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得在这呆上一段时间。
货车装满了就开出去,几乎两三天就得走一趟。
快一个月了,但凡是呆在镇上的日子,他就隔三差五的往小商店这边凑。捎上两三包烟,拎上两瓶用不完的醋,这股热乎劲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
每次他来,易茗要么是眉眼弯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么是停下手上的事儿甜甜地叫一声“王大哥”。
俗气,易茗心里想,但照样熟稔地叫出口。
王得每次都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却红了大半边。
他一只手别在身后,略歪着头,没有直视她,把东西给放在玻璃面上,缓慢而真诚地推了过去。
易茗微微张嘴,不知怎么才好,手指有些紧张的蹭着桌面。
“你看看喜不喜欢。”王得把东西继续向她推过来,眼神疏忽闪躲,没敢往她身上放。
她咬了咬唇:“王大哥,你拿回去,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能收。”
王得没说话,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就走了。他走远了,易茗才把东西收好,拿起纸笔开始算账。
“拿一包烟。”宋阳哑着嗓子,手指戳着桌面。
易茗手下一顿,纸上晕出一个黑点。
没胆儿,哼。他这么长时间没往她跟前露面了,
这一见着,还吓成这样。
她从柜台里拿出他要的那包烟。宋阳给了钱,拿过来就拆封了,往柜台上一磕,弹出一根烟。他眯着眼点烟,余光却往易茗手下瞟。
这是在记账?金额还挺大。不像是货物。
刚才他远远看着那个男人走了,背影倒瞧着像那个开货车的。
前后一联系,他眯了眯眼,阴恻恻地盯着她的发旋。
他杵在那儿,易茗没理他,也不准备打发他。
烟快烧到屁股了,宋阳才猛地吸了一口,吊儿郎当地对着她正上方吐出烟气。
烟雾慢慢沉降下来,易茗捂着口鼻,咳得眼圈都红了,瞪着他,无声且胆怯地指责着。
宋阳在一旁恶劣地笑着。
晚上回去的时候,易茗才照着月光打开王得给的小盒子。盒子放在一个红色软绸的小袋子里。她扣开盒子,在夜里发出清晰的咔嗒一声。一对在月光下发着莹润光泽的玉耳饰。
她愣了一下。这是真的。
王得看起来不像是能一出手就送这样东西的人。
她虽是存了心思要他上钩,但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她带出去,带到都市就行了。至于这个,她不打算收。
她又小心地把东西放了回去。
宋阳倒是睡得不好。这一晚上都不舒坦。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一层薄汗。他脱了上衣,坐在床边吹空调。小旅馆的空调制冷效果一般,根本没用。
闭上眼却又是梦里的场景。
他单手扣住她顶弄,低头就可以碰到她背部细嫩的肌肤。他把头埋在她的后颈处,舔咬着。身下的人发出细细的呻吟。这是那天下午。
他没满足,把她调了个个,面朝他,又重新入了进去。她咬着唇,眼圈通红,可眼里却潋滟着浅浅水光。可怜兮兮地瞪着他。这是今天下午。
他看了一眼下身。咬着烟,一脸阴郁地把手伸了进去。
易茗上午是在家加工些料子,下午去照看店铺的。
她第二天刚一开门就看到门边站了个人,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他听见开门声儿,似乎是吓了一跳,看着站在门口的易茗,挺直了腰身,像是个等待检查的小学生。
“王大哥。”她还带着清晨起床的娇憨气,没要出门穿得随意,因此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觉穿的单薄白裙。纤弱美好。
王得嗫嚅着要张口。
她便想起来那对在月光下散着光泽和幽冷温度的耳饰。
这边湿气重,七八点了雾气仍不散。最前面有个高大的人影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她看了一眼裙摆。“王大哥,你进来说。”
宋阳昨晚和几个工匠出村去买水泥。还差最后一周的工期,人也都挑拣好了。今天早上趁着路上不堵就回来了。
刚进了村头,他就看见她和一个男人站在那儿说话。不过那穿的是什么。他走在前面,眼神也好。还把人给带进去了。
他本来就没睡足。神色不好。现在整个脸都黑了。他停下脚步对着另几个人说:“你们先回,我抽根烟醒醒神。”
他靠着树,点上一根烟,心不在焉地不时闷一口。
过了没多久。门开了。先出来的是王得,手里拿这个袋子。看不清神色。易茗跟在后面,身上套了一件长外套。
宋阳远远看过去和换了一件衣服一样。他把烟头摁在树干上一下下碾熄。面上不动声色。
易茗关上门,心里舒服了一点。
王得拿着东西,步子重,心里堵得慌。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过来,领子被人猛地往后一拎,扯到一棵树后面。
他没站稳,那人就松了手,王得往地上一滑,手上还下意识小心地护着那个盒子。
他心里本就不舒坦,现在更是怒火中烧。
他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憋了一肚子气刚要开口斥骂,那男人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冷嗖嗖地问:“你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