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位顾问先生只好恶狠狠的,把毛巾搭在架子上面,然后赤着脚走出门去。泽维尔还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条白色浴巾,透明的水珠从他发梢滑落,悄无声息的,跌进那宽阔炽热的胸膛里。他看见朱塞佩脸上的郁闷表情,不明白那位顾问先生又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生气。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拉着朱塞佩的手腕,把他按在怀里好好亲吻了一下嘴唇。
而那位顾问先生,令他不可思议的,表现得相当温顺,甚至没有多说一句煞风景的台词。他只是靠在那位小少爷的肩膀上,然后抬起一双充满笑意的灰绿色眼睛,看着那位小少爷脸上深邃的五官和令人沉醉的神情。
泽维尔觉得有些莫名,他从心底里,对这样一位好相处的,仿佛没有半点脾气的顾问先生感到全然不能适应。他想,难道这就是朱塞佩的本性,原来这种歇斯底里的工作狂,还会存在着一点粘人而又温柔的感情?
那位小少爷极力克制住自己脑中的动人想法,以免让自己笑得像个没头没脑的傻瓜。虽然,他在朱塞佩面前已经毫无面子可言。但在这种一生一世告白的次日,这种热情尚有余温的清晨,他最好还是表现得正经一些,不要朝着那位顾问先生似的,中年老流氓的方向狂奔。
当然,这位小少爷无论如何都没有冒犯朱塞佩的意思。他只是说了一些浅显易懂道理,一些毫无谬误的事实。那位顾问先生在抛开一副斯文面具以后,存在着某种令人惊讶的放荡和不堪。但可惜的是,放荡也好,不堪也好,泽维尔都无意和人分享这些相当奇妙的经历与知识。
他伸手替朱塞佩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然后好声好气的,询问着那位顾问先生关于今天的行程。朱塞佩听了,默默的垂着脑袋,清算了一下他办公桌上的文件,然后给出了一个相当无情的解释,他说:
“泽维尔,叔叔的小可爱,你最好去把那些丽娜带来的信件读一遍,然后搞明白究竟是谁在玩弄家族的尊严,蔑视我们的规定。”
他顿了顿,又说:
“还有,你不要用这种令人恶心的方式抱我,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不需要你像小说里那样莫名其妙的温存。”
朱塞佩说完,立刻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仿佛上一秒还靠在他肩膀上的根本就是别人。他在泽维尔那难以置信的目光里,从衣架上摘下奶油色的丝绸睡袍,然后赤着脚走到办公桌前,并动作随意的,靠在那花纹精致的实木桌沿。
泽维尔看着他那从睡袍下摆里露出的,柔软而又白皙的大腿,有些焦躁不安的反驳道:
“我为什么要那样令人恶心的抱你,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要靠过来的?基督,你以为你像女人那样可爱吗,一个三十六岁的大叔会像女人那样可爱吗?”
朱塞佩听了,忽然摆出某种看可怜人的表情,有些露骨的盯着那位小少爷的眉间。他缓缓掀开了丝绸睡袍的衣摆,然后故意把腿交叉着,露出大片的象牙色肌肤。这位顾问先生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听筒,一边无声的,用口型对那位小少爷说:
“我难道不可爱吗?”
泽维尔猛的哑了声,并且相当清楚的,明白了那种看可怜人的表情的由来。他在心里哀叹着,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没有一点出息的家伙,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凑到那位顾问先生面前,替他小心翼翼的掖好了衣服。
朱塞佩挑着眉毛,眼睛里充满了恶作剧的笑意,他对电话那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您好是我,巴罗内的朱塞佩。久疏问候,愿您一切都好……我有一个小请求,希望您无论如何都不要推辞……不不不,这与利益无关,是您与巴罗内的友谊。我想要知道,旧城区那家叫特拉蒙多的小酒馆,究竟是谁名下的生意。这对我非常重要,也非常秘密。因此希望您能尽快给我一个答案,却不要让其他无关的人物知道这件事情。”
电话那边的,不知名的先生,似乎非常干脆的答应了朱塞佩的请求。于是这位顾问先生微笑着向他致谢,然后转身动作轻快的放下了听筒。他在那位小少爷发问以前,就和他好声好气的解释说:
“那是埃尔文,那个穷酸的,差点被你吓死的美国佬议员。但他现在跟着奥利弗干活,已经一点都不穷酸,也一点都不害怕我们这种徒有其表的暴徒了……当然,考虑到我对他的恩情,他还是不会反对我的任何提议。”
朱塞佩这样说着,并希望从泽维尔那里得到一些确切的回音。但这位小少爷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大腿,然后发表了一些相当不合时宜的话语:
“朱塞佩,我以巴罗内首领的身份命令你,以后不要再穿这件莫名其妙的睡衣。”
“小可爱,叔叔没有别的可穿的东西。”
“亲爱的,你不要逼我提起那套你藏在抽屉里的,勃艮第红的蕾丝内衣。”
“……”
作者有话要说:
朱塞佩好香!!!!狂吸!!!他是我的(鹅子)!!!!
第60章ch.59
“泽维尔,泽维尔……叔叔的小可爱,你最好不要趴在我的办公桌上,压皱古斯塔沃交上来的财务文件。那位二把手会杀了你的,毕竟要他做一点算术简直比登天还难。”
朱塞佩这样说着,一边露出那狐狸似的微笑,一边把手里的热咖啡放在了泽维尔的头顶。这位顾问先生轻轻的,吻了下他的脸颊,然后看着他那固执暴躁的爱人睁开眼睛,又忽然手忙脚乱的稳住杯子。
泽维尔揭开那咖啡杯上的纸盖,搞不明白这位顾问先生到底是什么毛病,居然以一位三十六岁大叔的身份,做出这种只有小孩子感兴趣的恶作剧。可是朱塞佩,可是朱塞佩眼中的阳光万里,对他而言都是那样的炫目,那样的无法反击。这位小少爷甚至说不出一句埋怨的话语,他只好默不作声的,低头喝着那杯香气馥郁的咖啡。
他想,朱塞佩作为恋人,尤其是第一次作为恋人,还是某种相当令人满意的存在。起码那位顾问先生会为他带一点早餐,也会在这种令人懈怠的清晨里,用甜腻的声音呼唤他醒来。当然,如果那位顾问先生,不把滚烫的咖啡杯放在他头上就好了,而如果不买他最讨厌的清咖,那可就更加令人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