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矿长心里那么想,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嘴上却是一阵阵的吹嘘声“哎呀,哎呀不得了,他还那么小年纪就被系主任看重,一定前程无量呀。”
“不敢,不敢。让您见笑了。”谭书记谦和地说。
“我家雅丽这周回家了,如果你去省城不如雅丽坐你车回学校”吴矿长诚心地问。
这下,僵住了谭书记,本来这话题只是他想离开矿山的一个借口,这下倒好,让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他憋足了半天,却没有想出一个拒绝的理由来。
吴矿长见他迟疑,表情尴尬,就问“你不方便?”
“这个,这个,我父母和两个亲戚想去省城,这个车座位……”吴矿长说道不方便几个字,他立马想出这个理由说。不过,撒谎撒得有点吞吞吐吐。
“既然这样,我送雅丽去吧,正好我去省里财政厅催催款子,只要资金到位了,我们才好请设计院的设计师设计方案”吴矿长本想推迟几天去省里,见谭书记不方便就只好做了安排。
“我们不是有图纸吗?”谭书记问。
“呵呵,我们的图纸只能做参考,真正实施的设计方案还是省设计院出的,不然,工程完毕之后,设计院要验收,我们如何能通过?这内面的学问可大了”吴矿长皮笑肉不笑地说到。
“哦,哦,哦。好吧,治理矿山我还真不懂,我得好好跟您学学”谭书记谦和地说。
“这个就不必了。你管好你的人事就行。你要学找雷工学,他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吴矿长见谭书记嘴巴太多了,啰嗦了半天后,他的语气就不那么柔和了。
“刘玉明不算高材生?”谭书记问。
“他是学文科的,和理科生有区别。再就是雷工是老牌大学毕业的,刘玉明是工农兵大学毕业,性质不同呀”吴矿长眼神透出一种藐视的神情说。
“呵呵,还有那么讲究,俺不懂,俺只晓得打枪;您打算去省城几天?”谭书记还问。
“说不准,一周,或者二周”吴矿长说。
“行,咱们如果在学校能碰面就到一起喝几杯如何?”谭书记说。
吴矿长此时听到喝酒二字,就想起与刘玉明喝酒的情景,他笑了笑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吧,咱们省城见。你说你打算让舅子去农场?”他见谭书记起身想离开将话题转移到丁老师身上。
“是呀,不让这小子吃点苦,就不晓得锅是铁打的。太让我失望了。”谭书记说到丁老师就咬牙切齿。
“呵呵,没有必要吧。年轻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有错必改嘛。我看还是让他留在销售科,将那些死账要回来才是正理”
谭书记听到这儿,将刚才还满脸愤怒的表情立即转为喜笑颜开;立即说“吴矿长,您真是我的好领导,您真能体惜手下。好吧,我替丁俊飞谢谢您”虽然话那么说,转念一想:他怎么改变得那么快?昨天还给我脸色看,今天就变了样?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急转弯太快,他还没有找到答案就听吴矿长说“我早就说了,咱们走在一条大道上,都要相互帮衬才对,互相帮助嘛”吴矿长说完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丢给谭书记一支。
“呵呵,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了”谭书记将烟点上火后就走了。他得回去推敲推敲吴矿长这番话。
吴矿长瞅着谭书记走后,心里盘算着省里的资金只要打到矿里的账上了,这才叫坛子里捉乌龟,稳当当的才行。
吴矿长打电话找刘玉明。
刘主任正心事重重开会,接到吴矿长的电话后,心里就像一只青蛙打鼓,咚咚直响。
他怀疑吴矿长是不是知道自己昨晚与杨润在一起的事?。可一想不对呀,他的语气不像,究竟是什么事情找他呢?
他忐忑地推开矿长办公室,目光迅速搜索了一遍才进办公室,杨润并不在办公室,他猜想一定是去了舞厅。
吴矿长见到他,很随意地递给刘玉明一只烟,对他说:“还是到我屋里说去”
见吴矿长起身,刘主任跟随他的后面,暗想:“他的内室是轻易不让人进去的,看来想说的事情很重要了”
“坐吧”吴矿长掐了烟上面的火星,丢在一个很大的烟灰缸里。吴矿长用利剑般眼光的看着刘主任,刘玉明心里此时像打鼓一样一直折腾。
“我,我对不起矿长您”刘主任一改平时的口齿伶俐,有点口吃地说。
“男人在快乐的时候很容易忘记一件事,那就是安全措施。不过,此事也不必那么惊慌失措,有补救的机会。你什么时候回家?矿里招工也接近尾声了。你和你老婆……”
“我今天马上就回去”刘玉明已经没有退路了。
“嗯,等你和老婆所有事情办妥之后,我再带杨润去外地医院,这样一来,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有这等事。”
“是,我听矿长的”
“我己所能及的帮你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尺度,知道吗?”
