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香再不看她,而是随手从宫女手中接过了另一只鸡,然后抱在了怀里。
“飞香,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你喝杯茶,只一杯就好,然后就什么都大白于天下了。”
“哦。”龙子非果然就端起了茶,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着,一盏茶毕,小宫女身前的鸡已经渐渐的再也不再精神抖擞了,而是蔫蔫的趴在地上,而飞香怀里的那只鸡也微微的有些变化,只是,没有那只公鸡那般的狼狈罢了。
“皇上,今晚上,臣妾委实不该随你来看姚贵人,臣妾这般差一点就引祸上身了,不过,臣妾命大,那个欲加害臣妾的人太想要急攻近利了,所以便急切的派了这个小宫女过来,却不想,她身上的那香被臣妾识破了,臣妾没别的能耐,只是对于味道有着特别的分辩力与记忆力。”
“娘娘,饶命呀,不干我的事。”小宫女已经跪倒在地,她吓坏了。
“说,是谁做的?”龙子非一声厉喝,如果不是飞香亲自表演给他看,他还真的不能相信,这既能害死姚蕴荷,又能籍此嫁祸给飞香的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高明。
“奴……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今儿早上去了一趟梅花园,回来之后也没见什么人,不信,你可以问我们主子身边的其它人,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这样可以害得主子……”说着,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噎了起来。
“押她去暗房,没有朕的允许,谁人也不得靠近她,还有,一日三餐小心的侍候了,要是她被药死了,那守暗房的人我诛他九族。”
“是。”听着的人无不变了脸色,龙子非这般可是一定要彻查不可了。
“皇上,姚贵人已死,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清楚,以还姚贵人一个清白,我想,马厩之事定是与她无关,臣妾先是逃过那马惊之事,今儿又逃过了这被嫁祸一事,看来,这宫里是有人恨臣妾入骨,只要置臣妾于死地了。”
“飞香,朕会彻查,所以参与的人朕绝对不手软,朕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跟着姚贵人的人都押到牢里去,他们主子出了事,一定是跟他们平常的服侍有关系的,说不定你刚刚得的那种灵蛇草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沏了再让姚贵人喝下去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不得擅离。”
“皇上,那我们主子要……要谁来照顾呢?她可是死不暝目呀。”
“这个,朕自有安排,来呀,全部都带下去,朕自会派人去审。”明明是要出征了的,却不想临行之前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行人很快就被带了下去,龙子非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走向飞香,“飞香,不管是谁要加害于你,朕都不会手软都不会放过的。”再执起飞香的手,他柔声道:“告诉朕,你可有什么要求?”
“皇上,快让人取了石灰和晒干的了灵蛇草,熬了喂这两只鸡喝了,它们身上的毒也就解了,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连累这两只鸡的。”
龙子非捏捏她的鼻子,“都这个时候了,你一心想着的还是这些鸡而不是你自己,朕真是服了你了。”如果刚刚飞香不是证明那小宫女身上的香才是真正置姚蕴荷而死的,只怕,她难逃干系,现在想想,都是后怕。
“皇上,要好好的入殓姚贵人。”想到姚贵人的出身青楼,让她心下不免黯然,也许,姚贵人也并不愿意有这样的出身,可从她懂事起记事起时,她就注定了此生再难有幸福。
“朕知道了,朕会追封她为荷妃,也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葬仪的,飞香,我们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他也未曾想到的,心里有些乱,这样的景象,不知道为什么又让他想起了孝康皇太后的死,那凶手不是茹香,可到底是谁,他到现在都一直无解。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风阁,才一推开内室的门,那满屋子里依稀仿佛还残留着他们之前才欢爱的气息,他拉着她走到床前,然后坐下去时,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心里想着的还是刚刚在姚贵人那里所发生的一切。
“飞香,告诉朕,你是怎么感觉到那小宫女身上的香气的?”
