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帆似乎看透了周玉露的矛盾心理,欲擒故纵地说道:“你要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的话,我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反正我由中华预感,范昌明就要对陆鸣下手了,一旦那笔钱被公安局追缴的话,你的希望可就泡汤了……”
周玉露虽然胸大脑子简单,但也明白陆建民遗产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陆鸣已经不止一次告诫过她,这件事连自己的亲娘老子都不能说。
当初在董家岭的时候,蒋竹君也在金库里逼着她发下重誓,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天打雷劈,她现在假如把实情告诉了徐晓帆,别说指望参与分赃了,即便陆鸣能饶过她,蒋竹君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所以,她宁愿和陆鸣直接公开谈判,也不想和徐晓帆纠缠在一起,她总觉得徐晓帆的话有点虚虚实实,虽然认定陆鸣手里掌握着陆建民的遗产,可却拿不出证据,怀疑她会不会是在诈自己。
再说,她和徐晓帆在一起工作过挺长一段时间,对她的性格脾气为人都比较了解,总的来说,徐晓帆是属于那种很有正义感的人。
虽然已经不是警察了,可敲诈勒索的事情跟她的人品格格不入,何况一开口就是二十个亿呢,她一个月薪四五千块钱的警察哪来这么大的胃口。
这样一想,周玉露忍不住一阵后怕,似乎意识到那天陆鸣极力反对她住到徐晓帆家的原因了,要不是碍着面子,她真想马上带着儿子逃走。
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忍不住问道:“晓帆,你说陆鸣手里掌握着陆建民的遗产,你有什么证据?”
徐晓帆明白周玉露是在试探自己,可苦于说不出个一二三,只好按照自己的猜测说道:“这还不清楚吗?难道你没有看见过他在东江市那阵的寒酸样?差点连饭都吃不上了,可短短一年时间,就拥有了十几个亿的公司,这钱是哪来的?就是印钞票也来不及啊。”
周玉露说道:“你可别胡说,那是她母亲给他留下的遗产,据说那些旧币卖了好几个亿呢,再加上银行贷款,陆老闷和蒋凝香的股份,公司有十几个亿的资产也不稀奇……”
徐晓帆说道:“这种天方夜谭你也相信?我那时候还在公安局,专门调查过这件事,那个买他旧币的新加坡商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完全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要不然,他就没法说清楚自己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周玉露说道:“既然那个新加坡商人根本不存在,那陆鸣就存在资产来源不明的嫌疑,你那时候还是警察,为什么不抓他?”
徐晓帆反倒被周玉露搞得很被动,只好继续编下去,说道:“我不是被他骗了吗?现在我都成了帮他隐瞒真相的帮凶了,要不然范昌明为什么对我失去了信任,找个借口把我开除了?”
周玉露决定结束这次危险的谈话,说道:“我也懒得管他的事情,不管他手里有多少钱,反正我知道他在大将军公司的资产是多少,问他要一个亿也不算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少一点也行……
我也不瞒你,其实陆鸣想给我一笔钱在市里面开一家幼儿园,我估计投资起码要两三千万吧,可我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拒绝了,与其把这些钱赔掉,还不如问他要一笔钱替儿子存在银行里来的踏实……”
徐晓帆听了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说道:“你也太幼稚了,他知道你不是这块料,所以只是说说而已,不信你明天要两三千万试试,我敢保证他有一百个理由推脱……”
周玉露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现在还是先处理儿子继承遗产的事情,如果能从陆家搞点钱的话,再从陆鸣那里要一笔,也就凑得差不多了。
反正敲诈他的事情我是干不出来,如果把他惹毛了,不仅伤了感情,说不定一分钱都拿不到呢。”
徐晓帆在周玉露脸蛋上捏了一把,嗔道:“哎吆,你就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刚才不是说问他要十个亿他也不敢不给吗?”
周玉露掩饰道:“哎呀,我不是说的气话吗?他要是不给,难道我还能把他杀了?”
徐晓帆见周玉露急着把话往回收,越发怀疑她很有可能知道有关陆建民遗产的内情,毕竟,这件事这对陆鸣说可是一个天大的把柄,要不然,周玉露不过是陪着陆鸣睡了几次,难道就敢开口要一个亿?
