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润站在河边闭上眼,在倒下去的一瞬间,腰部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抱住了,并同时和那个人倒在了树丛中。“你这傻孩子做什么?”那人松开抱紧杨润腰部的手说。
“孩子,受了什么委屈呀,干吗想不开”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见杨润无力的瘫在地上,那女人又说了一句:“老头子,你把她抱到店子里去”。
原来是桥头经销店两夫妻救了想要跳水寻死的杨润。
当杨润跑到桥头的时候,经销店老板刚关上店门,洗了澡,刚想上床,就听到有人在哭泣,那种伤心绝望的悲戚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凄凉。
店老板听得出来此人必定有什么冤屈的事,才会如此的伤心欲绝。
他细听了一会儿,觉得此人就在附近,心想着:不会想不开跳桥头下的那一汪深潭跳水吧?
那是桥头有回水漩涡的地方,绿莹莹的水,成群的鱼儿,龙潭每年在夏天都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他把已经睡熟的老婆推醒,悄悄说:“有个女人在在桥头哭”
他老婆刚想伸手拉灯,被老板制止了,说:“别拉,一拉就跳下去了,我悄悄出去,看着她。”
店老板偷偷的、轻手轻脚的站在哭泣的人不远处,张望了半天只听到哭声不见人影。透着夜色仔细寻找,原来那个人躲在路边的树丛里。
见她站起身走向河堤峭壁上,店老板心里一个激灵:“不好,想寻死了”说是快,那时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那个女人抱着甩在树丛中了。
店老板按着老婆的吩咐把女人背回店子里,他老婆已经开了灯,支撑好了睡椅,店老板把女人放在睡椅里。当老板娘用手拔开脸上凌乱的头发时,惊呆了:“我的天呀,杨老师,怎么是你呀,是谁这么狠心呀”
他见到杨润的眼睛和脸部连接的部位已经肿得老高而变成青紫色的眼圈时,发出了诧异的惊呼。
面目全非的润闭着眼,淤血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原来很美的一张脸在此时已经找不到了;一只眼睛完全不能挣开了,淤血布满在眼部的四周。泪,顺着眼角时时流淌,蠕动的喉头梗咽变得浑身一阵阵的颤抖不止。
老板娘见到杨润的惨状,同情的泪水也从她那风霜的脸上滴落下来,一手摸着杨润的头,一手握着她的手,安慰地说:“姑娘呀,什么事情不能放开呀,想开点,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过了这一关,什么都好了”。杨润听到旁人都能说出如此关怀的话,想到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在关键的时候,却是缩头乌龟,越发伤心了。泪像放了闸一样,倾盆而下,因伤心过度而发出的嗝声,很响,很响。
店老板想问出事由,但看到杨润的悲戚的表情,无言的泪水,就知道在此时很难问出情况,心想必定出了什么大事了,才致使杨老师产生轻生的念头。
于是他拉了一下老婆,对她说:“好好看着,我去找人”。
店老板心想告诉谁合适呢?“保卫科,还是她父母?”店老板琢磨着。
太声张了对杨老师的名声不好,思前想后店老板想到了杨润的父母,只有父母才能庇护给她的安危。想到这里,赶紧朝杨老师的家走去。
店老板刚出屋,走到桥的当中,一个黑影从自己跟前走过,店老板看那身躯,好像刘主任的样子,心里估摸着喊了一声:“刘主任”话音刚落就有人应了一声,就问道:“你忙什么去呀”“我找人,你看到杨润老师没有?”刘主任答道。
“你找她呀,在我那里”。刘主任一听有杨润的下落,心里就落了一块石头,对店老板说:“她没有什么事吧”
“正伤心呢,出了什么事了”店老板问。
刘主任无心搭理店老板的问话,也不愿意说出这桩丑事,没有吱声,像没有听到一样,和店老板几步就跨走到他拥挤的店子里了。
刘主任再次看到润的时候,她那变形扭曲的脸上已经肿胀充血,长发披散着,那一袭绿色的整洁的衣裳已经变得邹折污垢,手臂上还有轻微划伤的痕迹。看见眼前的润,那一张惹人爱的脸蛋,此时已经面目全非了,刘玉明心里顿时有一种负罪感;从心底涌动出一种酸酸的心疼的伤感,只觉得自己眼睛有些模糊,用爱怜的眼神看着伤痕累累的润。眼泪情不自禁地滴在紧紧握着润冰凉的手上。用一种悲切切的语气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刘主任无论怎么解释,润只是呆呆的,一动不动地躺着。
