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外人了,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到家里来住吧”师傅一心成全这门婚事,也顾不礼节和面子了。他想让润和丁老师及早完婚,以免节外生枝。
岳母从菜园子里摘菜回家了。见到丁老师就眉开眼笑,忙从家里找好吃的招待如意的女婿。
天渐渐黑了,还不见杨润回家,丁老师不知多少次到路口眺望,路上还是不见自己最熟悉的身影。
他急了对岳父说:“杨润怎么还不下班?我去找找看”
“快去快回”师傅叮嘱。
丁老师来到矿部,大门早已经拉上了,只有小门随手开着。
“有人吗?”丁老师不敢冒失地闯进去,他想找门卫问问。
“谁呀”随着声音门卫阿姨走了出来。
“请问您见到杨润没有?”丁俊飞说。
“没有,没有见到”阿姨回答。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去吧。只有播音员在播音呢”阿姨说。
“今天矿长他们在四楼开会”阿姨说。
“好,好。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丁老师轻手轻脚的爬到四楼播音员小何的房间,侧着耳朵听听里面的动静;有人拖动椅子的声音。他轻轻的扣了几下门,屋里立即传来脚步声。
“找谁”播音员小何见来人是丁老师忙问。
“请问见到杨润没有?”
“我又不是管劳资的,问我干吗”丁老师噎得够呛,半天回不过神来,只好悻悻地下来了。
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像有人在说话。
他仔细聆听“你到底和谁?悄悄告诉我也行,不然我不好酌情处理?”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隔着什么东西。
丁老师听清楚了是谁的声音了。
“吴矿长?”丁老师心说。
“好像和谁谈心?”丁老师站在门外想听听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左等右等不见人说话,刚想离开,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您帮我,不会受到什么处分吧,如果是这样我会告诉您的”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他的未婚妻杨润说的。
丁老师听到这儿,神经立即紧张起来。
“行,行,行我保证”是吴矿长和杨润。
到底在谈什么?丁老师继续想探听出什么结果,好奇着.......
等在门外的丁老师见到屋里没有了动静心里急了,顿时不加思索地喊了起来:“杨润,杨润”声音在这空旷的办公室立即响彻了整个大楼。
有几个值班的广播员,机要室值班的都探出了头来张望。
吴矿长和杨润听到这么大的喊声很是吃惊。
杨润起身跑出内室,打开了门:“有什么事?”
见是丁老师,杨润的脸上立即变了,沉下脸说:“干嘛跑到办公室来呀”
“你爸爸找你回家吃饭呀”杨润见丁老师虔诚的脸,又不忍心伤害他。
“嗯,我就来”杨润转身向站在身后的吴矿长说了声:“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吴矿长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混球,坏我的好事!”
想到丁老师所犯的错误,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给他更严酷的处罚。
刘主任心情异常动荡离开矿部以后,在家里打了一个转;然后直奔我的住处。
一想到杨润有了他的骨肉,心里就吓得砰砰直跳,恨不得立即跑到杨润身边问个究竟“到底是什么时间怀的?,到底是不是我的?”
