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回去之后,练过高尔夫吗?”曾经他曾扶着她的手,一点点纠正她发球的动作。
“我哪有练习条件,都穷到有这顿没下顿了。”虽然带着些夸张成分,但是她一想起还没落实的新手机,就觉得也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当时你硬要教我,我可能并不会和这项贵族运动产生联系。”说着温琅又补充了一句。
“说说,是什么事让你找医生。”阿方索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头后。
“我这边有一个病人,情况复杂。细节我就不说了,事关隐私。”温琅低头在纸上写下马方综合症这个词组,举给对方看。
“我之前只是简单见过这种病,当然也查了资料,但是现在还想找相关专家问问细节。”温琅说到这个话题,眼眸里没了刚刚的玩闹。她目光灼灼,闪着强烈的求知信号。
阿方索看着她那双大而纯净的眼睛,轻哼一声。
“我可以帮你,”男人语速不快,甚至刻意放慢,黏连的词句间,隐约透着些性感:“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琅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像个作家,而是个精明的商人,从不吃亏。
“我月薪范围内的,不破坏法律和三观的,可以。”说完温琅抬手戳了戳屏幕,妄图打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的家庭医生之前是遗传病方面的专家,我给你联系方式。“男人直视温琅,用目光隔着屏幕逡巡。
“咨询费大概是多少?”温琅正处于财政赤字时期,不得不提前问。
阿方索一听,轻笑一声:“我给他结,你不用管,和我聘请他的费用比,está por los suelos。”(注解1)
温琅闻言摇了摇头:“我的事你帮,我高兴,但是帮太多就不好了。”
她的倔强表现在抿起的双唇,以及郑重其事的口吻中。阿方索见状,不得不退让。
“这个钱还是我来出,你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反正已经有一个了。”说着阿方索拿起手边的羽毛笔,低头在纸上画着萝卜。
温琅知道,他是肯定不会让她出这个钱。两个人僵持,也只是浪费时间。
于是她只好点头应允。
再抬头时,阿方索立体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把医生的imo号发给温琅。(注解2)
“我相信这两个愿望,你很快就得满足我。”说着他切了视频,完全不给温琅追问的机会。
把手机随手放在书堆上,阿方索看着相框微笑,上面就是他喜欢的女孩。
***
温琅试着添加医生,没多久就通过了验证。给医生发去通话请求,接通后和善的专家从各方面带着她了解马方综合症。
直到电脑发烫,温琅放在膝上的稿纸记满了单词。又对医生表示了谢意,温琅起身,朝资料室走去。
回到桌边还未坐下,温琅见江歇正坐在她前方的桌旁。而她的桌上多了堆资料,粉色桃子的便签纸夹在缝隙中。
“江医生。”温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已经是下班时间。
“我也是来找资料的。”说着江歇指了指他手下正在翻看的论文。
“我无意间看到了你总结的问题清单,准备去问谁?”江歇说着看了看那张粉色便签。
“哦,我先总结下来,至于问谁没想好。”她坦然坐下,直视江歇。
“这些资料能帮到你,我坐在这里,不影响你吧?”对于同事间应有的分寸,江歇先问出口。
温琅摇了摇头,指着面前的资料说了句谢谢。
半个小时过去,她最终败倒在这堆专业性十足的文献面前。她毕竟只是翻译不是医学生,看起来太费劲。
江歇听见身后发出‘咚’的一声,连忙扭过头去。见温琅正把额头抵在桌上,看起来生无可恋。
“看不懂?”江歇朝向温琅。
“不懂。”她也没扭捏,爽快摇头。
“那我讲给你。”说着江歇拿起温琅摊开在桌上的纸笔,低头画了一张眼睛横截面构造图。
“你已经知道这种综合症会让晶状体异位了,对吧?“江歇说着手下画着,干净标准的构图犹如医学教科书上的插图。
温琅闻言点了点头,这一点刚刚她已经请教过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说着江歇画了另一只平视角度下的眼睛,他在瞳孔四周画上了细密的线条。
温琅低头想了想,试探地回答:“因为他浑身的缔结组织都……松?”
