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之点头,出声问道:“五郎为何会出现在义阳?他请你前往义阳,所为何事?”
郗超似笑非笑地言道:“五郎心悦巾帼将军之女,托我为他说媒。”
闻言,王肃之面色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郎心悦周女郎?”
郗超颔首:“是也。如今,五郎怕是已经归京。二位不如先归京。”
谢道韫敏感地问道:“征北将军这是要赶往淮南?”
郗超点头,意味深长地言道:“超离开义阳时,官奴已经离开,他要前往北上,亲自劝说征西大将军。”
王肃之与谢道韫具是一愣,没想到王献之也去了义阳!甚至还要北上,要亲自与桓温见面!
王献之亲临边境,出境面见桓温,必定是发生了大事!
谢道韫蹙着秀眉,往前走近两步,低声询问郗超:“不知前方发生何事?”
郗超看了眼王肃之,轻声言道:“燕国兵临襄国,击败冉闵。”
谢道韫与王肃之面色严肃,认真思索。
想清楚利害关系后,谢道韫面色忽变,紧张地问道:“卫将军打算劝征西大将军助冉闵对抗燕国。”
郗超笑着颔首,眉眼温柔若水。
王肃之担忧地言道:“官奴出境,危险重重……”
王肃之立马想追过去,把王献之追回来。
郗超告诉王肃之:“官奴早有应对之法,四郎莫非信不过他?言尽于此,超急着赶路,不与二位闲聊。失礼。”
言罢,郗超翻身上马。
郗超的随从也跟上来了,随从将谢道韫的人放下。跟随郗超离开。
“嘉宾,你为何不拦着官奴!”王肃之出声问郗超。
郗超打马快速离开,头也不回,宛若未闻。
王肃之双眉紧蹙,一脸担忧,他低声言道:“我要去义阳,将官奴带回来。”
谢道韫眉眼复杂地望着王肃之,轻声言道:“王七郎不单是你的幼弟,他更是晋国的卫将军。这是王七郎的选择,王四郎不该阻拦他。”
“可……”王肃之叹了口气,心里烦乱不安。
谢道韫又言道:“我想去拜访巾帼将军,不知王四郎意下如何?”
王肃之心不在焉地点头。被打扰了,两人也睡不着了,王肃之与谢道韫干脆连夜赶路,继续前往义阳。
赶了一天的路,入夜后,王肃之与谢道韫准备歇息。没想到,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响声。
谢道韫派人前去打探。
很快,前去打探的人回来禀告:“来者乘车有琅琊王氏徽章!”
闻言,王肃之惊讶。“可是五郎?”
谢道韫若有所思,轻声言道:“片刻便知。”
“五郎,前方道旁有车。”赶车的仆人提醒王徽之。
王徽之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道:“车上可有徽章?”
“有!琅琊王氏的徽章!”仆人惊讶地告诉王徽之。
王徽之神色诧异,他掀开帘子望向前往。
“四郎?”
王徽之让人停车,从车上下来。
阿良跟上王徽之。
看清楚王徽之的脸,王肃之迈开脚步朝王徽之走去。
谢道韫没有跟上。
“五郎!嘉宾说你已经离开义阳归京,为何出现在此?”王肃之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盯着王徽之。
王徽之打量着王肃之,目光瞟了眼不远处的谢道韫,挑眉似笑非笑地言道:“恭喜四郎。”
王肃之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往前走近几步,凑到王徽之面前,低声问道:“我听嘉宾说你请他为你说媒,如何?”
王徽之轻哼道:“自然顺利。”
王肃之问道:“耶娘知晓此事否?”
王徽之不答反问:“你二位为何出现在此?”
王肃之解释道:“令姜奉命归京,我陪她返京。途经淮南,听闻嘉宾受你之邀前往义阳,故而前来看看。”
“真多事。”王徽之轻哼一声,出声言道:“既然奉命归京,为何出现在此地?四郎莫非要让谢长史抗命?”
王肃之无语地说道:“并未限制归期。”
想起王献之,王肃之拉着王徽之的手问道:“你可知官奴出境?”
王徽之颔首,一脸坦然地言道:“知晓。”
“那你为何不阻拦!”王肃之有些恼。
王徽之不以为意地言道:“我为何要阻拦他?”
