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而压抑。
医生们也是尴尬的站着,看着他们两个人狠狠瞪着对方的模样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走过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楚列的姨妈许艺艺,她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也是一个妇科医生。
她走过来,楚列一见了她,坚硬的表情松动了一点儿,淡淡的叫了一声“妈”,刚刚已经从陈琛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许艺艺脸色很不好,也没有理会楚列,她径自走到书予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看着她手腕通红的一圈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叫人拿了药剂替书予擦拭,然后回头冷冷的训斥,“小列,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小时候我不是这样教你的,后来你爷爷奶奶也不是这样教你的,我劝诫过你要冷静的面对这件事情,这就是你的冷静,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楚列狠狠咬着牙,转过视线,没有回答。
一旁的院长医生见了这阵势,立马做鸟兽散,一瞬间无声无息走得干干净净!
“妈,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能先离开么?”他的脸上笼罩着骇人的怒气。
许艺艺的脸色此刻比书予还要差,“你既然都已经将人带到了医院来,这就不止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这件事情我管定了,楚列,你这样自己的行为真是让我失望!”
她说完就拉着书予走,经过楚列的时候,他却一把将书予的手从许艺艺的手中夺了过来,“妈,这个孩子,我不会要的,就算你今天将她带走,我明天还是会把她带来,如果你一直反对,我就将她带到其他医院,或是去国外!”
许艺艺被他这番话气得不轻,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走过去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楚列这样子的话,等你清醒了,你再敢说第二遍试试?”
他被许艺艺那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可是他的绝强并不是靠许艺艺这一巴掌就能够打散的,他看着书予,冷冷的开口,那声音低至零下,几乎冻住书予全身血脉,“关书予,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自己来找我,不然,我不保证,不会毁掉关书媛和整个‘盛诗’!”他说完,冷冷的甩开她的手,然后,大步离去。
许艺艺被他这话气得直想再甩他一耳光,转过头见了像是失了魂魄的书予,目光一下子变得温和和怜悯起来,轻声安慰,“书予,你别理他,他一定入了魔才会这个样子,等我去跟他谈谈,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好吗?”
此时的书予完全是一具丢失了魂灵的木偶,任凭许艺艺将她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楚列离开医院之后,就直接开车离开了,许艺艺追不上他,于是对陈琛说:“陈琛,好好盯着他,要是他再敢对书予动手,你就马上通知我?”
陈琛也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越来越不简单了,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不知道最近楚列到底是哪个筋不对,对书予的态度已经由起初的没有感觉变成了厌烦,那种厌烦,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书予这个孩子,只怕……
等许艺艺回到办公室,一看书予却已经不在,问了值班的护士,才知道她刚一离开书予也就跟着离开了,她担心她会出事,于是打电话给梁逸,查到了书媛的电话之后,她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知了书媛。
楚列的行为越来越反常,这反常,让许艺艺不安,因为这反常这样熟悉,她曾经在他母亲的身上,看到过这反常带来的悲伤,她只希望楚列不要走上他母亲那一条路!
明明是烈夏的午后,日光浓烈而灿烂,她一个人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紧紧的抓住包包的袋子,却只觉得冷,透入骨髓的冷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身子止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她漫无目地的走着走着,终于,在某一个点儿停了下来,然后,慢慢蹲下身去,大声的哭了起来!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的悲伤显得那样单薄而脆弱!
他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才发现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人,此时他心情极糟,简直可以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希望安静的待着,但偏偏有人不识趣要撞这枪口。
韩梦本来认真的拿着一本婚纱杂志在看的,这会儿见了楚列回来,便凑上去笑盈盈的给他看手里的杂志,问:“阿列,你帮我看看这些婚纱好不好?”
楚列仰着头,闭着眼,冷淡的纠正,“我似乎没有允许过你这样叫我?”
韩梦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冷意,大概是因为好事将近,心里已经被这种梦想实现的甜蜜充满,所以,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在意其他的事情,但碰了这样一个软钉子,到底还是有几分委屈,“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么?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我总不能还叫你楚总吧?”
他终于坐正身体,睁开眼睛看着她,“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所以,你就可以随意进出我的办公室?”
韩梦终于觉得不对,“你…什么意思?”
楚列看着韩梦,冷冷的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韩梦,够了,我本来以为你很聪明,也很有手段,但没有想到你连一个关书予都搞不定,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跟你再演戏下去。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因为我现在需要安静!”
看着他冷漠的态度,她觉得心里一颤,开始认真起来,“楚列,什么演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人似乎都是喜欢刨根究底的生物,他冷笑一声,嘲讽的说:“够了,如果你还不想再今天打碎你的美梦的话,现在,最好离开!”
那是警告,嘲讽的警告!
韩梦只觉得他的变化实在太快了,昨天还可以在记者面前亲密的搂着她,现在就这样子对待他,他此时冷漠高傲模样与她平日所见冷淡酷帅模样简直差了天地。而更令她觉得恐惧的却是,他说的话,那句“演戏”让她感到了不安,似乎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楚列,你…你到底……,你难道只是……?你利用我?”她实在不敢相信,但是她的确很聪明,一旦理智重归现实,要理解他的意图并不难。
楚列实在没有耐心,他太讨厌这样子被女人缠着,一个已经让他应付得精疲力竭,他不想再扯进另外一个,他必须速战速决,关书予就是拖得太久了才会变成这样,“你总算明白了?!”
“但我们的婚约是你亲口承诺的,而且已经发了新闻,你难道想要否认?”
楚列冷冷的说:“我从来就没有承诺过你什么!”
韩梦心里发寒,仔细回忆那天,的确,楚列并没有承诺过说要娶她,他不过说的是“这当然也是我的仇恨”,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那……那个新闻,也是你故意的,你只是用我来刺激关书予,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看着他,冷冷的质问。
“够了,韩梦,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你真的以为,你用那些资料就能够让我答应跟你结婚?如果不是因为我迫切的想要书予放弃那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发那样的新闻。现在,韩兼已经倒了,你的仇报了,我想要的也拿到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楚列,你想得太完美了吧?你这样子对我,就没有想过会有报应吗?”韩梦不明白,真的,她现在突然发现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就算你不爱我,但你娶我,也会对你的事业对你的现在很有帮助,你……你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我?”
楚列压抑着性子,耐心的解释,“你似乎跟关书予一样,都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娶一个女人应付生活的人,我怎么可能拿我的婚姻跟你交易,我那么坚决的拒绝关书予的时候,你就应该学到些什么了。韩梦,在我耐心还没有完全耗尽之前,离开吧,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做的那些事情,不要以后真的可以瞒过我?!”
她有片刻的慌乱,但立刻便镇定下来,试探着问:“你…什么意思?”
“你跟韩棠,还有蒙雅之间的那些破事,我实在难得去看,但是,不要妄想对公司的董事动手脚,还有韩棠,你知道他在哪里的是吧?告诉他,好好躲着,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让我看见他!”
韩兼虽然已经被判了死缓,受他牵连的不少人都已经被关进了大牢里,但是韩棠却是很清白的,他不久前才回国,梁逸竟然没有能够查到他的一点案底。但韩家出事之后,韩棠就不见了,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梁逸都查不到他的行踪。但是楚列知道,韩梦虽然恨韩兼,却不恨韩棠,她知道楚列对韩棠的态度,所以,才会帮助韩棠,她一直在往一个海外账户打钱,而那个海外账户梁逸查出来,是韩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