来到我的宿舍,同室的小艾的小艾在屋外洗头发。
“小夕回来没有?”刘玉明问。
我闻声走了出来,“哦,刘主任,稀客呀,请进”
刘主任很少到我宿舍来,不是有事就是找杨润。
“不了,小夕出来我问你话,你要给我说实话呀”刘主任小声说。
“只要我知道,我不会撒谎的”我说。
“杨润到底有了没有?”刘主任目不转睛盯住我说。
“有了”
“啊”刘主任听到此话,身体晃了晃,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
说“你已经和杨润分手了,难道还不成不让她找朋友呀”刘主任一听这话,误会了他的话,压低了声音说:“不是找朋友的事,是有没有我的孩子?”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刘主任已经知道杨润怀孕一事,我不清楚这次检查的结果,但我能感觉到杨润真的有了身孕。
我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说:“不知道呀,你自己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我能问吗?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找你?”刘主任一脸的不高兴,那口气像是在训斥我一样。
我不知怎么样告诉刘主任,只好沉默了。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刘主任还是紧追地问。
我摇摇头。
“你还是自己问问吧,”我真的不想再缠在这堆乱麻当中,只想清清静静生活。
像杨润,刘主任这样多情种子活得很累很累的。
“那好吧,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只好自己问她了”刘主任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好走了。
随后说“你约润今天到我家来吧,我随时都在家等你们”
我听见这话急了“杨润在家里呀,已经下班了,我怎么找她呀”刘主任停住脚步“你去她家找她吧,我想问明白”
我无法拒绝刘主任的要求,起码对他来说我是他的侍从。
我忙完手头活,时间差不多快七点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一想到师娘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就流口水。
我怕杨润的事情缠绕着我,只好舍弃那些口福去了食堂。
吃完了饭,我对小艾说:“你今晚别把门拴上,免得我叫唤你”当我跨进师傅家门的时候,师妈正忙着收拾屋子,师傅正抽着闷烟;我看见饭桌上的碗盘还盛满了菜,看样子还没有吃饭呀;我叫了一声师傅和师妈,师傅见我的来了,忙摘下了含在口里的烟蒂,说“杨润呢?没有和在你一起呀”
“没有,我到车间去了,才回来,我就是找她玩来的”
“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下班也不按时回家,一家人就等她一个人吃饭”
“小夕,吃饭没有?”师傅妈问。
“我吃了”
“吃了还吃一点,年轻人跨一个门槛吃三碗”师傅说正说着,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了。
我闻声向门外一看,丁老师和杨润进来了。
杨润见到我,紧锁眉头松开了,露出微笑忙抱住我说“你什么时候来到”
“才来”我回答。
丁老师忙对我说“小夕,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我要调到农场去了”他的意思我明白,是想听听杨润的意见。
我吃惊不小“你不是到销售科吗?”
杨润也露出吃惊的脸色,瞬间变成万事与她无关的样子。
“矿里安排的”丁老师告诉我们说。他并没有告诉我们他在外所犯的错误。
“哦”是什么事情致使丁老师调离矿山去老山上的农场?
我看着杨润,杨润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坐在饭桌前拿起了筷子。吃完了饭,我寻思找什么借口让杨润去见刘主任呢?我望了望师傅和师妈两张布满风尘的脸。真不能欺骗他们二老了!我心里一种负罪感越来越重。面对刘主任关照我的债,真让我左右为难。
“如果杨润自己不去见他就好了,我只当传信者”我心里自己安慰自己想。
我拉着杨润的手说:“看你们家的猪长多大了?”杨润似乎明白我的用意,也跟着我去了猪圈。
在猪圈中,昏暗无光,我拉了灯,猪一见有人来就发出了哼哼声;我拿起一瓢猪食倒下去,悄悄对她说:“他又要你到他家去”我从昏暗的灯光中看出杨润的眼神立即亮了,有一种无法掩盖的喜悦悄悄盖上她的眉梢。
“什么时候去呀”她问。
“你真去呀”我故意问。
心想:不管是什么结局,我都不会让对方责怪我。常说墙上的草风吹二面倒。
“还是不去吧,丁老师咋办?”这一句话是怕日后有人责怪我做了一个台阶。
“你别管”杨润依然不听我的劝告。
杨润和我在她爸妈面前随便撒了一个谎“我到小夕那里去了”不等师傅的答话,就溜了出来一路小跑,生怕丁老师尾随而来;杨润也不管丁老师在意不在意。丁老师也只好对岳父母说:“我回去拿衣服,然后回来”
刘主任回到家后,几进几出,不停地看看表,手上的烟一根接一根。我们悄悄地到了刘主任家,我见杨润的神情就知道她任然忘不了他,依然爱意满满;从她脉脉含情的眼光中,她爱他爱得那么深沉;反而刘主任所对她的伤害早已经忘记。刘主任见到杨润,脸色很尴尬,从他的眼光中有一种怨恨。
我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就立即退了出来走了。
杨润见到刘主任的瞬间,浑身都颤抖了,想不到她对玉明的爱意没有丝毫退减,反而有一种奢望在膨胀,只觉得有一种东西在身体里滚动;那是一种酥酥的麻麻的感觉,好像有一种特有的吸引力牵引着自己;那些伤害,那些无聊的言语,那些耳光全都忘记了;心里的爱意就像疯长的草一样快速淹没一切外在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