王献之不单是他们的幼弟,还是琅琊王氏未来的族长,更是晋国的卫将军。阻拦他做事,便是阻拦琅琊王氏发展,阻拦晋国发展。除非王献之开口求助,否则王徽之不会随意插手王献之的事情。
王肃之一噎,低声叹气。“罢了。”
转而,王肃之狐疑地问道:“你为何出现在此?此地前往淮南,你要去淮南?”
王徽之颔首:“是也,我要过江。”
王肃之警惕地问道:“你过江做什么?”
王徽之理直气壮地言道:“官奴身在外面,我不放心,自然要过去照顾他。”
王肃之觉得不对劲,他问道:“既然知晓官奴出境不安全,为何你不阻拦?哪怕不阻拦,也该伴随官奴身侧?为何独自前往淮南?”
王徽之懒得回答,他开口叫道:“谢长史!过来将四郎带走,他话太多。”
王肃之低声言道:“我是你四兄!”能不能在你四嫂面前给个面子!
在家中,王徽之如何说话,王肃之懒得管。但是现在当着谢道韫的面,王徽之如此说话,王肃之觉得王徽之这副模样有些欠揍。
作者有话要说: 王肃之:我不要面子啊!
王徽之:在女人面前,要什么面子。
王肃之:就是在女人面前,才要面子的!
王徽之:嘁!看来四郎你还未领悟到爱情的精髓。
王肃之:……
贵妇在哪?想要疼爱~o(*////▽////*)q
第164章 贼心不死
“五郎似乎有些不对劲。”王肃之隐隐感觉到王徽之发生了变化, 但是他又说不出王徽之哪里变了。
谢道韫轻声言道:“王五郎长大了。”
王肃之点头:“光阴飞逝,五郎转眼将要及冠。”
谢道韫又言道:“不知王五郎可打算出仕?”
王肃之摇头:“五郎此人, 性子不羁, 唯爱逍遥。族里多次要求他出仕,五郎一律不予理会。我阿耶亦不曾逼五郎出仕。”
谢道韫若有所思地言道:“若王七郎开口让王五郎帮忙,不知王五郎是否会参与政事?”
王肃之颔首:“自然。王家手足和睦,尤其是五郎与官奴关系甚好。若官奴开口向五郎寻求帮助,五郎必定会出手相助。”
谢道韫看向王肃之,轻声说道:“依我看, 王五郎此番前往北上, 或许是授命王七郎。”
王肃之微蹙眉头, 深思不解, 想不明白这两个弟弟在搞什么。
王徽之下车与王肃之寒暄了几句,便上车赶路离开了。并且临走前, 王徽之劝王肃之与谢道韫即刻归京。
谢道韫敏感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尤其是王徽之此人。一向不插手政事的王五郎,竟然北上, 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谢道韫执意要前往义阳, 想向荀灌寻求答案。
“官奴与五郎, 究竟在做什么……”王肃之眉头蹙着,双眼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抬眼看向谢道韫, 犹豫一下,王肃之低声言道:“令姜,我……”
谢道韫嫣然一笑, 温柔地言道:“四郎欲出境北上?”
王肃之点头,他叹气道:“五郎与官奴皆我手足,他二人在外面,我心有不安。身为兄长,我理当照顾他二人。”
谢道韫笑着说道:“王五郎与征北将军分别前往淮南。便说明征北将军并不知晓五郎跟随在他身后。待他二人相遇,征北将军必定要询问王五郎,耽搁王五郎北上日程。还有几里便到义阳,不如四郎先随我去拜访巾帼将军,询问清楚情况后,再做打算,追上王五郎。”
王肃之想了想,轻轻点头。
枝头梨花似云,春光明艳。
司马道生徒步行走一路,终于回到建康。
这一路走来,司马道生遇见了不少流民。今时不同往日,司马道生的心境变了,不再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待那些流民。看到流民受苦,司马道生心生同情。
赌气离开会稽,司马道生没有带奴仆,身上也没有食物钱财。
在他离开会稽当晚,翌日清晨,会稽王派来的上百名侍卫,便追上了司马道生。
司马道生让那些侍卫离他百步远,不愿亲近会稽王派来的侍卫。
司马道生心里憋着一股怒气,不肯吃那些侍卫送来的东西。
终于,司马道生饿晕了。
体验过饥饿的感觉,司马道生不敢再任性。他不再抵触那些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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