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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篇 迷乱的矫情

    而,当所有的一切都被时光悲伤碾过,我们都会习惯的假想,假如可以将过往所有风雨抹去,只留晴空一片,我们的幸福,是不是还有另外开花结果的可能?!
    书予不是神仙,也不是智者,而更关键的是,现实不是戏剧,她没有必要将自己的生活变成任何哲理的方程式。
    “楚列,我们,其实,本来就不曾真正的在一起过,所以,根本也不存在重来一次的可能!”
    她的话说得这样直白,仿佛是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
    那时,他看着她脸上落寞坚定的神态,放佛有一种错觉,此时的他们,就跟拉锯在是否留下那个孩子那时,是一样的,他的执著,她的坚定,拉锯撕扯,最后,难分胜负,其实,两败俱伤!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当然,也不会是她想要的。他一种将自己的生活过得太过严肃规矩,因为只有在一个既定的框框里面,才没有出错的可能,但现在看来,左右他生活的,从来都不只是他自己的意志,从来都不是……
    其实,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是有一种固定的被身边的人所接受的模式,而一旦这种模式被突然的打破,一定会令他身边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就在书予和楚列各自坚持着自己的意志时,楚列突然昏倒了,就在书予的面前,本来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正用坚决的眼神较量,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的昏倒,大概是书予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了,也或许,只是因为他腿脚的疼痛,牵连了他的意识。
    最初的那一秒,书予的确被惊到了,见他昏倒,她慌忙弯身扶住他,“喂,楚列,你没事吧?你怎么啦?喂——!”
    楚列没有回应,她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叫了他半天没有反应,于是,只得手忙脚乱的先将他扶进神庙,让他躺在竹床上休息。
    她认真的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体温,正常,呼吸,正常,没有任何的外伤,可是,怎么会突然的昏倒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一转念,却像是突然福至心灵。她本来是准备马上去找龙医生的,这下却顿住了脚步。
    她看着安静得像是睡着的楚列,平和,像是一个婴儿,但是弯弯的睫毛偶尔却像是闪动的蝶翅。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对着床上躺着装晕的某人冷淡的说:“这是你的冷幽默么?楚列,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用这样无赖的方式逃避问题了?”
    躺着的某人还想继续装下去,无奈书予似乎没有那个耐心陪着他玩这样子的小游戏,见书予站了一会儿要走了,他只好伸出手去拉住她,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无奈叹息,语气倒是有几分幽怨,“书予,你这样聪明,也这样了解我,那么,你应该知道的,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我做的,我说的,都是最真的,都是我内心,真正期盼的,或许我用的方法不对,或许,表达的语述也不对,但我知道,你都能明白的,对吧?”
    她愣住,是的,她明白,要明白他的想法并不难,她毕竟在他身边待了那样多年,那几年,说是形影不离也毫不过分,她只是,不敢,害怕,这所有的一切,因为真实得太过鲜明,反而,令人害怕!
    “书予,我很累,真的,让我在这里躺一会儿,就一会儿,可以吗?”那语气,几近于卑微的请求。
    她心疼了,是的,他的软弱,每一分软弱的妥协,都会让她更加的妥协!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见她不回答,便当她是默认了!
    爱情,这是一件折磨人的东西,经过了情动之后,却还有漫长的暧昧和试探要走,因为心中的不安和不确定感时时刻刻的在折磨着人,不确定此生这个人是不是唯一,不确定他的真心有几分,不确定剩下的余生,彼此的未来,是不是不用再与孤独寂寞同行,是不是,各自的未来,就是彼此的未来!
    爱恋前期的暧昧,就像是黎明前的黑夜!
    书予的担忧,并不是多余,因为被伤过,所以,才更加的小心翼翼!
    那个午后,楚列就那样在书予的竹床上,陷入了沉沉的睡意。其实,他择床,其实在龙景村的这些日子,他所用的都是村里面最好的,但他还是不习惯,不习惯硬板床,不习惯,这样子宁静的夜晚,那种宁静太过纯粹,反而让人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也不习惯,这夜里,即使挂上了厚重的蚊帐,也还是有蚊虫突然的叮咬,又痒又痛,那滋味,实在是不容易忍受!
    他自从来到龙景村就几乎没有安睡过,坚持到现在,其实,也真的是极限了。
    他并没有装晕,他只是,太想入眠了!
    书予本来是不想管他的,心里甚至想着就让他睡死在那里吧,她不要去管了,径自去改了两份试卷,但到底还是不忍,乡村的蚊虫叮咬人的功夫书予是知道的,她有些心浮气躁,但还是在房间里面点了蚊香。
    他睡像极好,安静而平和,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均匀的呼吸连绵着生命力的起伏,嘴角微微的下弯,侧脸是一条很完美的弧线,就像是经过整容之后的一张脸,帅气得似乎并不真实。
    两年前的她的眼中,其实,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映着他这张脸的,或许,就因为这样子的熟悉,在一刻,反而,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两年前那情乱的一晚,她在破晓时醒过来,那时候,她是被他抱在怀中的,抱得很紧。其实,那时,已经是夏天,或许是因为屋里空调开得太低的原因,她并不觉得热,即使肌肤相贴,她只觉得温暖,像是唯一的光和热。
    刚醒过来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是在梦中,因为他抱着她,而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只觉得那样美好,她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清凉的味道,像是薄荷混合着柠檬,叫她觉得心安!
    她在日光渐渐明朗里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轮廓像是一条圆滑的弧线,她用手指轻轻描绘,黎明一点点儿的接近,像是催人的咒语,凌迟的奔赴。她想要这一生一世就那样在他的怀里睡过去,可终究,还是只能忍着身体的酸痛,趁他熟睡,离开!
    这一刻和那一刻的记忆重叠,她慢慢走近他的床边,专注的凝视着他,她突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内心里面的对他的抗拒,到底是坚定的清醒,还是迷乱的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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