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愣了愣。
“易茗。”宋阳又踢了他一下。
他脸上露出窘迫和惊诧。“没有。”带着无辜的语气。
“那你给她钱了?”
王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实诚地摇了摇头。
宋阳手插兜,若有所思。扫了他一眼,看到他手里拿着着小袋子。像那种装饰品的。
王得趁着这会儿空,麻利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这是要给她的?”
王得的表情突然就垮了下来,还有些被戳破干了坏事之后的难堪。他梗着脖子:“你谁啊?”
宋阳瞥了他一眼,神在在地摸出烟来夹在指尖来回转动着,就是没点。
“我是她男人。”
王得离开之后,宋阳就盯着她家紧闭的门。
不要钱,不收东西,还专门勾外来男人。
不对。之前也有邻近小镇的男人来他这儿找活,也没被她盯上。
他心里渐渐有了底儿。他知道这女人想干什么了。
易茗踩着缝纫机的踏板叹了一口气。
她明面上拒绝了他的东西实际上却是断了他对她的念头。
她的想法是矛盾的。
她的目标是好拿捏的男人,他们容易上钩,也憨厚听话。可这种男人往往有个好脾气,他们对感情的忠一态度让她畏缩。她不想负责。
自从王得来了之后,关于易茗的闲言碎语又成了人们饭后的谈资。工程队里的大老爷们有时候累了,光着上身坐在一摞砖上休息都会唠上几句。自己婆娘说的、隔壁大嫂看到的……
谈得正起兴,却被工友拍拍肩膀,使个眼色,往包工头那儿一瞥,脸正黑着。自觉是包工头嫌他们偷闲了,于是三三五五地散了,没敢出声。
宋阳去买烟,看到店门口站着两个大妈,背对着易茗。
两个人靠在一起,时不时朝着身后指一指,一脸的轻视。
她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写写画画,看上去丝毫不受影响。
宋阳走过去,站在她左前方,挡住了那两人的身影。“帮我拿包烟。”他看着她。
易茗看了看他站的地方,垂了垂眸,低头从柜台里把上次他买过的那个牌子拿了出来。
宋阳看着玻璃台上放着的是他上次买的那个牌子,摸了摸下巴,心满意足。
他拿上烟,径直往那两个人身边大剌剌一站。两个女人正说着话乍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便瞧了他一眼,见他没动作就收敛了些声音继续说话。宋阳没在意,含着根烟抽了起来,也不理会她们话里的内容。那两个人见他老不走,神色变了变,瞪了一眼宋阳之后就走开了,没眼色。
易茗看着她们被宋阳给闹走了,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托着下巴。真是闲的,她想。
可她当天晚上却被这个闲得慌的男人给堵了。
在她家门口。
她刚要关门的时候,却有人抵住了门,没让他关上。她面色不虞,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了。
宋阳跟没看见她厌恶的神色一般,走了进来,看了一圈她家的院子。
“有事吗?”她问他,心里还是怕的。
院子里没有灯,光线暗,但她似乎仍然能看清他和他的神色。赤裸裸的危险。
“我快走了。”
她因为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而困惑。他要走了,这是来找她告别?
他挑了挑眉:“你想靠男人出去吧?”
她露出了慌张,而这种慌张却极大地取悦了宋阳。他笑出了声,在黑夜里,像某种蛰伏已久的狡猾肉食动物。
她承认自己的卑劣,但她却不想别人探知她的卑劣。她一直伪装得极好。
可在这个黑夜里,面具显现出龟裂的纹路。
“看来是的。”宋阳笑了笑,心下确实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和打算。
她总是要出去的。要么是跟着别的男人,要么是她辛苦赚钱,过上些时日再出去。可不管哪种都还不如跟他。
易茗有些愠怒,自己被戳破,露出来马脚,她感到狼狈。可他却在她面前笑得没心没肺。
“出去。”
哟,这是恼羞成怒了。
宋阳有些无辜,实则是无赖地眨了眨眼,这怎么还怪上他了呢。
“出去。”
他看着这样生动的、恼怒的她,竟没由来地好脾气。
他没有出去,他做了一件他从第一次梦到她以来就特别想做的事。
宋阳扯过她,把她反身困在自己的怀里。把脸埋在她的脖后。他沿着她脖子的线条从耳后的皮肤嗅着,像条大狗,无赖又暴躁的那种。
易茗因他突然的动作而呆滞了一下,随后就在他怀里扭动着挣扎。
“别勾我。”他埋在脖颈间,出其不意地,咬了她一口。留下一个咬合状的齿痕。在月光下,光洁的皮肤上有了暧昧的印记。
“嗯”她因为疼痛和随之而来的麻感而轻哼出声。
“娇气。”宋阳低头吻住那个痕迹。
“跟我。”他又吻了吻,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我带你出去。”
易茗慌了神。最危险的人向她抛出了最诱人的橄榄枝。
但她却害怕。未知的东西都可怕。未知的给出承诺最可怕。
宋阳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不是白给的,你得回报我。”
有来有往才是最稳固的关系,也最让人安心。她深谙,他则理解她的深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