这个回答倒也正确,隐约间透着些可爱,江歇闻言,嘴边露出淡淡笑容。
“晶状体是靠悬韧带悬在眼睛里的,周围一圈360度都有。”江歇手下的笔尖指向那些细密的线条。
“这些蛛丝一般的悬韧带让晶体被悬在虹膜后面,玻璃体前面。”他指向切面图,指着晶体应该在的位置。
“但是因为这种综合症,让蛛丝全部松弛甚至断裂,晶体就脱位了。”
江歇耐心十足,用便于理解的方式讲解。他声音温柔,把所有注意力牢牢吸引。
等到夜雨透过窗户间隙飘在温琅和江歇的手臂上,他们这才发现时间已晚,天气已变。
温琅眼睛被风吹过,眼角处的不适更为明显。她刚想去揉,江歇连忙拿起手里的笔挡住了她的手。
“去科里处理一下,不要揉。”说着他搬起温琅身前的资料,根据记忆中的位置,快速归还。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楼下走,脚步回荡在安静的楼道间。
到处置室,江歇让温琅洗手。喊来护士帮她清洁眼部,之后拿了收费单和药单连同医嘱递给她,极其符合同事间应有的分寸。
“我去取药,谢谢。”温琅背着包指了指电梯,江歇理解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就此分开,并没有一起离开。
江歇估摸着温琅差不多已经离开医院,他这才进电梯去开车。可他才走到停车场,就见温琅正站在红色的车旁,面露难色。
上过眼药水的眼睛有些刺痛,外加之前没有休息好,此时的温琅觉得她不应该疲劳驾驶。可这个时段打车困难,叫车或者代驾她又没手机。
真是伤脑筋。
江歇朝她走了两步,却又生生停下。他强压着上前询问的念头,去找自己的车。
开着车离开停车场,江医生发现雨势越来越大。一想起迟迟没有离开的温琅,他停下了车。
没一会,温琅从大门走出。有些犯难地看着眼前短时间应该不会停的雨。
站在丝毫无法挡风遮雨的公交站台,温琅朝四周看着,心里一直祈祷着能等来空车。
过了一会,空车没等到,倒是全院唯一一辆保时捷停在了她面前。
副驾驶的窗户降下,江歇对温琅身边不远的医生主动打着招呼:“张医生,等车?”
只和江歇在会诊时短暂见过的年轻医生朝周围看了看,见他真的是在问自己,连连点头。
“你好江医生,在等车,等半天了。”
江歇稍作停顿:“要不要我送你?”
张医生有些莫名其妙,他和江歇的关系也没熟到这份上。可是眼前这辆帕拉梅拉让他挪不开眼,哪怕是副驾,他也想体验一次。
“行啊,但我这还有俩同事,你看能不能一起带上。”眼看雨又变大,张医生也没客气。
“都上来吧。”说着江歇解开门锁,让张医生坐上副驾,另外两位女同事坐在后座。
“温琅,你的车坏了?”江歇转向温琅,见她抱着胳膊,语速不由急切。
“没有,我不想开,打车回就好。”温琅朝他摆手,却因为寒意倒吸一口气。
“要不你也来呗,车也能坐下。”张医生见温琅可怜巴巴,不由提议。
江歇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手上空空,并没有拿挂着红色铃铛的手机。
温琅觉得她再拒绝就有些过于刻意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坐在了江歇侧后方的位置。等她上车,江歇调高了温度,改变了空调模式。抽出面巾纸递给温琅,便继续沉默。
雨夜的交通有些拥堵,车子在路上走走停停。说过地址没多久,温琅伴着敲打在车窗上的雨声睡着了。见她呼吸绵长,江歇稍稍放慢车速,麻烦她身边的女同事给她盖上车里的薄毯。
“江医生,你每天都在加班,不用陪女朋友?”张医生看了看帅哥和好车,打心里就没把江歇归类在单身人士里。
这时,车子在红灯前点刹,温琅因为摇晃迷迷糊糊醒了一下,正好听见了那句‘女朋友’。
也许江歇回答了,或者没回答。被柔软毯子裹住的温琅再度睡着,正好错过了江歇口中的答案。
作者:注解1:一文不值
注解2:imo是一种类似wei|xin的聊天软件,西语国家用的比较多,对网速要求很低。
1-阿方索先生强势登场……一下下
2-令人着急的同事分寸
3-今天依旧是温柔的江医生
4-评论走起,y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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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温暖的香甜
车子停在晟庭花园门口,江歇回头看了看,温琅正紧紧裹着柔软的毛毯,睡容恬静。
看了看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江歇放弃了叫醒她的念头。
把空调调成换气模式,档位归于p档,停车熄火。
椅背朝后调整,江歇带着几分倦意仰躺着揉了揉太阳穴。
密集的雨砸在车上,远处偶有雷电闪过。这并不是他和温琅第一次遇到这样强烈的雨势。
四月末的cayo coco岛风景如画,长长的木质栈道把长岛和椰子岛连接起来。江歇他们结束巴哈马的行程后,转而来到这里。
和拿骚的海明显不同,这里的夏意更为强烈,海风自带热度。
天上几乎没有云,远处海天相接,如若一体。白色的沙滩沙质细腻,笔直的大王棕榈自带傲气站立在海边,为大片蓝色填充一抹苍绿。
来到这个岛屿的第二天,郑砚浓带着女朋友提议出海。江歇和郑砚浓另一个朋友没什么意见,于是温琅跑前跑后去联系。
终于在上午十点,他们五人坐上了可以容纳近二十人的豪华游艇。
上船后,船长拿出当地饮品招待大家。郑砚浓拿了朗姆酒带着女朋友去二层甲板吹风。另一个摄影爱好者背着相机拿着手机四处跑,江歇坐在垂钓椅上看着远方,手上拿着冰镇过的可乐偶尔喝一口。
海风徐徐,夹杂着一丝行驶中的凉爽,让太阳的灼烧被减弱了些。船离开码头,江歇回到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