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苷开始是笑着讲她那段经历的,但讲着讲着,她这个在我看来没心没肺的人,她的眼泪竟然在眼眶里面打起转来,说不下去了。
秦莘安慰了她一会儿。
她接着又破涕为笑道:“现在我身边的这位,他是编歌的,我看着他舒服。他编我唱,这一辈多开心啊?我不说现在的那个大官怎么样了,如果当时我要不作抗争,那我这一辈子就那么别别扭扭的就完了!”
满桌的人在慨叹的同时,又为她高兴。
她笑了笑道:“你这小吊丝真的很好玩……为了感谢你给我留下的美好回忆,为了你给我为我写的那首令我动容的‘思念’,这杯酒我干了!”
“别……”那是一两一杯的白酒啊,我刚要阻拦,她已经干了。
没法,我也只有干了。
后来我才听说,明苷那几天失踪,是她的男朋友外出,因为种种误会,她以为他甩了她,当时她才万念俱灰的。当时我听了之后不禁又是感叹:爱情这个东西啊,真的不是个东西!
与明苷分手后,有的酒桌的人开始走了,酒宴已经进入了尾声。
就在这时,秦楚端着酒杯向我们走来!
这是个不祥的人物,我急忙问秦莘道:“他怎么来了?”
“他……他应该是殷正请的吧?”秦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诸位老总,为了祝福殷正和居洁,我敬大家一杯!”秦楚说着,便仰面一饮而尽。
他可是秦莘的小弟啊,这种场合,我当然不能扫兴,我也倒了一杯干了!
大家也都知道他是谁,大家也微笑着干了。
接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望了秦莘一眼,然后冷哼道:“钟星,你今天参加婚礼,有什么感想吗,跟大家说说。”
我当然是知道他找茬,但我没有搭理他。
他嘿嘿一笑道:“钟星,居洁也算是你的前妻了……”
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种场合,哪里有这样说新娘子的?
他随即又是嘿嘿一笑:“不……我纠正一下,不应该叫你的前妻,应该叫你的前女友!”
如果要不是秦莘在这,如果要不是居洁的婚礼,他要说这话,我肯定会把他撕了!然而,这是居洁和殷正的婚礼啊,我只有忍了!
“钟星,你前女友结婚,你应该上台发表一下感言啊!听说她是因为被谁睡了,你的头上绿了一下,你就把人家给甩了……”
杜留毕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但此时的脸色也是陡变。
我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无法上下,那种滋味,绝对超过被捅一刀还要难受。
秦莘猛的站了起来道:“秦楚,你……”
“姐,你怎么这样傻呀!……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秦楚说着,便头一仰一杯酒下肚。
“秦楚,你醉了!你走吧!”秦莘痛苦的说道。
“姐,你虽然和我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一个爸呀!我长大以后才知道我们是两个妈……姐,我是非常敬重你的呀你知道吗……”
“秦楚,我们有话回去说!”秦莘推着他说道。
“不!我要在这里说!”秦楚说着,脸部变形,尽显痛苦和愤怒之色:“姐,是钟星把我送进去的!是他把我家六千万一层的大厦,卖了四千万一层。姐,你知道一层被他拿去了多少回扣吗?是一千万啦,我们卖了八层,他就赚了八千万啦……姐,我爸在天之灵他能安心吗?”
他的这一吼声直拔云霄,其他桌的人都被他吼得围了过来!
对我不熟悉的众人开始纷纷指责我的心太黑!
“钟星,他不走我们走!”秦莘道。
钟晨起身也拉住我的胳膊向外走。
卞话和王刚也在后面拥着我。
即使我这一阵想杀了秦楚的心都有,然而,为了秦莘,为了居洁,为了钟晨,为了殷正,我还是忍了,我到酒店外面的时候,瞬间不知道我是在哪里?
我的身后传来秦楚的怒吼声:“钟星,你今天可以当缩头乌龟,不过,过两天我们法庭上见!这八千万你不仅要呕出来,而且,我要让你在牢里待上一辈子!”
不要说八千万,我连八分钱也没拿呀!
我的气没有办法喘息,头脑越来越迷糊,最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里九点多,我醒了过来,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秦莘、钟晨、卞话、郑义、侯运都还在这里,当我看见我奶也在这里的时候,我顿时泪如泉涌!
秦莘见我醒了,她微笑道:“钟星,我知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我受新娘子之托,她让我在你醒来的第一时间一定要告诉你,就说她对你维护了她的婚礼,表示衷心的崇敬和感激!”
我想:有居洁的这一句话,我这一场晕厥值了!
我奶抚摸着我的头道:“星啊,你才醒来,奶本不应该问你,不过,奶不问一声心里又不踏实。人家卖大厦你拿回扣是怎么一回事?”
我奶八十岁了呀,她在我的病床前为的就是问我这一句话啊!我泪水狂涌道:“我奶,我不说那些细节了,我只对你说,在这一件事上,我是像您讲的那些故事中的那些好人!”
我奶笑了,笑得是那样灿烂,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动不已。
我奶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微笑着和钟晨回去了!
大家陆续都回去了,只有秦莘和侯运还在我的身边。
我道:“秦莘,你也回去吧,你的身体……”
秦莘哽咽着:“钟星,如果你的身体允许,你明天能和我上一下我爸的坟吗?”
我道:“按我们这里的风俗,正月是不上坟的呀!”
“不讲风俗,你能跟我去吗?”
面对我最最心爱人的再三请求,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秦莘,你说的一切,都是我的圣旨,哪怕是赴汤蹈火!”
有人呜啊一声哭了,我的第一感觉是秦莘,但她只是流泪,并没有哭出声来,当我发觉是侯运的时候,我便笑道:“侯运,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