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燕赵那种怪胎,韩江雪怎么可能喜欢她?”张琰穿着睡裤嗑着瓜子,以一副居委会大妈的形象帮我分析。
珂珂立刻附和:“对呀对呀,我们不以貌取人,咱们可从来没说过她长得像朱元璋。但她自己呢,干什么都像是要跟别人拼命一样,在寝室里不和我们融在一起,在教室里不和全班融在一起,就连表白,都像是阎王爷在讨命,除了把韩江雪吓得不会说人话以外,还有什么效果?”
“不过说真的,渔歌,你别再去北京了。”张琰说,“有些事真的不会有结果的。”
我知道她们是为了我好。
可是让我忘了江枫,忘了北京,怎么会是件容易的事?
这世上有很多事,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明它无法实现,却还是要心存侥幸,骗自己去拼一拼。别人只看到了你飞蛾扑火的勇气,却看不见比“万一”还要小的成功几率。
随着课程陆陆续续地结课,考试周也很快来了。
第一天我去图书馆复习,看书看到一半抬起头突然发现韩江雪就在我旁边的桌子;第二天我找了间空教室,可一进去又看到了韩江雪;第三天我干脆连寝室的门也不出了。
珂珂凑到我面前,她的鼻尖离我的只有一厘米。
“干吗?!你个变态!”我以为她要亲我,一巴掌覆盖住她的脸,推到一边。
“你有没有觉得,你和韩江雪,有种说不出的缘分?”
“没有!”
她又把脸凑了过来:“你已经心虚了!你就承认嘛,你俩还是挺有默契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可能性。
“他们在那个群里八卦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啊?韩江雪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方晴芮说你俩高中是同班同学,现在怎么连话都不说?也太奇怪了吧。”珂珂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个不停。
“同班同学也有不熟悉的。”我不敢说我和韩江雪曾经是同桌,说出来的话就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两个在高中那三年就一点儿交集也没有?不可能!”
“全班大扫除的时候,被分到同一组扫过落叶。”
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太多了,而我只能挑一件不痛不痒的告诉珂珂。
永宁的校园里种满了法国梧桐。一到秋天,每个班都会被分配到一定的区域扫落叶。
“悬铃木?这树不是叫法国梧桐吗?”几年前穿着校服的我看着树干上挂着的牌子说。
“悬铃木俗称法国梧桐,你还说你不傻!”一旁的韩江雪敲了敲我的后脑勺儿。
“落叶铺在地上多好看啊,干吗非要扫?”
韩江雪耸了耸肩:“只能说咱们校领导没有情怀。”
说完,他戴上手套,把刚扫成一堆的叶子捧了一把放进垃圾桶里,我要去帮忙,他赶紧摆手,说他一个人就够了。深秋的风吹到我们身上,韩江雪不经意间吸了吸鼻子。
珂珂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问你话呢,你怎么愣住了?其实你可以考虑韩江雪啊。”珂珂用胳膊肘顶了顶我,“你是不是怕燕赵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要管她。”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韩江雪喜欢的是我?”
珂珂想了想:“直觉。”
我瞪了她一眼,她又立刻补充:“以及八卦。”
“人言可畏呀。”我叹了口气。
“你想好的那一天,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