“您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懂的”刘玉明此时痛下决心,一定和杨润断绝一切来往。
“不要让我失望呀”吴矿长说了最后一句。
刘玉明准备出去的时候,吴矿长说“你回去能不能搞到野味,人参?。等你回来后,我再去会会秘书长。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好。”刘玉明一脸的无奈,他此时就像一只被困在囚笼中的野兽一样,想发疯一般冲出囚住他的牢笼。
吴矿长想起刚才对谭书记说的那番话,就去了销售科给史科长打招呼。
史科长见到吴矿长立即眉开眼笑,热忱似火给倒了一杯好茶递给他。
“丁老师他可把我害苦了。不过,他调走了,我就去掉了一个心病”科长在矿长面前诉苦说。
“呵呵,我还不批准谭书记将丁老师调走。”吴矿长咪笑着说。
“啊?那些账目怎么办?”科长有点急的样子问道。
“慢慢来。我的意思就是让他出面专门讨账,费用嘛,让他自己先掏腰包,帐讨到以后,再报销”吴矿长说。
“哦,要是讨不到呢?”科长说。
“这是以后的事情,先让他继续出差讨账吧”吴矿长朝科长诡笑着。
销售科科长笑了笑,小声说“还是吴矿长高呀”
史科长笑着对办公室另外一名办事人员说:“你去找丁老师,让他找我”
吴矿长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打算去省城了。
当销售科的人找到丁老师的时候,他正打算准备行李上农场这个现实,虽然他的嘴上说想死给姐夫看,但他的内心里忘不了自己的恋情。
他现在想去农场并不是屈服于姐夫的权威,而是想逃避他在外惹上纠缠不清的外债。他怕见到那个女人,怕她向他讨债,所以对他来说不做销售也是一种解脱。
当同事传达史科长的话时,他说:“矿里到底让我活不活呀,本来我就做不好这件事,现在又要我去销售科?”
“丁老师,你真有福气,连矿长都惊动了,是他保你在销售科的,别人想钻进来想都别想”同事说。
“我不想到销售科”丁老师沉着脸说。
“怎么了?”同事问。
“那个事情很担心,稍不留神就出差错”丁老师说。
“你是业务不熟悉,时间久了就好了;你还是去见见科长,看他怎么说”来人走了。
丁老师坐在床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去?还是不去?”
“还是去看看”丁老师思忖了半天,还是打算去见见科长。
丁老师见到销售科的科长后,科长热情地对他说:“你小子真有福气,连矿长都给你说情了,你的面子多大呀,你到我这里我也会关照你的。这次矿里的意思,让你专门出去收帐,每收到一笔,可以给你奖励,这次你丢失的账目,也希望你找回来,时间没有定,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自己必须自带车旅费。收到帐以后,车旅费全报”丁老师一听这不是故意整自己吗?“我不想到销售科,我还是去农场”丁老师立即决绝了科长的好意。
“丁老师,你可知道这是矿长的意思,也是你姐夫的主意”
“我不想做这销售。我姐夫也不会让我自己掏腰包去讨账的”丁老师很自信说。
“都是从不会到会的,这没有什么的,这是每个人都要经过的过程。如果你姐夫不同意让你留下来,那你就去找你姐夫说去”科长半是安慰半是威胁丁老师说。
“我要是不去会怎么样呢?科长?”丁老师挑起眼睛问。
“我只好如实向矿长回报了”科长说。
丁老师沉默了,他知道姐夫向来不帮他的;大腿拧不过门脚坊,看样子是无法逃脱他们的掌控。但他还是想通过姐姐通融一下。想到这里,他对科长说:“让我想一想,我请三天假,然后答复你好吗?”
“也行,这次你出差你也没有休息,就算休息吧”科长说。
到了晚上,丁老师去找姐姐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