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要放长线钓鱼,也没几个人有这样的耐性。
只有谷宁姿一如既往地坚持他对她有兴趣的想法。
陆陆续续的资源,让这个刚成为她经纪人没两年的好朋友开始异想天开,或许他们应该开始一下。
她怂恿尤伶去和迟越见一面,让尤伶尽可能拿下这个还没得手便对她如此大方的金大腿,不要单方面让迟越默默付出。
机会很快来了,迟家举办的酒会,邀请品牌下的所有艺人参加,包括她。
谷宁姿已经对迟越进行过调查,知道他在女人方面没任何传闻,让她趁酒会的机会去勾引迟越。
尤伶不认同谷宁姿的提议,可她有一点提醒了她。有这次见面的机会,她应该要去谢谢他。
感谢他把她从泥潭中拉了起来,让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继续在这个圈子走下去,而不是挣扎了两年,狼狈放弃。
可她最后……
仍然和他成为了这样的关系。
“做梦了?”
一只温暖的手掌摸过尤伶的脸,男人的嗓子又低又沉,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
尤伶睁开眼,室内的窗帘全部被拉了下来,挡住了所有光线。如今只有一盏浅黄的床头台灯亮着,让人有些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迟越在尤伶旁边,原本靠坐在床头上,此刻正俯身看着她。
尤伶怔了怔。
男人今天没出门,一整天都是穿着家居服。平时梳到脑后的刘海散落在额头,因为俯下身的动作,刘海垂下来半挡住黑眸,在昏黄的光线下,瞧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
“你才睡了一会,再睡会儿。”迟越说话很轻。
见尤伶仍然是怔怔地看着他没说话,迟越想了一下,把被子掀开,躺下去把娇小的女人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那单薄的背部。
尤伶视线变成了男人宽阔的胸膛,闻到熟悉的男人气息,她原本因为做梦而狂跳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一切都已成定局,又何必矫情地意难平呢。
她重新闭上眼,悄悄地伸手回搂住迟越的腰,把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上。
……
迟越这两天难得的空闲。
尤伶刚杀青,新电影还没到进组的时间,也有空,他便陪着尤伶,窝在三居室里安逸地休息了两天。
这两天,迟越不怎么让家政上门,只让助理买好了一天要用的鲜肉蔬菜送上门,便亲自做着简单的菜式,饶有兴味地把尤伶当大龄娃娃似的养了两天。
尤伶这两天随时随地看到他,都错觉之前快一个月没有联系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过第三天,迟越就要开始出门了。
他公司事忙,能休息两天已是极限,尤伶一天比一天听到他的电话越发频繁地响起来。
八点半刚过,二人吃过了早饭,迟越半弯下腰,任由表情认真的女人替他打领带。
这次尤伶的手势比上次熟练了些,速度也快了一点。
打完后,迟越瞥去一眼。发觉速度上来了,她的技术看来也还靠谱,领带仍然系得很整齐漂亮。
他轻捏了捏尤伶这两天有一点点圆润线条出来了,手感变得更好的脸蛋,表示赞许。
也十分满意尤伶眼下如今消失得干干净净的黑眼圈。
不枉他忍了这两日,总算把她平时红润健康的脸色养回来些。
尤伶还有几天才会去剧组,可惜他养小猪的日子却要提前结束了,迟越有点惋惜。他穿上西装外套,对跟在他后面要送他出门的尤伶抛下一句:
“以后就住这里,不要再回去你那边。”
尤伶一呆,反应过来:“是你今晚要来这吗?”
迟越忙起来会住公司,或者是距离公司很近的公寓,不然就回迟家老宅。
一般这套三居室,是他来接她的时候,他们才会一起回来住。
尤伶原本以为他一回公司就不会回来这里,她还想这样一来的话,她待会也要回自己的家来着。
迟越睇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地说:“我意思是,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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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忙了三周回来看不见老婆在家是什么滋味。[生无可恋]jpg
第7章
“还有,以后没听到电话响,事后要打回来。”
迟越想起什么,又说。
前阵子忙得昏天黑地,这女人从没给他打电话,他也认了。结果等他在忙碌中抽出时间给这女人打电话,却屡次没人接听,也没给他回电话。
等他忙到告一段落再回三居室一看——虽然家政上门把里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然而一室的冷清,显示很久没人居住了。
迟越这才生了气,也是因为存了气,又和尤伶久未见面,所以那会儿才会在床上把她欺负得那么狠。
尤伶仰着头傻傻地看着他。
迟越看她这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曲起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听见没?”
