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我们的行动停止了好几天。本来第五雨是想把所遇到的这些事都告诉辅导员还有王警官的,可是谁又会相信这一切都是鬼在作怪?人总是要看到真相,才会去相信一切, 这正是人的一大可悲。一个女人在外头有几个男人,倘若朋友告诉女人的男朋友,他是不会去相信的,他要的是亲眼所见,似乎只有眼睛看见的才的真实的。却忘记了,有些事并不会无中生有的。
李辛儿在几天后找到了第五雨,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班头,我想和你说个事,我怀疑那个陌生电话是张辛虚打的。哦呦歪?你不相信呃?韦涓接到陌生电话那天,张辛虚是不在寝室的。
李辛儿,我知道你特别想找到郗微,但也不能毫无凭证说谁如何如何。何况,那晚你也不在寝室?
呦!
第五雨继续说,我们进入数理大楼那一晚,张辛虚和你们不都在一起?难道她会分身术不成?好啦,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无中生有了。
李辛儿正要说话,听到第五雨说她无中生有,眼泪就一下子全涌现出眼眶,哭着跑回寝室呢。第五雨在原地站了会,发觉自己说话过重,正要上前道歉,李辛儿的影子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了。他开始觉得很累了,累得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仿佛自己是个上了发条的玩具,那发条渐渐生锈,玩具将一无是处。这段时间以来,更确切地说是11月16日以来,所有人都相互猜疑,那是很可怕的,不仅会活得很累,而且每天处在人心惶惶中也不是什么更好的事。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郗微究竟去哪了?还有那个陌生来电?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水落石出?
第五雨拖着两条沉重的双腿回去寝室,大伙正说着一个事。
听说公安局今天又来我们学校了。
有哪一天不来?
我不是说烯微那个事,是我们学校的湖心亭今天一大早有很多死鱼浮在湖面上。
他妈的,早知道老子昨晚去吃饭好了。
第五雨突然打断我们的话,说:紫轩,对不起,我刚刚把李辛儿惹哭了,一会你帮我向她赔不是。
我笑着说,我已经有几天没和她说话了。又补充一句。班头,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锤子,你们吵架了?但非问。
我说,没,没,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但非又说,锤子,你他妈的该不会不想和她了吧?要是你 想,赶紧和她说,也好给兄弟一个机会。
阿拉说,力比多,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欺吗?
他妈的,锤子又不想要她,我又不是挖墙脚。唉,他妈的,锤子命贱,而且命贱得不减当年。放着一个大美女不要,非要做流浪作家。
力比多,你不要说人家锤子,你咧?
我什么?
你们家那位,嘿嘿。
你发现了?但非什么事都会和我们说,惟独在爱情上会躲躲藏藏的。
嗬嗬。
以为但非会说出个经典爱情故事来,谁知他说了句,分了。
不分才怪,你丫恋爱跟上班似的,准时上下班。
阿拉这样说,但非很不满,就说。恋爱本来就是上班。又怕论点被我们反驳,继续说。恋爱准时上下班,既是对爱情的负责,又是给对方一个足够的空间。难道这也有错?
阿拉说,这话倒是没错,但如果把恋爱当作上班,会导致爱情陷入机械化,何况爱情本是一件很灵活性的事儿。
他们的对话我只听进了一半,李辛儿固然是好,也是我心仪的对象,也我和她只隔了一层纸,捅破了它,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可是我们谁都不想那么早的把它捅破。
躲在水里也上陆地/阳光照射着我没有意义/我在梦中在你怀里/我在草里非常隐蔽/飘在水上一切正常/拒绝着你我很忧伤/爬在树上/并不惊慌/很长很长时间才会死亡/才会死亡/我一步一步走向明天/我一夜一夜的睡眠/一句一句把话说完/永远失去了昨天/总有一天都化做云烟/不可能再有人实践/瞪大的双眼看看月亮/仍然高挂在云上/也飘在水上/飘……/飘在水上/飘……/飘在水上。
但是撕心裂肺的摇滚把我们从思绪中摇了回来。他已经不是那个青原寺住持说的很有慧根而天天抱着佛书的但是了,他开始了摇滚,那种我们认为不过是一群疯子在喊的歌曲。或许从理工大楼闹鬼事件起,认为佛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了,将寄托另一种精神寄托,那就是摇滚。这首中国早期摇滚乐谢天笑的《冷血动物》,他已经练了好几天了,为此他还吃去了几包金嗓子。特别是“飘……/飘在水上”这最后几句,他尽情地嚎叫,撕心裂肺的喊。尽管有许多人反对,“他娘的,杀猪的也不要在大中午的啊”。但他还是快乐的,虽然他是疯子,可是疯子又有什么不好,自从11月16日以后,大伙都无时无刻处在高度紧张中,只有疯子一个人才能在紧张中透过摇滚来寻求另一个世界的快乐、声音、文字。
又一个电话打入寝室,今早已经是第四个了。李辛儿打来电话告诉我们,今天不用上课,老师有事。好像我们已经有几次课不用上呢。韦涓第二个打进来,找第五雨,说忘了告诉他,那晚电话的声音好像与第一次不太一样。第三个电话是一个叫李婷的女生打来的,找但非,没等但非开口就一个劲儿在电话那头说,我是李婷,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等但非想说一句话,结果对方已经挂了。我们都说但非走牛粪运了,那天踩着牛粪,今天和一个女的分手,就和另一个女的搞上了。但非很无辜地告诉我们,他压根就不认识她。第四个电话一响起,阿拉和但是就抢着去接,因为早上就他们俩没电话。谁知又是李婷的,阿拉按了免提。
但非同学,我是李婷,后天周日陪我去青原山,早上九点,我到你们楼下等。
电话又“嘟嘟”响起,挂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了。电话刚挂了,又响起第五个电话。
阿拉接了。
喂,你好,这是班长寝室,我是阿拉,为您服务。
哦,凌老师呀,班头,凌伦奸电话。
什么?电话那头说,阿拉赶紧溜。
喂,凌老师,你好,好,好的,那我明天早上过去,好好,知道了。第五雨点头说。
我问他,班头,周末还有工作啊?
是啊,凌老师让我明早到王警官那里。
什么事?阿拉问。
也不知道,没说。又问。要不要一起去?反正周末也无聊。
谁说无聊,我们都[陪力比多去青原山,做侍卫一品,防止他被那女的给奸了。阿拉调侃着。
你说,我真要去啊?
去,怎么不去,说不定是一个美女呢。
万一不是呢?
三十六计呀!阿拉说。
走为上计!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