是?
    中岛敦的脸庞算得上清秀可爱,银发金眸也很亮眼,身上穿的衬衫和背带黑裤也非常合体,但是...
    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脑门上要剪一个审美奇葩的犹如狗啃的刘海!
    “真理桑,好久不见。”他走到我面前,和我打了声招呼。
    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我站了起来,和他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我想起我对他备注的称呼,“敦敦。”
    他看了看站在我旁边的太宰,疑惑问道,“真理为什么会忽然到横滨来?是来找太宰先生的吗?”
    “不是的,我来这边当交换生。”我答道。
    “诶?!”中岛敦一脸震惊。
    我看了看他,不明所以,“这是很值得震惊的事吗?而且我身上也穿着这边的校服,应该多少能猜到吧。”
    中岛敦表情有些纠结,“那个...我以为是真理你因为爱好穿的。”
    等等?
    爱好?
    敦敦你是不是说了不得了的词汇。作为一个学生,穿着校服不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为什么会因为爱好呢?
    这时旁边的太宰说道,“因为真理你当初和敦君说你已经退学了,穿校服纯属爱好。”
    ......?
    中岛敦点了点头,表情真诚一点也没有撒谎的痕迹,“对啊,真理桑不是说你中学时因为是不良,连端了周遭十几个学校的不良团,导致他们团队组队围攻你的学校,你在学校和他们大战三天三夜获得胜利之后就被学校开除了吗?”
    我感觉眼前一阵眩晕。
    而敦还在继续说着,“不过真理真的很厉害啊,在那之后居然自己出来闯荡,先是创立了左手会接着又建立了右手会,最后居然和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结盟,真不愧是真理桑。”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果、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做不到这些吧。”
    我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随时有可能在下一刻吐出血来。
    我虚弱的抓住了走在我旁边的太宰,“这...真的是我说的?”
    知道我已经失忆的太宰一脸笑眯眯的,回握住我的手,语气真诚,“是呀。真理真厉害呢,是一个大姐头呢。”
    我看向敦,“...你信了?”
    他眨了眨眼,歪了下头,“为什么...不信?”
    我眼前黑了一下。
    “总之。”我深呼吸了一下,“我是来当交换生,然后意外遇到了落水自杀的太宰,所以我才会和他在一起。”
    听到我的话,中岛敦表情变了一下,有些纠结又有些无语,“太宰先生,你居然又...”
    太宰笑着对他挥了下手,“好了好了,总之不要在意。”
    我看了眼他们,“总之人也来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中岛敦疑惑的看过来,“诶?真理桑要走吗?”
    我点了下头,“回家里去啊。”
    “这样啊...”
    太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带着笑容,“那么一路顺风,顺便,帮我和彭格列问好。”
    我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
    他刚才说,彭格列...?
    沢田曾给失忆的我说过彭格列的事情。
    彭格列是沢田纲吉家族的名字,换句话说,是一个意大利黑手党的名字。彭格列的大头势力主要是在意大利,日本这边虽然有涉及,但是不及意大利。
    一个普通的日本群众,会这么清楚的知道彭格列的名字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让我和彭格列问好,话中指向的不就是沢田纲吉吗,这位将来的彭格列十代目。
    我微微皱起眉。
    太宰他,是什么意思?
    ※※※※※※※※※※※※※※※※※※※※
    白兰再次被q哈哈哈
    *
    然后说一下女主失忆这个事情,主要因为文豪剧组有个大侦探→_→
    真理的失忆,不是那种...就怎么说呢,那种悬疑色彩的失忆,而是一种更加不讲道理的失忆(什么鬼)
    总之乱步的超能力是推理不出来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推理女主失忆),总之从某方面来说削弱了乱步→_→
    以及,为什么我感觉写到文豪剧组的时候那么卡思路呢(抓头发)我要调一调其他剧组上来耍一耍了
    *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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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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