陆鸣即便找个电影明星睡几次也不需要这么多钱,她周玉露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凭什么能夸下这种海口?
只是眼下也没法逼着她说出实情,如果逼急了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万一她把这事告诉陆鸣,自己的卧底身份就会有暴露的危险。
“玉露,既然你不想跟我联手,我也不勉强,不过,你要是敢把我们今晚的谈话告诉陆鸣,我保证他不仅会跟你翻脸,并且别指望得到你一分钱……”
周玉露没想到徐晓帆威逼不成竟然倒打一把,一时心里有气,可又没办法,说实话,她很清楚,别说让陆鸣知道自己和徐晓帆谈论陆建民遗产的事情了,即便让他知道自己今晚住在徐晓帆家里,说不定都会发一通脾气呢。
眼下谁知道徐晓帆和他是什么关系,万一她哪天吹点枕边风,说不定真会把自己的事情搅黄呢。
不过,也不能在她面前示弱,既然她怕自己跟陆鸣提起今晚的谈话,说明她的心里比自己还虚,可别被她唬住了。
“晓帆,你到底什么意思?明明自己在诈我,还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你去说,我也不怕,你的心比我还要狠呢,一下就像敲诈二十个亿。
我也不知道你凭什么,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他可不会怕你,我劝你胃口不要太大,他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逼急了连杀人都敢呢……”
徐晓帆见周玉露也不是傻子,哼了一声道:“哎吆,还是你了解他,我也不过是这么一说,难道还真会问他要二十个亿?我又不像你,手里捏着他的把柄……”
顿了一下,又威胁道:“不过,我提醒你,你在局里面的案子还挂着呢,唐萍眼下就关在看守所,等范昌明追回了陆鸣的手里的钱,马上就会想起你,那时候你可是陆鸣的同伙……”
周玉露毕竟也在公安局混过几天,也不是这么好吓唬的,马上装糊涂道:“我都不明白你说些什么,说实话,自从那次车祸之后,以前的事情大部分都想不起来了,既然你帮着陆鸣隐瞒真相,严格说起来,你们两个才是同伙呢……”
徐晓帆气的牙痒痒,挥挥手说道:“算了,不跟你说了,好心没好报……我要去看电视了……”
说完,忽然伸手拉开了厨房的门,只见陆思岳呆呆地站在门口,随即有点不知所措地说道:“阿姨,我要上厕所……”
徐晓帆皱皱眉头说道:“厕所在那边呢……”
周玉露马上明白儿子很有可能一直站在门口偷听,忍不住一阵后怕,说实话,自从儿子跟陆涛来往之后,总觉得变了一个人。
以前也就是沉默寡言,可现在竟然变得阴气沉沉的,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事情,这跟他的年龄可不相称。
“你儿子人小鬼大啊,竟然对我们的谈话感兴趣……”徐晓帆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玉露掩饰道:“你少胡说,他不过是想上厕所……”
正说着,只听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周玉露楞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我的手机……”
说着,跑到客厅从自己包里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
只听一个男人问道:“请问是周玉露吗?”
周玉露疑惑道:“是啊,你是……”
男人说道:“我叫林军,陆涛的律师……”
周玉露楞了一下,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喜,心想,陆涛的律师找自己干什么?难道陆涛死前留下了遗嘱?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跟遗产有关呢。
“你……你找我有事?”周玉露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男人没有回答周玉露的话,而是说道:“我想问问明天你在不在陆家镇,想跟你谈点事……”
周玉露马上说道:“哎呀,我在城里面……请问找我什么事啊。”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见面再谈吧……既然你在城里面,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时间……”
周玉露急忙说道:“有时间有时间,你说我们在哪里见面?”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在什么地方?”
周玉露也不知道徐晓帆家的地名,于是冲站在一边的徐晓帆小声问道:“你家在什么路?”
徐晓帆一脸狐疑地说道:“南大街……”
周玉露急忙冲电话说道:“南大街,不知道你……”
男人马上打断了周玉露的话说道:“南大街?真是巧了,我们的律师事务所就在南大街附近……这样吧,这条街的转角处有一家名都茶楼,灯箱很醒目,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在哪里见面吧……”
周玉露说道:“好的好的……哎呀,可我不认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