瞧着夜已过了三更,又是新的一天了,飞香低低道:“皇上,昨儿,我去崖边的时候就嗅到了那梅花的香有些过于浓郁了,当时并未想到其它,却不想我离那梅树近了,竟是让那香气沁入了我的肌肤。但我也是幸运的,那人千算万算的要借我之手置姚贵人于死地,所以,她担心我身上的香不足以置姚贵人死了,所以,便又下了小宫女这一个棋子,却不想,也是这小宫女让她露出了马脚也让我发现了。”
“难道是雪?”龙子非的眼睛一亮,猛然间想到的问她。
“是呀,皇上,那梅花上的香是早一天就放下去的,如若没有雪,还会更加浓郁,却不想今儿就下起了大雪,也掩了那梅枝,所以,那个人就担心我身上的香气不足以置人于死地。”
“我明白了,可为什么你也知道那下毒的人的手法呢?”
“皇上忘记了吗,我是东秦人,那灵蛇草也是东秦之物,所以,当我一见到姚贵人时,我就知道她似乎是服了什么不该服的东西了,她以为她有了身孕,却不想她根本就没有身孕,而能让人服了之后又呕又坏肚子的东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灵蛇草,东秦的牛羊经常有误食的,之后就是再服下石灰和晒干的灵蛇草,中毒是灵蛇草,可是解毒也是录蛇草,只是一个是新鲜的,一个则是晒干的灵蛇草,这些,只要是在东秦呆过的人都是知道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是东秦常用的一种毒,所以,也才更容易嫁祸于我吧。”
“朕真没想到,这宫里还有这样攻于心计之人,朕只不知又会是谁呢?”
“皇上,飞香从未得罪过这宫里的人,这些所为想必是为了争风吃醋吧,所以,这罪魁祸首其实是……”想了一想,她终于没有说下去,“皇上,我困了。”
伴君如伴虎,伴君侧,随时都要以防帝王的变心,可当自己受宠之时,也是得罪了这宫中其它女子之时,所以,也让她的敌人在不知不觉间的就有了。
“飞香,是朕不好。”见她要挣开他的搂抱,他便又将她拢在怀里更紧更紧,“飞香,朕不许任何人再伤害你了。”
他的语气真挚,他却不曾想,到后来,那个真正伤害她的人不是这宫里的女人,而就是他自己。
挣不开他,她便靠着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口鼻中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脑海里闪过姚蕴荷临死之前的画面,这宫里的女人宁死都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
他就是一种盅,种在了女人的心里就会让女人无法自拔。
“飞香,想什么呢?朕知道你没睡,你不可以不理朕。”他磁性的嗓音悠然响起,此时,屋子里的静谧中却又凭添了一份浓浓的慌在他的周遭。
“皇上,什么时候出征?”那个害死了姚更衣的人自有龙子非去处理,她是从不过问这宫中的事宜的,可出征之事,却是关系到了她,她要让扎尔伊退兵,她是扎尔伊退兵的根源所在。
她心底深处,一部分是纳兰飞香的思想,这思想让她真的想要回去东秦,然后讨伐新帝再依照母妃的遗愿登基为女帝,可是她现代人的思维又不许她这样做。
想到了慈禧,想到了武则天,既便是再有能耐的女人,可到最后,当一杯黄土掩了尸骨,那留给后人的或褒或贬都是她所不期望的。
现代的飞香,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守着夫君,守着孩子,这就是属于她的幸福了。
只是,那火焰令始终都是一个难题,她不知道要给谁。
“飞香,三天后朕要出征。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朕,你兄长纳兰圣武要怎么处置?”龙子非想到了白天批到的一个折子,纳兰圣武一直被关在天牢里总不妥当。
“这个,问北辰吧。”纳兰圣武差一点就让北辰死了,所以,最有发言权的是北辰。
“好,明儿个朕就叫来北辰,请他当面给朕一个意见,还有出征的事宜,朕都想要与他好好的谈一谈。”
“那是皇上的事,臣妾就不管了。”她深知这后宫中的女子是不可干预朝政的,所以最好连多说多问都不要,这样,将来才能免除后患,而且,不管给纳兰圣武什么惩罚,都是他应得的下场,他为了火焰令就那般的以她为要挟,真的让她很失望。
“好,那朕就自己决定了。”
她慵懒的靠在他的身上,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从北辰的先死到北辰的死而又生,再加上这一整天里发生的一切,每一件都让她身心俱疲,或者,她真的不适合这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