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搁下电话,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
正巧姜达顶着俩大黑眼圈从他身后经过,他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姜达。
“先生,夫人刚才来了电话。”
果不其然,姜达原先还略显疲惫的眸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只不过看他的眼神极为不善。
很显然是不满宋新烟只寻求白言的帮忙而忽略了自己。
白言心惊胆战道:“夫人问了贝基的住所。”
“贝基?”姜达咀嚼着这两个字,片刻后道,“以前跟着琛琛的那个外国人?”
白言点头称是,又道:“夫人在电话里的情绪好像挺不好的,你看我们要不要?”
白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姜达随手扯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跑去,显然是要去贝基家护妻了!
计程车在老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宋新烟几乎是从后座位摔了下来,看的司机也是一脸惊慌。
她付完钱后,飞快的往楼上跑去,好像只要自己去晚了几分钟,就会失去宋希琛最后的线索一样。
好不容易爬到了贝基所在屋子的门口,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疯狂的敲响了房门,砰砰砰的声音吵得隔壁邻居都出来查看。
“你干嘛呢?就算是要债也不能扰民吧!”
很显然,宋新烟的焦急引发了邻居的不满,若是换做平时,宋新烟指不定已经开始道歉了,可这会儿她只想迅速的敲开眼前这扇大门,窥见里面的一切,找寻到自己失踪的孩子!
隔壁大妈见劝说无效后,骂了一句神经又把头缩了回去,为了表示愤怒,还把门摔得极响,几乎整个楼道都听得清楚。
“贝基,你开门!把我儿子还给我!”宋新烟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有反应,也有几分心灰意冷起来,而且手也敲击的极为疼痛。
就在她无望的时候,里头的门却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宋新烟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火把一样,哪怕只有微弱的光芒,却也足以驱散全部的黑暗。
她猛地站起来,期待的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
“你谁啊!有病啊,乱敲门干什么!外一门被你敲坏了,你陪啊!”
出现在宋新烟视线中的并非是贝基那张标志的外国人脸,而是一张黑发极为平常的中年大妈面容,带着可以见到的怒意,不悦的盯着宋新烟看。
一把火瞬间被水熄灭,除了发出滋滋声外,再也没有其他。
“贝基呢?”
“什么贝基公鸡的,我这里没有!你要发疯去别地发去!”中年女人不愧是华国第一战斗力,噼里啪啦的就骂了宋新烟一通。
若不是宋新烟心里记挂着宋希琛,没把话听到心里去,此刻只怕要被骂的崩溃了!
“我说的是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的。”她无力的解释着,几乎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可中年大妈进攻的架势一停,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新烟,拧眉疑惑道:“我这里原先是租给了一个外国人,不过他今天发短信给我说不租了,剩余的租金和押金也不要我退了,把钥匙留在门口就直接走人了。”她越看宋新烟越觉得是被贝基骗了的小姑娘,倒是生了几分同情的心思。
“你是不是被那个男人骗了?他这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基本都是不好的,你们年轻小姑娘就是这点不好,看到稍微好看点的,就扑上去了,和我的傻闺女一个样儿!”
话说到这里,中年妇女也差不多将宋新烟代入到自己女儿的身份上去了,倒是和颜悦色了起来。
“要不你进来看看,那个男的好多东西都留下来没有带回去,你要不挑几样回去卖了,也算是对你的弥补!”
宋新烟几乎是行尸走肉一样的走进了房间里,入目的是陌生的环境,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明明不大的一间小屋,她却走出了在无垠沙漠的感觉。
直到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张关于宋希琛的照片,照片里的孩子故作深沉,漂亮的眸子如同水晶一般却没有半点童真,反倒是拥有着成年人的成熟感。
他穿着一身正装,身侧站着的则是贝基,看起来关系并不算极为亲密的模样。
记忆中,宋新烟从未见过宋希琛穿成这幅模样,也没见过他不孩子气的一面,这倒是让宋新烟有些诧异了。
当她把照片翻过来的时候,入目的则是一张关于贝基的正面照,金色的头发简直比太阳还要耀眼,勾笑露出的洁白牙齿简直要反光一样,而他身后的建筑物极为雄伟,看样子并不像是华国国内的建筑风格。
宋新烟眯了迷眼睛,将头挪进了一些,仔细的辨别建筑物上小小的字体。
“圣……比……圣比……”
“圣比亚。”
有人说出了她想要说出的话,声音却让她觉得格外的熟悉,她转过身,却正好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姜达,双手虽说酷炫的插着口袋,可略显凌乱的呼吸音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是圣比亚吗?”
姜达见她一副抗拒自己的模样,也没有向前,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着宋新烟,好像要将她镌刻进自己的记忆中一样。
宋新烟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前进的动作后才站在原地,又重新看了一次照片。
果不其然,那个只露出半个的字母,也能辨别的清晰些了。
“是不是?”
宋新烟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抱着照片往后退了两步,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电话都打到白言那里了,你觉得我会放任你一个人在外面危险的乱跑?”
“我没有乱跑!”宋新烟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驳了,又想起自己还在和姜达吵架之中,清了清嗓子,将姿态摆的有几分清高,撇过头去,道:“姜达,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管了。”
这幅态度彻底惹恼了姜达,也同时让他觉得心里产生了浓浓的恐慌感。
他觉得宋新烟简直就像是要从自己的手心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