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表嫂,那你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有的话你尽管跟我说,可千万别见外了。”
朱晓露笑道:“我知道,谢谢你,常兄弟,不过这事我自己能操持下来,就不麻烦你们了,要是碰上什么困难,我再找你们帮忙。反正我又不是要搞多大的阵仗,就打算找个小门面,做点盒饭快餐这一类的。门面我请苏建宝原先的那些同事帮我留意着点,我自己也找找,头一年的租金,带点简单的设备费用,最多也就几万块钱,你也知道,苏建宝的抚恤金我分到一半,这两年还没怎么动过呢,所以这点钱我也能拿得出来。人手就我自己,再把我父母从老家接过来帮帮忙,应该也够了,如果生意好的话,还可以招一两个小工。”
“嗯,既然你都打算好了就好,反正要是碰上什么困难了,就跟我说,王局长虽然出事了,但我在彭城也还有两个朋友,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我明白,常兄弟你放心,要有事了,少不得肯定要麻烦你们。”
“嗯,那行,表嫂,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挂了啊,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常兄弟再见,代我跟锦秋表妹问好。”
“表嫂再见。”
挂了电话,只见手机上有个计羽飞打来的未接来电,我稍微一想就想到他找我什么事了。去年12月初我让他去跟东华纺织签了一份采购协议,目的是拖住东华纺织的流动性,防止东华纺织回购股份,后来沈和平忽然死了,局面大变,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我印象中他们当时协议中的交货日期就是2月底,也就是这两天上,以东华纺织最近这两个月的情况来看,估计是很难按时按量交货了,他应该是要问我这事怎么处理。
我接起电话答应了一声:“喂,地主?”
他说道:“常阡,我跟东华纺织签的那个协议,后天就是交货日了,上午他们公司一个经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因为春节放假,还有原材料供应商那边耽误了点时间,所以后天没办法全部交货,只能先交百分之七十,剩下的让我再宽限十天,我是受你之命去签的协议,所以问问你,这事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说道:“十天就十天吧,你告诉他们,也不用先交什么七十八十了,分批交货,你那边仓储物流都不方便,等十天之后做完了一起交。”
当初他签协议的时候只是付了点定金,现在如果收货的话,即便只是收百分之七十,东华纺织肯定也要让他交一部分货款,那个合同金额3000万,货款估计得交上千万。虽然今天上午东华纺织股东大会已经通过了重组方案,但有很多细节我们还得继续磋商,要是让东华纺织现在拿到那么一大笔钱,他们流动性暂时无忧了,谈判过程中讨价还价的余地就大了,所以还是先别给他们这笔钱。后天29号是交货日,宽限十天的话就到3月10号了,到那时候,我应该基本已经谈完了。而且这笔钱肯定是得富通集团来掏,给东华纺织早了,万一被他们花了,那就不划算了,到3月10号,该签的文件肯定也都签的差不多了,富通集团已经事实上成了东华纺织的控股股东,那这笔钱基本上就等于是从富通集团的左口袋掏了放进右口袋。
“行,我知道了,那我这就给他们答复。你看还有没有别的?”
“没了,就这样吧,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电话。”
“好的,再见。”
“再见。”
我本想问问他兰沪被打的事情,话到嘴边还是又忍住了。我问他这事,他肯定矢口否认,我要追究,就得把他和曾晓晴有联系、给曾晓晴转账等这些事情抖出来,逼他承认,可如此一来,我们就等于是翻脸了。他现在还有点用处,暂且忍耐一段时间,等订单这事解决了,再找他算账不迟。
另外,我怀疑这事情或许也和沈杰有关系,当初计羽飞到东华纺织去谈合作的时候,与他对接、以及最后签署协议的人都是沈杰,在那之前兰沪刚好连续发了三篇东华纺织的负面消息,随后计羽飞就以一个很低的定金水平签下了协议,再然后就是兰沪在停车场被人袭击了。我怀疑是彼时沈杰对兰沪记恨在心,但又怕自己出头惹上更大的麻烦,于是就以超低的定金水平为条件,让计羽飞帮忙去出气了。这一点我可以直接去问沈杰,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和计羽飞一样,现在沈杰也还有些用,还不宜把关系搞坏。我去问他这事,无论是否跟他有关,他肯定就会知道我和兰沪相识,也就不难猜到当初是我指使兰沪发的那些新闻。如此一来,如果跟他没关,只怕他心里也会对我产生一些看法,要真如我所猜测那样,就是他指使的,那么即便他口头不承认,心里也会对我暗生戒备,这样只怕也会影响接下来的一些事情,毕竟他还是东华纺织的董事。他要是承认了,那我们的相处会更尴尬。所以还是等到借壳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逐一算账不迟,反正也就一两个月的事情了。
两点半左右我回到公司,小卫子他们几人还在赶材料,我暂时无事,于是也开始写一份要递交证监会的材料。晚饭我们就一起到公司楼下随便吃了点,然后又回办公司接着赶材料。
晚上九点一刻,那个侦探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告诉我何长乐已经上了去贵阳的z53次列车走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我通过手机银行给侦探转了两千块钱,算是这几天的劳务费,将他打发了。
何长乐远远的离开了北京,那么不管何淳涵打的什么鬼主意,暂时就威胁不到我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也该琢磨一下怎么跟他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