额头上轻微的疼痛让尤伶回过神,她捂上额头,迟疑地应了声:“嗯……”
这三周里他确实有致电过自己,然而她当时刚好在忙,便错过了接听。
她当时以为……要是他真的有事的话,他会再次打过来的,所以便没有自作主张地打回去。
原来……是可以拨回去吗?
迟越捏着尤伶的下巴往上抬,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说:“我晚上回来,你今天别出门了,也别做饭,中午我会让阿姨上来做饭,下午记得再睡会儿。”
距离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逼近,他交代完便匆匆离开。
尤伶望着迟越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慢慢地回到客厅。
突然少了一个人,骤然间不禁让人觉得有些茫然,尤伶拾起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中。
男人一离开,这套三居室便显得格外的大。
那人的存在感太过强大,就算一开始觉得无所适从,也让人不知不觉地让人习惯了他的存在。
发了会儿呆,尤伶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迟家的酒会,她并不是唯一一个艺人。迟家的品牌太多,她代言的只占了其中一条线,比较算特殊的是,她是唯一一个续约过的代言人。
那一天出门时天气如何她忘了,只记得谷宁姿让她打扮得漂亮些,不断在她耳朵叨叨迟家三少的资料。
说他其实是迟家的私生子,六年前才被领回迟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为了迟家的第一继承人。
谷宁姿对那些豪门秘密没什么兴趣,只着重关注了他的异性关系。
这位年纪轻轻便成为迟家掌权人的男人,还不满二十三岁,感情史一片空白。
比起她们见过那些上流社会公子哥儿的浪荡陋习,他洁身自好得不像话,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谷宁姿始终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迟越给予尤伶那么多资源,一切起源在于他对尤伶的好感。
谷宁姿的想法很简单。她家尤伶是要当演员的人,若是一直被公司那个死老头威逼的话,还不如让她找个真正靠得住的靠山。
无论迟越对家族亲人如何狠,他对尤伶的好也是实打实的,并且是能拿到手的好处。
更何况迟越不止有钱有势,还年轻英俊。男女感情史又是珍稀的空白,完全是财阀少爷之中的一股清流。用来做靠山,换一个角度仔细想想,好像也不算太亏。
一路上,谷宁姿给尤伶说了好多,强调让她去试着勾引迟越。尤伶对此啼笑皆非,她当时去酒会,只是为了亲自谢谢他。
当在酒会上真正见到迟越之后,尤伶有些惊讶。
这位迟家掌权人相当年轻,长相无疑是俊美的,更甚至可以说长得很漂亮。
她在娱乐圈二十多年,合作那么多男艺人,比他长得漂亮的,没有他英气,比他长得更帅的,没有他精致……两者都有的,没有他身上那种睥睨一切的气质。
她当时站在他的面前,居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男人看到她出现在酒会的时候,眼神相当奇怪。含义很复杂,尤伶分辨不出真正的意思。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并不是什么喜悦或是喜爱的眼神。
那会尤伶便知道谷宁姿是想多了。这个男人并不是如她所说那样,对她有兴趣。
尤伶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
“尤伶?”
男人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红酒杯脚上摩挲,深沉的黑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啜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地问,“找我什么事?”
“……”尤伶嘴唇张了张,一瞬间竟想不起她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还是谷宁姿比尤伶更快地回过神来,爽直地说:“我们是特意来谢谢迟总让我们尤伶代言您家的新产品。”
话落的一瞬间,尤伶看不懂迟越脸上的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莫名地觉得有点难堪。
她好像不应该来。
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谁代言也罢,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他可能甚至不知道,尤伶是谁,又是长什么样子。
“……无需谢谢,市场调研,你的形象很适合那个产品。”那男人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后,如是说。
和传闻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解释。
当时尤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道了谢,他有人找,她和谷宁姿便自动自发地离开了。
后来是怎么呢?
是尤伶在酒店会场不小心迷了路,进入了一个房间的外门,无意中听到迟越和一个男人在内室的谈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