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的鲜明——为萌萌而作
文/沁澶
因着志扬老师的厚爱,我认识了她,并深刻体会了她那种爱憎分明的性格。然而,无论是爱还是恨,她都那样耿耿于怀地牵挂着。她的走,真能带走刻骨铭心的爱与恨吗?多想她明白,我替她留着了。
初次见她,那份美丽与干净让我惊叹。大名鼎鼎的她,一点也没文学作品中描述女学者的那份枯燥。她的鲜活,犹如万绿丛中的一点夺目的红。我静静地看她。她热情地告诉我,志扬老师已向她介绍了我,我们一定能成好朋友。很快她转向正在讨论的其他人,投入到七嘴八舌的论辩中。这份不矫情的爽直让我感到自然。很快要吃饭。她收到一份礼物:是个漂亮的手袋。她转向我,笑着说,以后一定带你去海南购物。我也笑了,这是个多么热爱生活的精灵。
再次见她,那份美丽因她得体的打扮显出无瑕及随意。尽管她穿得素雅,但她却娇嗔地责怪我穿得单调。接着,便是一本正经地宣布,假如我去海南,她一定要重新打扮我,并且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海口有很多漂亮衣服。我真不知那一刻的她,究竟是怎样想象用亮丽色彩包裹我。跟着仿佛为自己的这种不由分说的“独裁”作辩解,她一再强调她很“臭美”。
大概是第三次见她,隐约感到她常皱着眉。看到我来,她用稍沉重的语调说,她的颈椎很痛。煞白的脸,使我为她正受的苦心痛。我说,让我帮你揉揉吧。片刻之后,她稍虚弱地谢过,面色开始有点红润。那时竟不知这是她有病的征兆。
后两次见她中间,曾与她通过一次长话。春节间,刚做完手术的我躺在床上,看着无聊的电视。电话铃声响起,竟是她的问候。那焦灼的声音,及不由分说的叮咛,让我深深感动。她扯到很多事情。也第一次提起她心爱的孩子。鲜明的爱,在她的各种操心及牵挂中表露得那样强烈。电话中,我与她一起流泪了。
不久,便震惊地获悉她患病的消息。瞬间的感觉,只有极端的不相信,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接着就是万分的难过和揪心。恨不得赶往海南陪她。朋友安慰,已做了其他安排。
她到穗时,我出差在外。心里的惦记犹如莫名的伤痛。吉祥的含义是什么?想了又想,跑了又跑,买回一条颜色带红的、绣着花的丝质围巾。仅是为了她的好和她的美。
探望她,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说她天天念叨着我为何不来。握着她伸出的手,我反复说着的便是,她受苦了。同样满眼泪水的她安抚着我,没事,她会在夏天带我在三亚海滩上漫步。到时,她会亲自为我开车。我不知作何答复。她又一次提到心爱的孩子,说我一定要见见他,并且她相信我会喜欢他的。依然是刀割的心痛。也许相互感受着,彼此都激动起来。显然这影响了她的情绪。友人担心地将我劝出。
隐约被告知,她有别人不理解的个性。挑剔、干净,甚至会讨厌某些人及物,那是我不曾想过的。我所认识的她,只有亲切、热情,还有也令我感到自然的自然。爱于她是分明的。显然她还有另一面,恨同样也是鲜明的。但那何尝不是她同样的自然呢?!
漫长的8个月里,利用出差回穗的间隙,断续去看过她。目睹着她病情的由好变坏,由坏变好,又由好变坏。那种触目惊心及牵肠挂肚,让我无奈及持久地哀伤。
然而,就如她的关怀改变不了我的命运一样,我的祈祷也不能使她多停留。她走的前一夜,站在她床前,请求让我静静地陪着她。医生及护士不同意。
在我又一次到达陌生地方的一刻,接到信息,说她走了。无言。只有万分的痛,还有深刻的自怨:应该陪着她,应该送送她。
也许是冥冥中的安排,我的好朋友为她撰写了挽联:旷世清才兰资蕙质悲斯人斯疾而今归去只留诗篇含泪读;一代女杰剑胆琴心叹唯善唯美毕生追寻阅尽沧桑入云思。在她的灵前,我的好朋友们一定告知她,远在他方的我记挂着她。
含泪草于2006年9月5日