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直都没看到太太的车。”白言是认得贝基的车的,对方比他先一步离开,可这里路只有一条,他一路开过来,却压根就没有看到贝基的车。“太太也许是真的生气了。这几日她为了你差不多把眼泪都流干净了。”
白言说完之后,觉得宋新烟确实挺可怜的,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多少次想要告知真相,可想起姜达的嘱托,便把话全部都藏在了心里。
姜达的的身体微微一僵,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他怀中躺着的人就是苏锦,即便她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可他还是能够认得出来。
苦苦寻觅了十几年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怀中,他的情绪也差不多走在崩溃的边缘。
苏锦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可她做不了动作,也说不了话,更见不到自己思念了许多年的儿子,唯一能做的只能发出干涩沙哑的嗬嗬声。
“她真的是苏锦太太吗?”
苏锦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白言无法将照片中的漂亮女人和这个人联系在一块儿。
姜达点了点头,“林彬彬一直把她藏着,折磨着她。白言,一会儿我们先去医院,就不回姜宅了。”
他要让医生好好的检查一番苏锦的身体。
白言欲言又止,却还是调转了方向盘,朝着医院开去。
贝基的车一路开的很快,甚至绕了许多小路,很快就开到了姜宅。
她一下车,就快步进入屋内,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好平复自己的心情。
宋希琛敏锐的发现了宋新烟的不对劲,他还以为是计划失败了,连忙跑到了贝基的身边,道:“是扑空了吗?”
贝基摇了摇头。
“那妈妈怎么还是这幅不开心的表情?还有姜叔叔呢?人去哪儿了?”宋希琛冲着门口看了好几眼,可都没有看到姜达的身影。
贝基摸了摸宋希琛的脑袋,道:“人是找到了,而是是一个健全的姜达,不过临行前看他抱着另一个人走了。”
宋希琛瞬间把眼睛瞪的大大,他转头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宋新烟,捂住一侧嘴巴道:“你是说姜达骗了我妈妈,还想要让别人代替我妈妈的位置?”
贝基点了点头,他觉得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太过分了!”宋希琛没忍住,一时之间愤怒的咆哮了一句。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一声会引起宋新烟的不满,几乎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惜为时已晚,宋新烟已经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琛琛,你和贝基在说什么呢?”
宋希琛有些纠结的瞪了一眼贝基,对方却佯装不知的挪开了视线,压根就不打算配合的样子。
宋希琛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去,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贝基情况嘛!”他撒腿跑到了宋新烟的身边,天真的趴在了她的膝盖上,道:“妈妈,要不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吧!反正人也已经找到了,你都饿了这么久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宋新烟扭过头来看着宋希琛,这张小脸真的长得和姜达越来越像,她不明白,明明是两个没有血缘的人,怎么会慢慢的有些相似起来?
难道待久了,真的会像吗?
“再等一会儿。”她摸了摸宋希琛的小脸蛋,努力不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宋希琛。
“等谁呀?姜叔叔吗?”话一出口,宋希琛就有些后悔了,他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不过宋新烟并没有发怒,而是淡淡道:“对,等他一会儿,我在等他的解释。”
她心里虽然气,可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姜达回来好好的和她解释一番,她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会选择原谅的。
贝基嫌弃的摇了摇头,更加觉得女人优柔寡断了。
“小少爷,既然她要等,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答应的事情可千万别忘记了。”贝基打了个哈气,与其在这里等着,倒不如回去再多打几把游戏!
宋希琛恶狠狠的瞪了贝基一眼,倒也没有拦着,而是爬上了沙发,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宋新烟的身边。
宋新烟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宋希琛压根就不敢说话,生怕这怒火一下子就烧到自己的身上了。
他在心里只能默默期盼着姜达快些回来,好让宋新烟的心情恢复一些,同时在心里生了几分姜达的气。
……
医院。
由于事先已经安排妥帖了,姜达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将苏锦送进了病房。
在各个医生都前来看过之后,对姜达都是统一的摇头。
眼睛、舌头、手脚这些基本都已经不能恢复了,再加上苏锦所住的场所环境实在是饿了,她的体内感染也极为严重,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忍受着这样残忍的折磨一直活到了现在。
“你的意思是她活不了多久了?”姜达的眉头基本都要打结了,他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却告知他命不久矣,就好比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场空一样。
医生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身体被破坏的太严重了,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了。也许在最后的时光,你能好好陪陪她。”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如果是上血透、呼吸机这些的话,应该还能撑得过一段时间。”医生怜悯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这样的惨状连他们看着都觉得心塞。
姜达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他默默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的苏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白言见状,连忙客气的将医生给请了出去。
刚关上门,就听见姜达道:“白言,你觉得我应该再多挽留她几年吗?”他心里乱的很,一方面他不忍心苏锦再承受痛苦,另一方面却又不像苏锦离自己而去。
“先生,我不知道。也许您该问问苏锦夫人。”白言转过头去,他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他跟了姜达这么多年,当然知晓姜达追求寻找的是什么,可当真相赤裸裸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却压根做不下一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