她的心已经碎了,在她的心中已经感觉不到爱魅力,人世间的人情温暖,那种绝望,已经使润跌入了寒川绝谷。虽然有人救了杨润,生命挽留住了,可是她的灵魂像消失了一样。现在的她漠然的面对着他的忏悔,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就能感知杨润的内心有许多无法诉说的愤慨和痛苦。从她冰凉的手上,就能感知到她的心中已经堆积成千年冰川。
刘主任见到杨润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恨自己,恨自己的冷眼旁观,恨自己的胆小,要使她原谅自己,融化已经形成的怨恨和隔膜,必须拿出自己的真诚。
店老板娘见到刘主任这样对杨润的亲密,赶紧从狭小店里退了出来,关上了门。
见到店老板两夫妇不在眼前,赶紧跪在杨润的跟前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不应该让你受到伤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说完抱着杨润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很伤心的抽泣起来,他想让杨润真真感到,自己的歉意。因为他也确实良心上受到谴责,她为了他而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而内疚。一种心痛,一种怜爱,一种感动致使自己泪流满面。
悲凄的眼泪,无数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的伤感的语言,真实的眼泪。这一切,都在慢慢消融已经冰封了的心。杨润的双眼已经肿胀得睁不开了,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她的脸庞,散落在她凌乱的发上,紧凑的抽泣声,代替了更多的言语。
紧握的双手,已经包容那曾今伤害过她的心,那一声深情的对不起,那一腔男儿有泪不轻弹,那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切的一切,都能感化她的那颗善良的心,都能证明玉明对她的真诚,所有的一切已经诠释杨润对他的怨恨。
杨润用手轻轻擦了一下挂在刘主任脸上的泪,这一微小的动作,刘主任就知道她已经原谅了自己。
刘主任轻轻的对杨润说:“我给你弄药去,暂时到小夕那里去,好吗?”杨润伤成这样,长时间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事,还是找一个地方让她休息。
自己的家是不能让杨润去了,杨润的家更不能回了,在这深更半夜找什么地方安歇呢?刘主任想到了我。
刘主任走走到店老板的跟前对他们说:“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我想给杨润买些药来,给她敷上,麻烦你们帮我看着,我去去就来,希望你们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此事”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对老板说:“这是辛苦费,有劳你们了,”店老板推让着,他老婆一看这许多的钱,眼睛就亮了,赶紧对自己的老公说:“刘主任真心给的,怎么好意思打脸呀”。
店老板连声答应刘主任,本来店老板不是那种没有道义的人,更何况还有有利可图,不看尊面看佛面,看在同一个矿山的份上也要帮忙。
只有封建思想的老板娘,看不惯这男女之情,很是厌恶这和社会不相合的丑事。从救杨润的开始,看到她的惨景,有一种同情的泪水,而现在看到媾和的关系时,就有种鄙视,想到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店老板娘忍不住拉起自己的老公,站在离门很远的屋角,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埋怨起丈夫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当婊子偷人呀,打得活该,找打”
店老板用手臂狠狠地撞了他老婆一下,说:“轻声点,你这是人话吗,谁没有弯弯拐拐的路,我们是做生意的人,看人世间的事,应该圆滑一点,不要落井下石。”店老板的生意经就是谁也不得罪,得罪了人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刘主任离开店铺,直奔我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